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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明兒便找個帶下醫瞧瞧,不定吃兩味湯藥就能好了,你若真著急,不如我替你用手?” “那倒不必!”張君憋了半年的邪火散不出來,躺在床上猶如蟻噬,她溫香軟玉,可就是一絲水兒也不肯給他。他心中難過無比,雖急著入宮面圣,可多賴一刻是一刻,就是不肯走。 終是如玉先翻坐起來穿衣,低聲問道:“寧王那差事,你辦的如何?” 張君道:“從京城到慶陽府,沿途所有的地方官全擼,非但擼,審到祖宗八代,我不過辦差而已,究竟是個什么結果,交給皇上,由他自己裁奪!” 兇手如此坦然,但不知趙鈺泉下有知,那縷冤魂會不會氣到魂飛魄散。 張君看著如玉系了肚兜兒,又罩上中衣,手湊到掖下系著衣帶,煞時間春光全掩,像個喜事上獨獨未得糖的孩子一般,委屈的恨不能大哭。 如玉起身下了床,攔腰系上裙子,腰肢楚楚,總攏著一頭直溜溜垂于腰際的發兒,轉身到妝臺前梳攏著。 張君猶如耶律夷來京那夜,擠在舟橋上伸長了脖子等契丹公主跳舞的百姓們一樣,明知得不到,又還舍不得走,悶站了半天,披好衣服走過來,盯著如玉看了半晌,在她頰側吻了吻道:“看來仙姑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終究是我心不夠誠的原因,我還得即刻入宮,你好好歇著,等我抽了空兒出來,咱們再來,好不好?” 她的臉映在銅鏡里,那種表情,與她方才在床上一臉的驚慌歉意可完全不同。她顯然如釋重負,卻還嬌楚楚連迭聲兒的應道:“快去唄,別總記掛府里,我明兒就找帶下醫來診?!?/br> 幾乎是連推帶搡,她便將他推出了竹外軒。 張君在門外呆立許久,自夕回廊邊的竹林轉到竹外軒后,躍上瓦檐蜻蜓點水般從后罩房躍到前院,作賊一樣溜進側室,聽聲響如玉當是在外面那一小間里活動,遂大膽走了臥室,鷂子般輕巧的走路,一絲聲音也無。 隔著百蝶紗的帳子,如玉輕哼著小曲兒,手中小小一方算盤,與秋迎兩個坐在一處,頭抵著頭正撥拉著。 秋迎替如玉嘩啦嘩啦翻著賬本兒,見如玉今日分外的歡喜,眉開眼笑的,遂也笑嘻嘻問道:“少奶奶這幾日是不是又進了一大注,不然怎么如此歡喜?” 如玉挑眉問道:“我瞧著像是歡喜的樣子么?” 秋迎忽而省悟過來,今日二少奶奶的歡喜,當與銀子無關,而是因為二少爺回來了的緣故。 只是他二人關門閉窗癡纏的時間也太少了些,屋子里聞著味兒清正,二少奶奶也不要熱水,也不換衣服,不像是個行過人事的樣子,這又叫秋迎有些看不懂了。 “好了!”如玉一擊掌,規規整整寫下了三千八百貳拾兩之數在自己的小賬本兒末尾,又細細兌過了銀票,捏了捏秋迎那漂亮的小臉蛋,自抽屜里取出一個小銀餅遞給她道:“難為你整日替我跑腿兒,這些銀子你收著,買件好衣服來穿?!?/br> 秋迎收了銀子,嘆道:“少奶奶,那墨香齋可真能掙,我記得上個月咱才兌過一回銀子,這又有幾千兩,如此下去,你可不得成個富翁?” 如玉嘖一聲道:“說過多少回了,這些話兒再不能當著人的面說的,財不露白怕招人眼,即便只有咱倆,也不能提這茬兒?!?/br> 秋迎悶悶道:“奴婢知道了!” 如玉收抱了賬本起身,連帶銀票一起一挪子抱著,唱唱哼哼進了臥室,忽而仰起脖子,一手自交衽間摸索了進去,張君不由有些唇燥,他今天忙著想要成事,都未細看他兩只小兔兒可長大了否。 她從脖子里摸出個小鑰匙來,開了妝臺下的抽屜,一總兒將賬本銀票全放了進去。張君恰好叫那百蝶子的紗賬遮著,能瞧見她由心歡喜的一張小臉兒,正埋頭瞧著抽屜里,瞧了許久,指撥開一應物兒,抽出張紙來又看了許久,又放了進去,卡尺一聲合上抽屜,結結實實鎖好了抽屜,轉身出去了。 一個月掙三千八百貳拾兩,以張君對墨香齋那間店的了解,完全沒有可能。不過買些文玩器具而已,就算入了四月宣紙走的俏些,也不過比往常多買個幾十上百兩銀子。想要一天凈收益在一百兩以上,除非每天都能出澄泥硯,洮碩那種精貴之物,但那怎么可能? 張君從未見過自己不在時,如玉的樣子。因她平日的思念與熱情,他總以為自己不在時,如玉便如同一只想主人的小狗兒一般,必定悶悶不樂,晝思夜想,只待他回來時縱身一躍,等著他的愛與安撫。 誰知她將他搡出院子,忙忙碌碌仿佛他從未回來過一般。 * 在垂拱殿外碰上文泛之,張君才要拱手,文泛之已是側身躲過:“你是上司,就算丁憂,也已奪情,我怎敢受你的禮?” 他心思不定,見張君手中不過捧著一只折匣,停在殿外問道:“你打算如何回話?” 張君道:“據實回即可?!?/br> 文泛之問不出話來,只得實言:“你就在此給個準話,到底殺趙鈺的是那位爺?咱們都是他天家的奴才,神仙們打架,我們總得先揣著苗頭,看那個要被連窩端,那個能笑到最后?!?/br> 張君眉頭緊簇,繞過他進了大殿。轉到東內間,有幾位老臣正在奏事。站在簾外聽得片刻,恰好聽到中書令姜順在彈奏自己于丁憂其間私自外出,母親百日之期亦不見蹤影之事。 他負手站得片刻,待這些老臣們退了出來,經那宣詔使傳詔,才進殿跪拜。 失子的打擊,張登挺了過來,歸元帝到現在還未挺過去。他有痔瘡的老毛病,許是犯了,側躺在一軟軟椅上看折子,見張君進來跪在地上,扔了折子道:“方才有幾個老臣在彈奏你,你可聽見了?!?/br> 張君道:“回皇上,臣全聽見了?!?/br> 歸元帝叫內侍扶著站了起來,冷笑道:“滿朝文武,太子一半,瑞王一半,唯獨在彈奏你這件事兒上,他們才能同心協力?!?/br> 張君始終不言。只將自己手中折匣舉額,內侍隨即捧給了皇帝。 歸元帝看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就站在御案后看,一樣樣看罷,合上折子啪一聲扔到桌子上,輕踱到窗前,低聲道:“只怕殺朕的鈺兒,也能叫他們同心合力?!?/br> 四個月時間,張君走訪了趙鈺離京之后所經過的每一處,路上所遇見過的每個人,照實呈奏,但仍究查不出,到底為何趙鈺會突然改變路線,從北往西,于大雪紛飛之夜,帶著五百人鉆進一條羊腸狹道,任金人兩方相夾,最終全軍覆滅。 瑞王與太子兩派愈斗愈烈,兩派朝臣于殿前相互指臉相罵,扯衣撕袖,跌足頓腳,無所不用其極。結合張君所奏,再兼自己耳目探聽來的消息,歸元帝總算將鎮守京城的兩個兒子在自己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