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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的太重,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即便是陸迢曄,也回天乏力。 眾人跪在龍榻前,凄凄切切的抹淚,太后握著皇帝的手,也紅了眼眶。 皇帝半張著嘴,雙眸耷拉下來,眼神定定的毫無焦距,面色蒼白微泛青,一副病入膏肓之相。 蘇錦蘿跪在中間,她覷眼一瞧,覺得方才皇帝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更像是回光返照。 “都回吧,陛下需要靜養?!碧蠓砰_皇帝的手,起身道:“有事哀家會讓人傳喚你們的?!?/br> 眾人沒動,依舊跪在地上。 太后面色一沉,“怎么,哀家的話這么不中用?” 太子伏跪上前,叩拜道:“太后,請讓兒臣服侍父皇左右?!?/br> 太子此話一出,其身后眾人皆你一眼我一語的說開了,都不愿離去。在這樣的緊要關頭,誰肯離開。 太后沉著一口氣,道:“先前侍疾的留下?!?/br> 三皇子面色一喜,朝王氏看一眼。王氏裝模作樣的抹著眼淚起身?;屎笈c蘇珍懷也往前站一步,守在了皇帝身邊。太子妃低著腦袋上前,身后跟著蘇寶懷。 蘇寶懷著宮裝,立在太子妃身后,細看,能發現她的身子竟在微微發顫,面色也白的不像話。 “曄兒。你也守在這處吧。這些太醫院里頭的東西皆不中用,哀家不放心?!?/br> “是?!标懱鰰蠎T,扶著蘇錦蘿起身,叮囑道:“明遠正在宮外候著?!?/br> “嗯?!碧K錦蘿對皇帝并無多大感情,但畢竟是陸迢曄的胞兄,她生恐陸迢曄情緒不好,也未多問,徑直先退下了。 第76章 回到靜南王府, 蘇錦蘿還沒坐下吃口茶,便聽到朱翹憐回了文國公府的事。 朱翹憐在靜南王府內逗留多日, 蘇錦蘿未曾見過她, 只讓大夫好生保胎。如今方淼得救,朱翹憐胎像已穩,她也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王妃,吃個月餅吧?”雪雁替蘇錦蘿端了一盤月餅來。 蘇錦蘿搖頭,透過槅扇看到外頭明晃晃的大盤月亮, 起身道:“走, 咱們去理國公府。對了,那盒酥皮月餅送過去了?” “已經送過去了?!毖┭忝媛丢q豫, “王妃,現下時辰太晚了, 您若是想去理國公府,還是待明日再去吧?!?/br> “無礙。今晚你家爺定不回來,我就住在理國公府?!痹捔T,蘇錦蘿趕緊催促雪雁喚明遠去備馬車, 然后又讓玉珠兒收拾東西。 按照上次蘇錦蘿對陸迢曄的估算,他這次應當也要在宮內呆上三四天才會回來。正好她去理國公府住幾日,看看大哥, 瞧瞧母親。 …… 宮內,宮燈徹亮。殿外, 跪了一地太醫。 陸迢曄坐在書案后, 執筆寫下藥方, 然后派宮娥去煎煮。 太后面色忡忡道:“曄兒,皇帝如何了?” 陸迢曄搖頭,聲音清晰道:“皇兄的身子,虧空太多了?!痹捔T,陸迢曄狀似無意的往王氏那處瞟上一眼。 王氏跪在太子妃身旁,抽抽噎噎的抹著眼淚珠子。 蘇珍懷因著身懷有孕,特被太后賜了座。她聽到陸迢曄的話,霍然起身,怒走向王氏,上去就朝她扇了一巴掌。 “啊……”王氏身子斜倒在地,撞到白玉磚,發髻都歪了。 “賢妃,你干什么!”太后怒斥。 蘇珍懷捂著自己的肚子,一副哀切模樣?!疤?,若不是王氏這個賤蹄子勾著皇帝,皇帝怎會如此!”一邊說話,蘇珍懷一邊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太后道:“太后明鑒,這是妾在皇上的暗袋里尋到的東西?!?/br> 王氏捂著臉跪在地上,看到那個小瓷瓶,面色一變。 “這是什么?”太后將小瓷瓶拿給陸迢曄,陸迢曄低頭嗅聞,道:“應當是壯陽之藥?!?/br> “什么?皇帝的身子都差成這樣了,竟還有人敢給他開壯陽之物!”太后揚袖,將身旁的書案拍的“啪啪”作響。 一室寂靜。眾人低著腦袋,怔怔的說不出話。 “賢妃,你為何說是王氏害的陛下?”太后將矛頭轉向蘇珍懷。 蘇珍懷被宮娥攙扶著,跪在太后面前,紅著眼自寬袖內取出一牡丹簪?!斑@簪,是妾與這藥一道發現的?!?/br> 王氏抻著脖子瞧一眼,見太后看過來,立時委屈的直搖頭?!疤?,這是賢妃在誣蔑妾啊?!?/br> 王氏慣喜奢侈,艷服美簪,數不勝數。這支牡丹簪雖做工精細,但并非皇宮里頭的東西,卻是在皇帝的手里發現的,所以定是宮外女子的東西。 “王氏,這簪你曾戴過,你忘了嗎?”蘇珍懷轉向王氏,面色猙獰,頗有股魚死網破之勢。 若非這個賤人,皇帝怎么會這么快就如此了。原本她早就計劃好,即使皇帝活不到她的孩子出生,只要立了遺詔,她也算成功一半??蛇@一切,都被這王氏給破壞了。 她就說,皇帝這一日日的尋不到人,進了她的宮,連那些宮娥也不看了。再看那副樣子,腳底虛空,眼底泛青,就跟被掏空了似得。 若不是她留了心,拿了這些東西,還治不了這個賤人。 “太后,就算這簪是妾的。指不定是有人想陷害妾呢?”王氏的眼淚,說來就來,哭的楚楚可憐,卻還不花妝。只可惜,這里除了陸迢曄一個男子,其余皆是女子,瞧見王氏這副模樣,更覺厭惡。 陸迢曄遙遙立在書案后,掀了掀眼皮,姿態閑適。 “太后,您可尋了皇上在御書房的近侍承德問話?!碧K珍懷篤定道:“妾的宮婢親眼瞧見,皇上是帶著那名近侍一道出的宮?!?/br> 其實不是蘇珍懷的宮婢親眼瞧見,而是她差人賄賂了宮門口的守衛,查到這名近侍近幾日頻繁出宮,便由此所感。 看蘇珍懷一副言之鑿鑿之相,太后立時便傳了承德。 跪在地上的近侍瞧著年歲不大,霍然就是那日在畫舫外露面的太監。 王氏面色更白,她暗暗咬牙,怎么也沒想到,今日自己居然栽在了這蘇珍懷手上。明明只差一步,哄著這老皇帝改了遺詔,立三皇子為帝,她就是未來的皇后了! “承德,你可認得,這是何物?”太后取出牡丹簪,扔在承德面前。 精致的牡丹簪有些份量,砸在白玉磚上,聲音清脆,折了一只翡翠花瓣。 承德身子一顫,低著腦袋,使勁搖頭。 陸迢曄慢條斯理的攏袖上前,走至太后身旁,虛虛一指道:“那你看三皇子妃發髻上的那支珠釵,可認得?” 承德轉頭看去,看到面色發白的王氏,臉色帶著巴掌印,整個人萬分狼狽,哪里還有先前的艷色。 “不識得?!背械聦㈩^轉回來,垂的更低,后背處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濕了。 陸迢曄眸色清冷道:“是不識得王氏,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