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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里!宋女官,名師高徒……輸給你們,我不丟臉!可是,你的好日子也就要到頭了……” 說完她站起身,從容一禮:“老爺,你已經殺了一個人,手上就別再沾血了,就讓我們好說好散,這一輩子,我太累了,只求下輩子讓我投生個好人家……最后求你一次,請容我自我了斷……” 沙姨娘當天夜里穿著一身大紅的龍鳳嫁衣吞了金子。而梅太醫則是出診的路上,連著馬車一起摔下了山崖,尸骨無存。 周老爺大受打擊,整個人都迅速衰老起來,連著病了多日,待又能起身,已經須發半白,連后宅都很少進了。 周夫人病情加重,臥床不起,言語困難,阿奇每日一診,費心替她調理。 周二郎和莫氏帶著孩子文琪搬離了周家,連同初春一起,不知所蹤。初春一家子全部發賣。 大郎遣散了一屋子的姨娘專心讀書,焦氏之前流產雖然是與英姐兒合演的一出戲,但常年吃藥,身體確實虛弱,如今什么爭強好勝的心都沒有了,一心調理身體求子,只得求著英姐兒當家理事。 周三郎依然過著他悠哉悠哉的小日子。和徐氏不好不壞。 英姐兒花了一番功夫整頓了周家,周四郎安心讀書準備來年秋闈,兩人花前月下,一切風平浪靜。日子安靜得有些不真實,讓英姐兒心里隱隱不安,有時候會忍不住問周四郎:“沙姨娘說我,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是什么意思?” 周四郎總是微笑著將她抱在懷里,親吻著她的面頰和脖頸:“放心,誰逼我,我也不會再納妾!” 英姐兒不免心中感嘆,那個沙姨娘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不善的狠毒,自己逃不過了,卻也要在周家每一個人心里埋下一根刺,扎得你隱隱作痛…… 轉眼到了臘八節。所謂“臘者,歲終大祭”。 英姐兒如今當家,自然諸事cao心,免不了提前幾日便讓廚房準備了臘八粥要用的各色米豆,黃米、白米、栗子、紅豆等該選的選,該泡的泡,連臘八蒜也泡了一缸子。待得臘八這一日,便各院連著左鄰右舍遠親近戚都送了臘八粥。又按著時辰祭了祖。 到了巳時末刻,周家又擺了香案,接了宮里賜來的臘八粥。這回卻是兩份,一份是皇上賜給周老爺的;一份卻是皇后娘娘賜給英姐兒的。周家榮寵在京城一時無二。 英姐兒捧了皇后娘娘的臘八粥回屋,便叫周四郎一起:“還是頭一年喝宮里的臘八粥,我分一半,讓人送我娘家去。這一半,我送了大哥三哥,就剩這些了,咱倆坐下嘗一嘗?!?/br> 便要親自動手盛了,周四郎卻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地伸過手去:“我來,我來……其實這宮里的粥只怕還沒有咱們家的順口呢!”袖口一帶,倒把那一小鍋粥不知道怎么帶倒了。 英姐兒嗔道:“你呀到底是少爺命,偏要伺候人……”心里卻是甜的。 兩人正說著閑話,就聽見香草氣喘吁吁地跑了來:“奶奶……有一件事……”香草看了看周四郎,有些猶豫。 英姐兒一見她這樣就知道又有大事,眉心微皺:“說吧!” 香草瞟了一眼周四郎:“門上說……有位許家太太攜家中小姐來訪?!?/br> 英姐兒聽到這個消息,愣了半天,“許太太?哪個許太太?”見香草不住地看著周四郎,而周四郎一副慌張的模樣,心里一窒,這才明白沙姨娘那句“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是什么意思…… 她定了定心神:“先請她們到玉屏樓?!庇衿翗鞘侵芗医哟饪偷牡胤?。 香草聞言轉身去了,英姐兒這才慢慢轉向周四郎:“看來你早就知道了?干嘛一直瞞著我?” 周四郎站起身,就要去抱英姐兒,英姐兒卻難得地黑了臉,往后退了半步:“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周四郎上前半步,一伸手使勁抱住了英姐兒:“昨日。我昨日出門會友,回來的路上……。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這事,沒想到,她們今日就上了門。英姐兒!” 英姐兒眼圈一紅,說不傷心也是騙自己:“我以為我們夫妻早是一體,無欺無瞞,沒想到,只怕是我自己一廂情愿罷了?!?/br> 周四郎收緊了胳膊,著急地道:“你何苦說這樣的話戳我的心。我也不是要瞞你,想了一夜也不知道怎么張口!我……當年,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原是寫了一張婚書給月……許姑娘的,那張婚書現在在她手里?!?/br> 香草此時卻跑了回來:“奶奶……不好了,也不知道誰告訴了太太,太太召了她們進去,這會兒,初夏來了,說要爺過去呢!” 周四郎站起身來,扯住英姐兒的手:“走,我們一起去!” 英姐兒隨著他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到了門口,卻站住了腳,面色沉靜,語氣溫柔:“四郎……我不去了。這件事,你自己去解決。如果要我下堂,我保證不哭不鬧,拿了合離書就走!” 周四郎抬起頭來看著英姐兒,眼中神色復雜,半天,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那好,你等著,我去去就來?!?/br> 待周四郎跟著初夏走了,香草才著急地問英姐兒:“奶奶,怎么不跟了去??!萬一……” 英姐兒慢慢地坐下,看著那翻灑的臘八粥,吩咐道:“讓新竹進來收拾了?!?/br> 她卻端起碗里剩下的臘八粥嘗了一口:“都涼了,果然還不如咱們家自己熬的。你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臘八粥,撿好的小瓷壇子裝了,回頭許夫人回去,送給她們,可別缺了禮數?!?/br> 香草見她不慌不忙,也沒有剛才那么著急了:“奶奶可是已經有了法子?” 英姐兒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發髻:“香草,法子?什么法子?我為什么要想法子?如果經過這么多事,周四郎還連這點兒事都自己解決不了,或者不肯去解決,香草,這樣的人我又要來干什么?將來,你要找男人,得學著拾柳見雪的樣子!找男人,樣子不要緊,要緊的是做事有擔當?!?/br> 香草抬著頭想了一會兒,歡喜道:“奴婢明白了。那奴婢去辦事了?!?/br> 周夫人的屋里漂浮著一種沉悶的藥味,周四郎進門的時候,就見許太太鬢發半白,正坐在床頭上,扶著周夫人,兩人都在垂淚。許月英一身荊釵布裙,面容依然精致美麗,卻有著掩飾不住的風霜。 許月英見周四郎進門,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溫婉的微笑:“星哥哥來了!” 周四郎也回以一個微笑。 周夫人經過這些日子的診治已經能勉強開口說話了,口齒雖然仍有些不清:“四郎……月丫頭,你們成親!” 周四郎一撩袍腳,雙膝一彎跪在地上,低了頭:“太太,兒子已經有妻了。怎可以停妻再娶?” 許太太看著周四郎。當年的那點傲氣早已被這幾年的顛沛流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