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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瘦下來,原本標準適中的臉頰微微削尖,氣色也不太好,眼里常布著血絲,仿佛徹夜難眠似的。 兩人相處兩年,便是再大的事,顧冉也沒見過他這般消沉憔悴過。她越發焦心,可怎么問謝豫,謝豫都不說,要么三言兩語把她打發,要么就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眼神有些……沉重。 嗯,是的,沉重。 在被這樣的眼神看了一陣子后,顧冉終于忍不下去了。 這天放學,顧冉對謝豫道:“今天我不想補課,教室里太悶了,我們出去放個風?!?/br> 謝豫沉默了會,最終跟她出了學校。 …… 九點半的商業街人流還未散,街道燈火通明,霓虹閃爍。 兩人沿著步行街往前走,一路上顧冉都在找謝豫說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聊難做的題,班上的八卦,還有最近看到的笑話,可她連講了幾個,他都不回應。 顧冉也不介意,依舊兀自笑著說著,而另一側,街頭新鮮玩意也挺多,遇到有趣的,顧冉也會拉謝豫一起看,其中有一家店鋪為了招攬生意,弄了兩個一人高的不倒翁玩偶,吸引不少形容在旁逗玩,有人將不倒翁推來推去,一壓下去,不倒翁便彈了起來,還咧著嘴發出“嘻嘻哈哈”的怪笑。 有個四五歲的小姑娘在旁看著,面對這么大的布偶,想推又不敢推,顧冉見狀,便握著小姑娘的小手,帶著她一起推了一下,這一下推得不倒翁又大笑起來,還換了另一種“咯咯咯”的笑聲,滑稽又魔性……顧冉跟小姑娘兩人哈哈大笑。 眼見她笑得歡快燦爛,周圍人群都跟著笑了起來,就連一側一直凝視著她的謝豫,此刻也被她感染,許久沒露出笑意的臉,輕輕彎了彎唇角。 不過就這一瞬,他似又想起什么,臉上笑容便慢慢淡去,隨之而來的,是些微的澀意。 扭過頭的顧冉就看到這最后一幕,她以為他對這些提不起來興致,有些失望地問:“不好玩嗎?那我給你換個新鮮的玩意……” 她從兜里掏了掏,哈哈一笑,“我給你變魔術!” 她說著就掏出一枚硬幣,上下拋了幾下,然后握在手心,神秘兮兮朝手上吹了口氣,問謝豫:“猜猜我手心里還有沒有?” 也不等謝豫回答,她晃晃手掌心,然后攤開手掌,白皙的掌心中,之前那枚硬幣不僅還在,還多出了一枚,變成了兩枚。 顧冉得意道:“沒想到吧!你們都以為會變沒有,可是我把他變成了兩枚!” 那洋洋得意的口吻,像一個等著大人夸獎的孩童。 可面前的人卻只是看著她,沒有回應。 等半天等不到夸贊的顧冉癟癟嘴,似乎是失落,但很快她又換了情緒,頭一轉又望著街邊某個小吃攤一看,嚷道:“哎呀,有梅花糕呢,好香啊,你吃不吃?感覺你最近吃的好少,我去買一點好不好?” 她說著就屁顛屁顛跑去了,買了好幾塊,剛出爐的梅花糕,怕光吃著太干,她還買了一杯熱梨汁,拎著滿滿一手吃的喝的,這才走向他,回來的路上,其中一杯熱騰騰的梨汁潑了一點,燙到她的手指,可她為了早點將吃的拿到他面前,忍著痛都沒吱聲。 他卻是看到了,視線落在她燙紅的指尖,迅速給她接過來放在身后的石凳上,她以為他會吃,然而他又淡淡地說:“你吃吧,我不想吃?!?/br> 他說完就向前走,昏黃的路燈將他的背影拉得斜長,他腳步緩而沉,每一步,都似壓著重重的心事,這周遭明明是喧嘩熱鬧的商業街,卻與他的身影如此格格不入。 顧冉再也忍不住,丟下手里的東西便沖了上去,扯住了他衣袖。 “謝豫,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真有心事,可以跟我們這些朋友講??!” 可謝豫不說話,只扭過頭,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末了搖頭道:“沒什么,你吃東西吧?!?/br> 顧冉哪吃得下去,這一晚上為了讓他開心起來,她都試了多少法子了,可眼下他仍是不開心。 顧冉氣得快暴走,想扯著謝豫就讓他坦白從寬,老實交代這些天為什么情緒不對,可一看燈光下他的側影,她便怔了怔。 他跟前幾天比……好像狀態更差了一些。 這么一想,腦子里前幾天曾推斷過的想法便浮出了水面。 擰著眉,她低頭沉默了片刻,抬起頭再看向他之時,表情已是凝重又嚴肅,“謝豫,你最近這個樣子,是不是因為……”話音微頓,雖然本心不愿太直白的說,但問題終究是躲不過,她低聲問了出來,“因為肝的問題?” 眼下他寒窗苦讀,一朝圓夢,未來意氣風發,前途無量,她實在想不到他還有什么理由不高興……后來前天在飯桌上無意聽到父母聊天,說某某熟人得了肝病最近消瘦很多,當時她一驚,想著謝豫的肝也不是很健康,雖然弱性病毒攜帶者并不等同于肝病,但若身體養護不當,是存在有一定概率惡化為肝病的,再聯想著前段時間他為了SAT考試沒日沒夜的看書勞累,再加上這幾年他太過透支,身體底子虛,她不由就往那方面想了去。再者肝病會使人消瘦,最近謝豫的確消瘦了些,她便更有理由這么推斷……而這念頭冒出來之后,便越想越是,也越想越忐忑,想著萬一謝豫真轉為了肝病,若是具有傳染性的一類,沒準就會影響出國留學的事,萬一真影響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想來他情緒不佳,心事重重,大概就是因為這種壓力,只是礙著肝病難以啟齒,不敢向她吐露罷了。 于是這兩天,她就一直在這樣糾結的心態中度過,想詢問,又怕傷他的自尊心,不問,又看不得他那消沉的小模樣……好在眼下,她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口。 果然,對方的反應是……死一樣沉寂。 旋即,他抿了抿唇角,朝她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那表情,竟有些蒼涼。 顧冉心里咯噔一跳,以為自己真的猜中,趕緊道:“謝豫,你先別急,我查了的,目前沒說有規定說這種情況就出不了國,這不一定會影響你未來的學業……” 怕他還有心理負擔,她又接著補充:“就算真這樣,班上的同學還是同學,大家不會像以前那樣看待你……” 大概是為了徹底消除他的壓力,她又以身作則舉起了例子,故意將口吻放得輕松和緩,“真的沒什么,這種事我不是沒遇到過!楚楚以前就得過肺結核,就在他剛進小學一年級時,那次病得可嚴重,班上停了他的課,把他放回家隔離……別的小孩不敢跟他玩,但我還是老去找他!” 她笑了笑,仿佛真回到了那段時間的孩童記憶,“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們倆可搞笑了,他家是一棟三層樓的自建房,他爸媽把他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