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了幾個彎,來到方才險些出事的地點,再穿過幾條燈光昏暗的小巷,就到達女人租住的公寓。 一路上兩人都保持緘默,不曉得該以何種話題作為開端,狹小的空間內一對互不相識的年輕男女或多或少有些尷尬。況且聊天只會加重旁邊副駕駛座上這個女人的喉嚨負擔,境況也多半會演變為他一人在自言自語,江洪皓決定專心致志開車,擔當一名稱職的護花使者,送女人安全返家。 十幾分鐘過后,白色轎車在一幢單身公寓樓下???。 “我送你上樓吧,這么暗……”樓層間無一絲亮光,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光芒,在深沉的夜里更增添可怖。江洪皓縮回探出車窗的腦袋,話未說完轉眼見到女人已打開車門獨自下車。 ‘不用了,謝謝,到這里就好?!?/br> 在車邊站定后,女人回過頭,彎下腰朝車內的江洪皓扯出一抹笑容,那微笑既虛弱又孤寂,她的紅唇張合著,有一種另類的魅惑力,江洪皓不自覺地咽了咽唾沫,隨即又甩開那些不合時機的雜念。 “晚安。我們會再見面的?!?/br> 這句不經意的道別話一出,江洪皓隨即驚見,女人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費解的驚訝和懼意。 是他的話中藏有令她誤解的字詞嗎,為什么她看上去非常害怕?難道是,害怕與他‘再見面’?江洪皓感到有點受傷,令他產生好感的對象,居然露出明顯的不愿與他再有牽扯的表情。 思及此,江洪皓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不過為了給對方留下好印象,他還是強裝笑臉。 “呃……我是說,有緣的話,我們會再見的?!?/br> 不等女人給予回答,江洪皓匆匆告別,驅車離去,后視鏡中女人的身影依舊佇立于原地,與入夜的濃黑色幾乎融為一體,分不清虛實。 之后江洪皓回想并不斷揣測,估計是過去不愉快的相似經歷給女人留下陰影,致使她并不期待兩人的下一次相遇,不喜歡有過一面之緣便被頻繁地打擾甚至擔心被糾纏,因此表現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 江洪皓不曉得自己為什么會在意起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女人,或許,是因為他們兩人必然會再相見,即使對方并非那么情愿。 在醫院替她掛號時,江洪皓曾擅自翻閱女人的私人物品,她的錢包內夾著醫??ㄒ约懊?,名片上列印的公司正是他工作的地方。世界真是小啊,與肥皂劇中男女主角相遇的過程有點雷同,邂逅的對象竟是他的同事,名叫肖顏、奇怪得安靜的女人。他們注定在未來的某一天產生交集。 假如對方仍然單身,他們兩個處于適婚年齡的男女倒可以考慮下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江洪皓忍不住輕笑出聲,對自己怪誕的想法加以肯定。 車子轉了個彎,又來到兩小時前遇見肖顏、兩年多來夢魘纏身的那條街道,滿腦子的回憶如潮水一般翻騰侵襲而來,令人暈眩。 另一個雙音節的熟悉名字驟然躍出記憶邊框,也被深深地刻進灰黑交雜的墓碑上。 那是盡管時間推移依舊不會被淡忘的亡者的姓名—— 連京。 第25章 噩夢(三) 連京。 這個名字的主人已化作一縷鬼魂,從冰冷不見底的地獄返回人間,成為她的噩夢制造者。 即使手機已設定為靜音模式,無數的短信及未接來電仍像塞車似的擁堵爆滿,肖顏煩躁地關了機,讓耳朵享受一晚的清靜。 所有的人都這么認為,肖顏悲傷過度,發瘋了。 他們以憐憫的目光看待她,仿佛她是個未亡人,剛剛經歷了喪夫之痛此時正需要莫大的安慰與支持,才能走出這片陰霾。他們以同情的口吻談論她,捏造一段感人或傷感的愛情故事,男女主角分別是連京和她,劇情則是講述一個男人不幸車禍去世,他的女友聞訊后試圖自殺,離開人間與戀人相會但未遂,蘇醒過來依舊神志不清,念念不忘兩人甜蜜的過去,成天以淚洗臉。 于是他們憂心忡忡,生怕她再次想不開尋短見,紛紛前來勸說開解。 她是快瘋了,被連京的糾纏不休逼瘋,可惜沒有人相信,鬼魂的存在或者連京那近乎變態的執著。 已經數不清多少個深夜,睡夢中都有連京的參與,他就像一位盡職賣力的演員,劇幕間、鏡頭里全是他完美的演出;他也像個出色的編劇家兼導演,寫出精彩的劇本并使它盡善盡美,達到他預期中的效果。而她則是他的提線木偶,意識被控制,動作被設定,不完整地屬于且服從她的cao縱者。 肖顏開了燈,停止暗夜中木偶劇的遐想畫面,而后在電腦前坐下,盡管精神無法集中,她依舊硬撐著,指尖壓下鼠標鍵點開網頁,瀏覽感興趣的新聞驅散倦意。 她不能睡,也不敢睡。困倦感襲來之時,幾杯不加糖的苦咖啡入肚,還是無法抑制睡眠的欲望,僅能減少做夢的時間。她知道,沉沉地睡去后,連京會一如既往地出現在夢中。 他溫柔地笑著,訴說起他們過去的種種,用甜蜜的謊言麻痹她的神經,如同那時連京在病床前試圖說服她相信虛假的真實,相信在由他構造出的世界里,他們是相愛的。然而,一旦肖顏極力反抗,拉回載浮載沉的意識,準備否定這一切虛幻時,連京的臉便會扭曲到可怕,身體也如黑洞般擴大,不斷朝她逼近,甚至將她吞噬。 肖顏猛然憶起那時,她失聲尖叫,從病床上倉皇坐起,才發現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卻是異常真實的夢。病房內早已沒有連京的蹤影,但絲絲微風拂過的窗簾微微抖動著,房間的光線偏暗,地上的光影交換著相同的距離,這樣的景象和夢境中的畫面毫無區別。不遠處桌子上擱置的水杯里透明的液體已見底,杯壁上竟附著未干涸的水漬,殘留著被人使用過的痕跡,唇上冰涼又略帶溫熱的觸感,以無聲的方式告訴她,這并不止是一個夢。 再次失控驚叫之時,守在病房外的白萱聞聲而入,坐到床邊安撫她的情緒。 “白萱,救救我,好可怕。連京…連京他剛才到過這里。他變成鬼來找我了……” “肖顏,那只是你的幻覺。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必須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連京他死了,他不可能再……” “不,不對。那個男人是魔鬼,他說他會一輩子纏著我的,他剛剛還坐在那張椅子上,倒水給我喝。你看,杯子里有水跡……” 白萱一聲不吭,映著肖顏蒼白臉色的那雙瞳孔中卻透出莫大的震驚。她仿佛在看一個精神病患者那般驚惶失措又充滿憐憫,審視肖顏的眼色變得異樣,輕柔的聲音顫抖著。 “肖顏,你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吃完飯后再休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