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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醫生,順便幫你準備午餐?!?/br> 肖顏困惑不解,為什么白萱如此迅速地轉移了話題,匆忙起身,背對著她徑直朝門口走去,那模樣像是…… “白萱,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話?” 聽見肖顏略帶怒意的質問,白萱止步佇立于原地,沒有回頭。 室內的空氣凝固凍結。 許久,白萱沉穩卻冰冷的嗓音在病房內回蕩著。 “我相信……連京的死對你造成太大的打擊,如果不接受系統的治療,你的病情會更加嚴重?!?/br> 接著,白萱走出房間,門關上了。 頹喪地倚靠著床頭,肖顏的雙眼空洞無神。 白萱以為她瘋了。 恐怕不止是白萱,其他人也一樣吧,認為她遭受沉重的打擊,儼然是個中度精神病患者。 肖顏不能否認,她的精神狀況出現問題,因連京而起,但并非由于他的死,而是他的死而復‘生’。 現在的她難以分清虛實,就連與白萱對話的時候,只要不小心走神就會被牽引進夢里,走入連京創造的世界里。她的神經已脆弱到不堪一擊,處于崩潰的邊緣,緊繃的弦隨時都有可能斷裂。一思及此,肖顏便無助得想哭,卻無力哭泣。 肖顏又飲盡一杯水,停止了關于那一天她跳樓自殺未遂、在醫院醒來后發生的種種不愉快回憶。在那之后,不論是家人或朋友,都小心翼翼且過分謹慎地對待她,那樣的先例使得他們確信她隨時做好了自殺的打算,只是在尋找適當的脫逃機會。一旦失去了她的消息,短信及電話就會鋪天蓋地向她涌來,僅為確定她還活著。 同事們的竊竊私語及好奇的目光令肖顏難受,她不得不換家新公司。四周都是對她的過去一無所知的人們,與同事之間平淡如水到毫無接觸的關系反而讓她安了心,卻在他人眼中留下神秘且孤僻的怪印象。不過她并不在意,她只想回到與連京無任何瓜葛的從前,不受其他人打擾,過著平靜的生活。 剛吸收至身體各處的水分快速蒸發殆盡,干燥的唇舌、喉嚨再次渴望著被滋潤,也是自從夢見連京后,肖顏經??诳实秒y受,無論補充多少水分依舊無濟于事。查不出身體上的病變,醫生最后推測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因素導致體內對水這種物質的依賴。 莫可奈何,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令她更加疲憊,醫生輕輕的嘆氣聲傳入她的耳中,肖顏抿了抿唇,久久地,還是未發一語。道不出什么實質性的答案,她也不敢傾訴真相。 她不愿告訴醫生,自夢見連京起,這種癥狀也隨之存在,而且,墜樓以后情況日趨嚴重;她更不能說,自己害怕睡覺,是因為害怕不慎跌入夢中意識將會被連京奪去。 恐怕只會見到與白萱無異的驚詫,因此她無話可說。 僅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做最后的掙扎。 精神和rou體的忍耐也已到達極限,過不了多久……也許不過幾秒鐘時間,眼皮便會耷拉閉合,就像今晚回家途中,她走著走著,卻…… 肖顏忽然想起那名長相有幾分帥氣的陌生男人,心中浮起歉意,回想起自己的種種表現,她不免覺得太過失禮。未撞到她的男子好心送昏倒的她去醫院,并且送她回家,她應該心存感激,詢問對方的姓名及聯絡方式以便日后答謝,然而,無暇顧及其他的她連鄭重的道謝也遺忘得一干二凈,不僅如此,還對對方一句平常的道別語反應過度,真是糟糕透頂。 下次若能再遇到那個男人,必須向他道謝,可惜,沒機會再見了吧?也許,不要再見會更…… 睡意如平靜大海中推起的層層波浪一波波朝她涌來,舒服得像是兒時的搖籃,母親在一旁哼著輕盈的小曲,引她入睡。所有的思緒驟然在這一刻停擺,失去重心的身子緩緩傾斜,側倒于地,冰冷的地面與肌膚相觸,也喚不醒熟睡中的做夢者,她的表情時而柔和時而痛苦,在黑夜里遍尋不著光明的出口。 肖顏終究睡著了。 房間的燈光在下一刻瞬間滅去,身著白色襯衫的男人無聲無息地潛入,窗外微弱的光亮射進房內照在他的身上,卻映不出他的身影。 男人凝視著躺在地上的肖顏,專注的,憐憫的。許久,他咧開嘴笑了,唇角兩邊的距離越擴越大,最后變得恐怖異常。 第26章 噩夢(四) 肖顏止不住地發抖,她還不明白,這股懼意到底從何而來。 只知道,她很害怕。那種恐懼,扎根在內心深處,拔除不去。即使汗水滑落,也感覺不到液體貼著臉頰流下的濕冷,滴在手臂的刺痛和涼意。 此刻的她位于某個黑暗狹窄的密閉空間里,周圍寂靜得異常,惟獨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聲,沒有規律地奏響,驚擾了這片沉寂,顯然有些吵鬧。令肖顏費解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這里,卻是她潛意識下認定的最安全地方,讓她心安并且能夠沉沉睡去的唯一處所。 靜謐的環境中大腦漸漸恢復正常的運轉,但未能記起更多的前因和經過。肖顏拼命地回想,在躲進這里之前,自己做了些什么,為什么進入這個黑漆漆的陌生地方。是在和別人玩捉迷藏嗎? 不可能,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會童心未泯地玩起這樣的游戲。 難懂是陪親戚家的孩子玩耍嗎? 也不對,并沒有其他人知曉他們兩人所居住的公寓,也很久沒見到拜訪者了…呃???‘他們兩人’? 她和另一個人,一起住嗎? 一閃而過的念頭使她肖顏愣住了,對方是朋友,抑或她的戀人?他們出于什么原因,同在一個屋檐下,過著近似與外界封閉的生活? 對這些未知的問題越是深究,肖顏發覺,她的記憶幾乎完全缺失,腦中存儲站的文件像是被大量清空,除了名字和現狀,關于她的過去或者與她相關的人們的容貌和姓名,全都記不得了。 她開始焦慮難安,不明白自己躲起來的意圖,也不明白這樣的靜止還要持續多久?轉念一想,也許并非她自愿選擇藏匿,而是有人將她關在了里面?可是,腦海里另一道聲音否決了她的猜測,并對她耳提面命,最好靜靜地待在衣櫥內,不要去接觸無法預知危險的外面世界。 衣櫥??? 肖顏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直至觸及不光滑的四壁才停下,粗糙的木質表面摸起來并不舒服,周圍看不到也摸不著懸掛或疊放整齊的衣物,空氣中未散開芳香劑的濃郁,但她仍堅信,這是個衣櫥。 肖顏不由得感到好笑,躲在衣櫥內像是在重拾孩童時代的點點滴滴,稚氣又可愛的行為。她卻笑不出來,顫抖的身子、長時間站立而酸麻的兩腿堅持不住,逼得她滑坐在地,而后開始用力地呼吸喘氣。 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