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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畫給你看。我是從醫的,醫者經手形形色/色的身體,可以擇最優者,提供令主參考?!?/br> 令主覺得難以置信,畫給他看?這和他的設想好像不大一樣啊。不過逼得太緊,吃相未免難看,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溫和地說:“娘子這個提議很好。這樣吧,尺子我照舊帶著,如果有需要,就到娘子身上量一量。畢竟當初我捏男偶,就是這么干的,而且圖畫和實際相結合,更可以確保萬無一失?!?/br> 無方聽后吊起眉角,了然地點頭,“那就是說,魘都偶人每一個都是令主的拓板,身體的各個部位都經過精密測量,還原率達十成,是嗎?” 令主有點自豪,“我是個很縝密的人,為了逼真,數據再三校對,確認無誤才投產?!?/br> 她長長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遙想當初,麓姬帶著一個偶人來我醫廬求醫,我看他無魂無魄,給他做了全身檢查?!闭f著微微一笑,玲瓏的梨渦在唇角隱現,那樣的俏皮可愛,和平時的端莊大不一樣。 令主為她的美麗傾倒,正想說兩句恭維的話,忽然發現不大對勁。全身檢查?為什么查在偶人身,他卻有種被看光的感覺?她究竟想說明什么?難道想說他的身材沒看頭?還是原版對她已經毫無吸引力,喪失了新鮮感? 他慌起來,“那……那個……其實不能說一點不走樣,多少還是有點出入的。本大王畢竟是剎土令主,怎么能讓區區偶人和我一模一樣呢。我通常會克扣一些,比如他們的相貌遜于我,身上的某些部件,當然也不如我?!?/br> 她依舊微笑,“是嗎?” 令主背上出了一層虛汗,很堅定地點頭,“自然。況且你看到的是垂死的偶,他們沒有了靈力供養,就是一灘死rou,怎么和活生生的我相比?”說著聲音矮下去,嘀嘀咕咕道,“我就說女孩子家家不該當全科大夫,男人身上摸來摸去,以后會影響夫妻生活的?!?/br> 他雖然自言自語,她還是聽見了,涼涼沖他一哂,“你剛才還說支持我的事業呢!而且我覺得你應該心存感激,要不是為了救人,怎么會著了你的道?” 這下令主無話可說了,攤了下手,把一切都歸于命中注定,“除了我,別人配不上你?!?/br> 恭維別人不忘抬高一下自己,誰說令主是個二傻子! 無方覺得和他談不到底了,站起身往外走,四下找徒弟,“瞿如人呢?該回去了?!?/br> 身后一串腳步聲噠噠跟了出來,令主說她可能跟著璃寬茶一道去鎢金剎土了。一面交叉著十指問:“你不覺得小鳥和阿茶很相配嗎?等我們成親之后就撮合他們吧,我還盼著他們生出一個肥遺那樣的怪物來呢?!?/br> 令主想搞實驗,無方對新品種沒什么興趣,也知道瞿如是無論如何都看不上璃寬的,遂道:“你別費這份心了,瞿如和璃寬茶一向不對付。再說瞿如的志向是整個魘都的偶人,她不可能為了一只蜥蜴,放棄整城美男?!?/br> 令主吃了一驚,“鳥小,志向不小啊……” 正說著,石階盡頭有人跑過來,定睛一看是大管家。令主忽然心下一痛,發現他的大管家有點滄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財政壓力過大的緣故,明明和別的偶人一樣精心打造,有俊俏的五官和勻稱的身板,卻莫名比別人顯老。 他提著袍角憂心忡忡趕來,“主上,雨師妾和中容商議出了賠償金額,屬下覺得金額過大,不敢擅作主張,特來回稟主上?!?/br> 令主最討厭別人惦記他的錢,一聽說數額過大就皺眉,“她們想要多少?” 大管家遲疑地伸出一只手,翻了一翻,又翻一翻,再翻一翻…… 令主看著那不斷翻面的手掌,火氣從頭頂上冒了出來,“行了,直接說好嗎?” 大管家苦著臉道:“酆都送來的款子剛夠……” 令主終于炸毛了,他撐腰站著,襤褸的黑袍翩翩,沉默的樣子還是很令人恐懼的。半晌哼笑,“看來是存著心的想訛我一筆啊。既然如此,讓使者回去,把她們都留下。我魘都滿城千年光棍,還愁消化不掉兩個女人?再去問她們一遍,滾不滾,不滾就送到廣場犒賞三軍。本大王惡名在外,當我假的?敲詐到我頭上來了,瞎了她們的狗眼!” 令主這回總算硬氣起來了,以前他就是太軟,乍聽很糟糕的聲望,其實性格溫和得像朏朏一樣。致使魘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稱霸剎土,甚至他頒布的法令,也常有妖敢罔顧。 大管家挺起腰桿領命去辦,一路走一路振臂高呼,很快召集了十幾名黑衣偶人。開玩笑,撒野撒到人家地盤上來了,知道魘都從來沒這么有錢過嗎?窮慣了倒無所謂,一旦庫房充盈,還沒焐熱轉眼又空了,這種落差誰受得了? 一隊人兇神惡煞地去了,可惜個個長得都很好看,究竟能不能嚇唬住那些人,誰知道呢! 他這樣處理,無方并未有任何疑議,只是瞇眼遠眺天邊流云,“我很好奇,鎢金十六城里,你到底留了哪些東西做聘禮?!?/br> 令主咽了口唾沫,發現婚變的警報其實還沒有解除。他支吾著說:“幾千年前的事了,有些城的城主都換了好幾任,我哪里記得那么清楚。反正你放心,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可能就那對血蝎還像點樣子。璃寬茶已經去剩下的十三城追繳了,等拿回來你自然知道?!?/br> 她卻低頭沉吟,“那對血蝎年歲不小了啊……” 令主說是,“比你還大點呢。不過這東西要修煉成精,需要常年吸收日月精華。觀滄海怕它們逃脫,把它們關在鐵盒里幾千年不見天日,所以它們除了混吃等死,一點長進也沒有,最后只能被你拿去做藥引子?!?/br> 她合什念了聲阿彌陀佛,“真造孽,早知道就不動它們了?!?/br> “不動它們,你能救你的好徒弟?”他笑了笑,轉過頭看向南方,喃喃道,“或者你不救他,他也死不了,我知道,他命硬著呢?!?/br> 無方聽他這么說,心下猶疑,料他也許知道些什么。但又怕自己問了他又多心,便不言語,提起裙裾往石階上去了。 幾次來去魘都,基本都是匆匆的。這次心境不同,第一次有了歸屬感,將來和他成親,必要住在這里,這城池會是她今后千萬年的家。 走在青石路上,一階一階走得分外仔細,好奇這些石階究竟是后來修筑的,還是那兩根筷子的一部分?令主其實是個神奇的人,活得久了,神通廣大。滿身本事沒有用在邪路上,大不了搭個城池,捏一些泥人,他的心,依然像孩子一樣充滿童真。 魘都很大……非常大,要走完可能需要一整天。她走得不疾不徐,他在身旁陪伴著,邀功似的說:“娘子,這里的格局很不錯吧?當初我可是照著風水書上搭建的。你看那座樓,形狀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