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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驚喜,“娘子,我說過的話你一直都記得,還說你不愛我!” 她嫌他總是東拉西扯,“我在跟你說封印的事?!?/br> 封印么,就像他說的,不是好東西,因為一旦有人解開,他就得入世了。他把胳膊送到她面前,“其實也不能算碎催,不過是命運捆綁,相互扶持,相互倚仗的關系。不過我就想在梵行剎土上當土霸王,不大喜歡換環境……娘子你試試,看能不能解開它?!?/br> 無方抓著那條胳膊研究了半天,“我來試試嗎?怎么試?” “以口為鑒,以心轡之?!?/br> “直截了當一點?!?/br> “親它一下?!?/br> 無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翻完后自己也覺得怪誕,一個惡人真可以催逼出所有表達不滿的肢體動作。以前她不會翻白眼,跟他混久了,不由自主變得粗豪了。 親一下,不過是拿口唇當鑰匙,這么理解心里就踏實多了。只是她仍舊納罕,為什么他身上會出現所謂的封???不會又在胡謅吧? 她猶猶豫豫,看了他一眼。他仍舊躺著,臂彎那頭隱現一個完美的側臉,高深的鼻梁和眼眸,恍惚讓她想起吉祥山千佛像上的空居天。 逐步逐步看見他的臉,從一部分,到整個側面的輪廓,雖然心里五味雜陳,卻不會像起初一樣,再感到驚訝了??赡苁撬廾?,無方這么安慰自己。宿命難違,現在盼望著自己是這個有緣人,她不愿意老妖怪被人牽著鼻子走。他這種脾氣,只適合在這片穢土上當個土霸王。 在那熒熒發亮的紋路上擦了擦,她吸了口氣,“我要親了?!?/br> 令主閉上眼睛,陶醉地說:“娘子不必客氣,不光這條胳膊,為夫的全身上下都是你的?!?/br> 她低下頭,溫柔的唇瓣,果真印在了那片皮膚上。令主心頭疾跳,咚咚地,一聲接著一聲,幾乎擊穿他的耳膜。真沒想到,這么聰明的姑娘居然上當了,她親他了!主動親他了! 令主霍地翻身坐了起來,她以為他要起變化了,瞠著一雙妙目緊張地盯著他,“怎么樣?封印解開了嗎?” 他喉頭咯咯地響,抓住她的手,“娘子……” 她回握,握得緊緊的,“怎么樣?” “我的胸口好難受?!彼Ш?,又無骨地癱軟下去,只剩下哧哧的喘氣,臨終宣言似的一手指天,“我白準——生是艷無方的人,死是艷無方的鬼,老天為我作證?!?/br> 無方起先很擔心,害怕他會變身,變成一只九個腦袋十一條腿的怪物。結果他裝腔作勢半天,什么事都沒發生,氣得她踹了他一腳,“你這瞎了心的黑狗精!” 令主嗚咽了下,被踢出去一丈遠,但一點都不惱火,反而四仰八叉哈哈大笑。笑過了看未婚妻的臉,她的表情堪稱精彩,以前的佛性超然已經破了功,顯露出最真實的,姑娘家的本性。 他拍了拍身邊的草地,“娘子過來,到我身邊來?!?/br> 她怨懟地死瞪了他半天,再想和他理論,遙遙有雞啼傳來?;厣硗?,東方金烏升起的地方浮起了蟹殼青,幻境里的時間和金鋼圈外一樣,天要亮了。 他還賴在地上,喚他他也不肯起身。她不再多言,揚袖一揮,把金鋼圈收回腕子上。低頭看,令主躺在地板上,像個滿地打滾的無腦患者。 她從他身上邁過去,打開了臥房的大門。門一開便看見兩個突兀的腦袋探在面前,她重重咳嗽一聲,“你們在干什么?” 聽壁腳的瞿如和璃寬茶收勢不住被拿個正著,十分尷尬,“我們起得早,晨跑跑到這里……”璃寬見他家令主躺在地上,頓時咋咋呼呼,“主上,您這是怎么了?這一晚上您不會打地鋪了吧?酆都這么冷,您會著涼的?!?/br> 在璃寬看來這事確實太怪異了,昨晚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萬年沒有碰過女人的令主佳人在側,能忍住不搞小動作?可以預見會被魘后臭罵、暴打,反正這晚肯定不太平。退一萬步,就算得手,這么高興的事,不得搖床吶喊一下嘛,結果什么都沒有。他和三足鳥偷聽了整整一個時辰,他們房間里靜悄悄的,連說話聲都不聞。剛才終于有動靜了,沒想到魘后直接開門,然后令主躺在地上,不知是在撒潑還是被打得倒地不起了,璃寬看到簡直忍不住一陣心疼。 無方重重嘆氣,心情灰敗,瞿如悄悄扯她衣袖,她搖搖頭,因為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 酆都的天比梵行還暗幾分,她走出去,空氣里有硫磺的味道,據說是城里每日一行的消毒開始了。向下俯視,蜿蜒的石階盡頭有盛裝美人款款而來。忽而仰頭,看見她,綻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令主起身了吧?十八獄已開,我來接他同行?!?/br> 作者有話要說: 空居天:佛典謂居住于空中之天眾為空居天。 ☆、第 41 章 真是可惜, 如果來得稍早一點, 就能看見令主躺在地上的丑樣子了。無方遺憾地想,看向冥后的時候, 臉上掛著同情的笑意——她也是個妙人兒啊,認識了白準這么些年,居然還能對他產生好感。冥君除了臉色蒼白一些, 好像也沒有什么明顯的缺點, 難道比不過一個沒臉的老妖嗎?妖界什么都好,就是思想太開放不好。既然已經嫁作人婦,為什么不守著她的夫君和她的城安生過日子?白準到底有什么討喜, 值得她念念不忘? 無方性情內斂,心里想得再多,也不至于做在臉上。冥后步上最后一級臺階時,她甚至體貼地相扶了一把, “我們冒昧來酆都,給冥后添麻煩了。天剛亮,害冥后起得這么早, 實在是對不住?!?/br> 冥后卻是很高興的樣子,“魘后客套了, 酆都看著天天熱鬧非常,但來往的大多是奔著投胎的中陰身, 我與我們主上的朋友,很少有人愿意踏足這里。我算了算,距離上次地藏王菩薩蒞臨, 已經過去兩千年了,這兩千年,只有昨日無岸殿才算有了生氣。您與令主能來,我們很是歡喜,所以那點小事,務必要為兩位辦妥,不枉你們千里迢迢走了這一趟?!?/br> 無方含糊笑著,冥后口才很好,說出來的話也很識大體。只是不知道她對令主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一大清早趕來,想必昨晚都沒睡好吧! 她回頭看了眼,令主在門前探了一下身,很快又縮回去了,她抱歉地微笑,“他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洗漱。昨晚上城里喧鬧,他睡不安穩,所以今天臉色有些不佳?!?/br> 冥后眼里閃過驚異的神色,但轉瞬又平復下去,“酆都就是這樣,天天鬼哭神嚎的,難得住一晚的大多不習慣?!闭f著頓了頓,復一笑,“魘后剛剛說起令主的臉……我記得剎土早年流傳一種說法,說剎土有三大不可測,一是陰山妖精洞的數量,二是馬王爺的眼睛,三是魘都令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