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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當初因為害怕做官妓選擇了死遁,誰知道先帝居然那么寬仁,并未追究女眷,還送了那個冰冷的牌坊埋葬了她。 這些年被母親帶到老家,避世索居。 新帝登基,父親和哥哥被赦,也回到老家。母親才敢托人往京中給周夫人捎信,接著周家便來了人,接他們進京。 她們初時還害怕當年死遁會不會有欺君之嫌,結果來人說新帝最不喜人翻先帝舊賬。她一個弱女子,誰會在意。 千里迢迢回了京,接他們的人竟消失了,留她們在旅店。她們實在拮據,這才昨日攔了四郎,沒想到,全不是這么回事,如今蕭郎是路人,接人的也不是周夫人。 英姐兒看著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周四郎還沒有回來,便吩咐香草關了門,取了紙筆,開始抄寫起來。這經最是凝神靜氣,雖是佛經,師父自己有時候也抄。 還沒寫滿一張紙,剛抄到: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周四郎就回來了。 周四郎頭上臉上都凝著小水珠子。英姐兒站起身,親手遞了毛巾給他。 周四郎卻不接,反而攤開了手,英姐兒笑了笑,拿起毛巾輕輕地給他擦拭著:“外面下了雪珠子?你一身的寒氣。香草,替爺準備一碗熱姜湯?!?/br> 香草識相地退了出去。 周四郎伸手將英姐兒抱在懷里,笑著道:“雪都化了,沒事了?!庇⒔銉郝勓晕⑽⒁徽?,便不再過問。 當夜周四郎在書房,親眼看著那份婚書化作灰燼,才回到屋里,將英姐兒緊緊地摟在懷里睡了。 許月英一家子第二日就從客棧搬了出來,住進了周四郎的一所院子,房契過了些日子換成了許月英的名字。 不久,周老爺替許月英之父覓了個筆帖式的差事。 又過了幾個月,許月英便嫁了,據說陪嫁不薄,雖是填房,但夫家也是大族,家底頗厚。 英姐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理南邊來的賬目。她抬眼看著來報信的任俠,臉上是毫不掩藏的笑意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說吧,你想求我干嘛?” 任俠紅了臉,有些扭捏道:“奶奶,你看,小的年紀也不小了。他們一個個的都成了親,就小的,還夜夜孤枕難眠,奶奶就不替小的做做主嗎?” 英姐兒忍住笑:“你是爺的人,要做主也求他去?!?/br> 任俠狗腿地道:“如今誰不知道咱們這院子里,爺的人都是奶奶的人,奶奶的人還是奶奶的人,人人都聽奶奶的?!?/br> 英姐兒瞪了他一眼,做出一副正經八百的嚴肅模樣道:“又胡說,爺才是一家之主。不過,你既求了我,那我想想……嗯,我看每日掃地的那個玉兒不錯,身體好,人又老實本分,怎么樣,喜歡嗎?”任俠還是那么鬼頭鬼腦的,打量她不知道呢? 任俠的臉都皺成了一個大包子:“奶奶,小的就喜歡機靈膽大的……” 英姐兒笑道:“那也要人家機靈膽大的瞧得上你才行??!” 任俠聽這話音是答應了,大喜過望,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的已經問過了,她讓小的來問奶奶!” 英姐兒給香草的嫁妝明面上就比拾柳和見雪的還要厚上一倍,私底下又借著周四郎補貼任俠的名義,給了不少。一來她帶著香草一路從老柳村走到現在,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二來說起來任俠還是她跟周四郎的媒人,這個家里,最早站在她這邊的也是任俠。 過了端午,新帝登基滿一年,便傳來兩個轟動朝野的大消息。一是今年皇上要重開秋闈,為朝廷取士;二是皇上要放出一批老宮女,選進新的秀女,充實后宮。 英姐兒得了這兩個消息,忍不住一聲嘆息。 頭一個,悔教夫婿覓封侯。她是真不介意周四郎是不是考中進士,升官發財。但是周家子弟,不僅四郎,阿奇,就是大郎也要下場。如今,有周老爺這棵大樹,她們才能有這樣的小日子過。日后,周家還需要另一棵頂天立地的大樹。 后一個,她不禁為皇后娘娘擔憂。想著之前一個沙姨娘已經把周家攪得底朝天,宮里可是有無數個沙姨娘。這個meimei依她說,雖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也是天下最不省心的女人。 到了年底,果然進了一批新秀女。而最令人吃驚的是,巨鹿書院山長之女,楚姑娘竟然因其貞孝之名,直接入選后宮,封為賢妃。 世人議論紛紛,都當這是當今收買士林清流之舉,只有周四郎和阿奇,對視一眼,心有戚戚,那個孩子的父親總算是有了著落。 阿奇只覺一股冷汗濕了背心,幸虧當初自己夠機靈,順著楚姑娘的話音說她只是中暑,不然只怕如今墳上都長草了。 秋闈,周家三人,阿奇第二,四郎第五,大郎落榜。周四郎去了鹿鳴宴,取了衣帽旗匾,還有二十兩銀子。 英姐兒打趣他:“哎喲,經魁老爺,這衣帽旗匾的倒還珍貴,這二十兩銀子是不是少了點兒?要不要娘子我給你添個整數?” 周四郎大笑:“這銀子我們周家都是裝了一個特別的匣子存在祠堂里的,哪里能拿來用了?除非以后兒孫不孝……” 英姐兒聽了這話,臉上免不了露出些難過來:“我們夫妻也算是同病相憐了。什么時候,咱們過繼個孩子吧?” 周四郎見不得她難過,將她摟在懷里:“咱們還年輕啊,不急。說不定五哥能找出法子來呢?!?/br> 到了第二年春闈,四月十五發榜的時候,四郎和阿奇又都中了。四郎十二名,阿奇第八名。 到了殿試那一日,周四郎臨別,昂首挺胸地對英姐兒說:“看你夫君去給你抱個狀元回家?!?/br> 英姐兒只當他說笑,伸手抱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上:“你別在宮里亂竄,安全第一?!?/br> 周四郎知道她擔心,反手抱住英姐兒:“放心,狀元什么的不要緊,要緊的是我還要安安全全地回家伺候我媳婦兒呢!” 誰知道,周四郎沒事,阿奇卻差點兒闖出一場大禍,丟了性命。 這期殿試的題目是邊防。周四郎和阿奇都入了前十名小傳臚。這些論題他們在巨鹿書院都不知道議過多少回。這時候便真的顯出巨鹿書院的用處來。 皇上這才進殿,就每人的對策,一一垂問。 問到周四郎時,周四郎提出國防上中下三策:國力策,全國為上,破國次之;遠交策,遠交結盟,近守強兵;精兵策,首育強將,次訓精兵。 皇上大喜,兼之又有心抬舉巨鹿,竟真點了他一個狀元郎。而阿奇,年紀尚青,又是單身,便點了探花郎。 十名小傳臚賜午宴,下午再見全體新進士,大傳臚。誰知道這頓午宴出了問題。 這樣的宴席,眾小傳臚再是高興,也不敢大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