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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看看瞿如,一個空殼而已,守著也是老樣子,她灰心喪氣,“昨晚那些煞火往哪里去了?” 令主凝眉搖頭,“這三千世界處處可以藏身,今晚我往東追上幾千里,沿途打聽,總會有消息的。你哪里都別去,就在飛來樓等我回來?!?/br> 她說好,晚間送他出門后,便在樓上拈香打坐??墒情L安城中忽然起了變故,璃寬茶慌慌張張進來,指著外面說大事不妙了。她起身到廊上看,外面火光沖天,空中盤桓著絜鉤、欽原②和其他不知名的怪鳥。俯眼觀城中,地上羅剎妖鬼橫行,百姓哭聲震天。這赫煌的帝都,不知何時變成了人間煉獄。 作者有話要說: 絜鉤:狀如鳧而鼠尾,善登木,見則其國多疫。 ②欽原:形狀像蜜蜂,大小像鴛鴦,蜇中鳥獸鳥獸會死,蜇中樹木樹木會枯掉。 ☆、第 87 章 驚天動地, 來勢洶洶。雖然早就有預料, 但真正面臨,也讓人不知所措。 璃寬茶問怎么辦, “主上一時半刻恐怕回不來?!?/br> 業火在她眼里凝成一個沉沉的環,她沒有答他,抽出劍騰身而起, 在圍欄上輕一點, 直撲人魔錯綜的城池。 殺,見妖魔便殺。她一生沒造過殺業,今天形勢所迫, 已經不容她回避了。 劍芒如風,吹枯拉朽,撕裂皮rou的鈍重過后,便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她向佛, 卻無法逃脫煞的本性。以前一直壓抑,到現在不得不承認,其實她嗜血, 聞見血腥便癲狂,控制都控制不住。 腕上金鋼圈嗡嗡震動, 她揚手一拋,那金環在她頭頂光芒大盛。她戰斗, 她的法器也隨她的意愿加入?;鸸庵潞诎瞪钐?,有它穿云破霧一路橫掃,很快便伏尸滿地。那些不成氣候的妖鬼, 不堪一擊。 可是殺不完啊,太多太多了。無方緊握住手里的劍,一輪廝殺后茫然四顧,天地都被業火連接到了一起,看那些房舍是扭曲的,甚至倒置的。遠處有人在哭喊,一只青面獠牙的羅剎抓住了他的手臂,輕而易舉撕下來,扔進嘴里大嚼。血水順著嘴角滾落,和著血沫子和rou屑,淋淋漓漓四下飛濺。她縱身刺穿羅剎的身體,收回劍時再奮力一揮,半張著嘴的鬼頭落在地上,骨碌碌滾到火堆旁,轟地燃燒起來。 璃寬茶在距離她十丈遠的地方拼殺,銀發獵獵飛舞,胸前濺滿鮮血,但眼神似鐵,正戰得興起。這些日子憋屈壞了,難得遇上這么好的機會,不發泄一下,人快被逼瘋了。飛來樓受金剛壓制,他們這些人最終都成了他的工具。不能反抗,怕遭天譴,可是不反抗,在他步步為營的算計里,最后只能毀滅。 仰頭看,金鋼圈回來了,停在她身前兀自轉動。她伸手把它戴回腕上,圈身被血染透了,用力擦拭,真奇怪,怎么都擦不掉。風里傳來凄厲的哭喊,她來不及細想,持劍疾馳過去。街道上妖魔正肆虐,尖利的手爪,森森的犬牙……坊院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寧靜平和,有的是鮮血鋪路,和隨處可見的殘肢。 白準一心守護的萬家燈火,今晚全都寂滅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恐怕會對他的人生造成空前的打擊吧! 無方護夫心切,試圖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控制事態。她遏制不住煞氣,周身向外奔涌出紅色的暗流,金鋼圈染了血,也許污濁了,并沒有反噬她,反倒重新脫離出去,在她左右護衛,一圈一圈旋轉,保護她不受外敵奇襲。她大開殺戒,殺光了街頭的邪祟,也用光了所有力氣。手腳千斤重,累得抬不起來。劍首抵在地面用以借力,她撐著身子大口喘氣。汗水氤氳入眼,隱約見火光里一團青色的迷霧向她行來,她瞇起眼努力看,是個持雙刀的人形。再走近些,才看清那人的臉,精細的五官,尖尖的耳廓,居然是瞿如。 她既驚且喜,向前走了幾步,“瞿如,你回來了……” 她不說話,歪著頭,眼神渙散,不知有沒有看見她。 她又叫了她兩聲,她泥塑木雕似的,已經喪失感知外界的能力了。 璃寬茶趕過來,看見一廂情愿認定的心上人,哭得梨花帶雨。揉著心肝叫了聲小鳥,“你怎么了?看看我,我是你的阿茶哥哥啊?!?/br> 當然瞿如從來沒有管他叫過哥哥,他是想渾水摸魚,趁她渾沌的時候給她豎立正確的人際關系,等魂魄歸體,別再對他非打即罵了。然而他扭曲事實,也沒能換回瞿如的反抗和辯白。她還是怔怔的樣子,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像個沒有思想的傀儡。 璃寬茶六神無主,“不對啊,鏡海上剛摘回來的小偶都不像她這樣??峙滤娜昶咂遣积R全,各少了一樣?!?/br> 無論如何,能追回一點是一點。無方收劍正打算攝魄,見她抬手給了跑過身旁的人一刀,那人在他們震驚的注視下倒地,抽搐兩下沒了氣息。瞿如臉上終于露出猙獰的笑,她高舉起雙手,向天嘶嚎,刺耳的長嘯,引得大地劇烈震動起來。 腳下的土地像久旱的河床,開始無盡龜裂,每一道裂縫里都注滿了guntang的巖漿。大地在顫抖,無方和璃寬勉強站住,面對這樣的瞿如,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這魂魄不由她做主,背后自有cao控她的人,璃寬大喊大叫:“小鳥,你給老子回魂!娘的,你連你師父都敢打……” 可能那一聲喝,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齜起牙,眼里精光四射,手中雙刀合二為一,瘋狂向他們襲來。 一切太快,快得他們招架不及。眼看刀尖逼近眉心,憑空出現一道身影橫亙在他們面前,雙掌并行推出真氣,轟地一聲巨響,把瞿如震出去五丈遠。 烈火中的令主眉眼如電,額角蓮紋向下盛開,和臂上佛印連成一片。他精赤上身,不似平時花枝招展,現在的他像個赫赫的戰神,連腦門上的犄角都顯得格外威嚴。 他說小鳥沒救了,只是給無方一個交代,搭起藏臣箭滿滿拉了一弓。弓弦刮過銀色的護指,萬點流光集中在箭首,飛速向瞿如射去——真的是無力轉圜,這長安城已經成了這樣,如果不加阻止,城滅只是淺層的創傷,最終的目標,將會是無方。 他到此刻才恍然大悟,金剛打的是這么狠毒的算盤。他利用瞿如和無方的關系,把戰火引到無方身上。這么大的動靜,必定震動各路神佛,到時候上天降罪,萬劫不復。自己得不到,情愿毀滅也不便宜別人,這萬萬年的修行錘煉出這樣一副小肚雞腸,可悲可嘆。 后面的事,他顧不上了。他只知道傀儡被粉碎,cao縱她的人也難免傷筋動骨。藏臣是不周山干戈臺上殺傷力最大的神器,一旦動用,勝過千軍萬馬。 箭矢如細芒,倏地穿透瞿如的魂魄,她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起變化。冷風嗖嗖透體而過,低頭看胸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