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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白的紙上如同鴉色一般分明。 因為明婳不在身邊,她連束發都無法弄好。 正這么想著,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陸白的眼前,修長的手指一勾,便將她那縷礙事的發給別在了耳后,像是刻意放緩速度一般,紫檀做的珠串在他的腕骨形狀優美的腕上透著冷冷的香。 “雪虞沒為你束發?” “……我拒絕了,因為我不大習慣外人碰我?!?/br> 陸白下意識的往后靠了些,看著男人俊美的臉覺得卻并沒有什么賞心悅目之感。抬起手,沒有碰觸到他的一寸肌膚,只是輕輕的隔著他細膩精致的衣袖料子推開了他的手。 魏暮聽著她的話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她是將自己和雪虞一樣看待。 外人碰不得。 不過他也不介意陸白怎么看待他,只是剛剛發現了一點兒有趣的事情想借著撩撥一下她試探那少年的反應罷了,更準確的來說,是確認。 魏暮拿起面前的杯盞,隔著氤氳的水汽看向了一旁的齊澤。 少年的視線一直在剛剛他撩起陸白的發的時候便冷冷的落在了男人的身上,他眼神大部分都是清澈純粹的,但是此時卻幽深如夜幕蟄伏于暗處的野獸,仿佛下一秒便會撲騰過來將你咬噬個干凈。 魏暮只是勾唇笑了,眉眼里滿是愉悅。 陸白不知道這兩人發生了什么,但是這氣氛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她嘆了口氣,看向齊澤,在接觸到少年陰郁的眉眼的時候也不由得愣住了,不過只是一會兒,她直接伸手在桌子下他大腿處地方狠狠的掐了一把,提醒他注意控制面部表情。 “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眼神這么可怕?!?/br> “……沒?!?/br>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莫名奇妙的被掐了覺得格外委屈,但是還是乖乖的沒有再朝著寧安王瞪著,默默的坐著等待著陸白出題。 她執起筆,背脊坐的很直,柔軟的筆尖落在了上面,靜美的側臉仿佛時間都為能夠多看她一眼而停止一般。 魏暮還是第一次這么近的注視著陸白,拋開一些其他的因素,他不得不承認陸白是他這些年見過的少年之中最好看的。倒不是說五官有多讓人驚艷絕倫,有些只要這么看一眼,便知曉其的獨特。 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眼眸,沒有一絲少年該有的浮躁狂傲,只有月夜下葦河的靜謐,讓人不由得平靜下來。 原以為陸白會寫幾句話或者用詩句出題,但是她只寫了一字——【融】。 清雋的字跡,帶著少有的颯爽氣息,就這么書寫在了正中央。 齊澤認得字,但是卻不知道陸白寫這的意圖,不過這些也與他無關,他只需要等著考完便可。 兩位副考官也不明白陸白的意思,他們將這張寫了字的紙張懸在正上方,所有的考生都能夠看得清楚。 原本還信心十足的考生們瞬間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一個個都對于這題目所想要考察的內容感到手足無措,無從下手。 但是考場內需要保持絕對的安靜,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面部的神情完全的展露出了他們內心的焦灼情緒。 “這道題如果給了提示的話,便不公平了。如果你們有留心周圍時事的話,我想找到破解之處并不難,但是找到了要進行闡述論證才是最重要的考察點。一炷香的時間,提前答好的人可以先出去……” “當然,棄考的也是?!?/br> 陸白這么說道,聲音清冷且沉,她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桌子,讓原本還有些浮躁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壓抑起來。 她的視線落在了后面位置的一個青衣少年身上,他眉眼俊朗,只是稍加思索便開始執筆答題了起來,和周遭的考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像是青松一般挺拔的背脊,透著凜然。 齊澤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注意到了那個少年。 也不知怎么的,陸白只是這么淡淡的看了一眼別人,但是他的心里隱隱約約有些不舒服。 但是少年并沒有多想,一下子便將情緒甩了出去,拿著杯盞喝著茶水。 魏暮抬眸,從剛才開始的時候便一直直直的注視著陸白寫的字,他此時唇角的弧度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面上沒有任何的笑意,就這么看著那字,像是要看穿一個洞似的。 ―――――――――――――――――――――――――――――――――――――――――――――――――――――――――――― 陸陸續續的考生離開了考場,有棄考的,也有硬著頭皮答完而出去的。此時這個空間里再沒了其他應試的人,陸白看著兩個考官已經徑直去收取試卷了,其中一個在走到剛剛那位青衣少年所在的位置的時候被她喚住了。 “請把你面前位置的考生的試卷拿過來給我看看?!?/br> 她這么說著,那個考官點了點頭,然后低頭朝著桌子上的試卷伸手的時候,突然愣住了一下。 另一旁的考官是當地的縣令梁越,四十多歲的樣子,胡須已經染上了些許白,眼神并不清澈,瞇了瞇眼睛朝著停住收取試卷的考官看去。 “怎么了秦大人?” 秦哲是汴州的常令,和縣令一般官位,年歲也差不多,兩者相輔相成,負責著此地的民事等細碎雜事,一禮一法,也互相牽扯著,職務很是繁瑣。 “陸大人,這答卷是白紙一張,想必是棄考生中的一員?!?/br> 白卷? 陸白沒有說話,壓著心里的疑惑,直接起身朝著那邊方向走了過去。 當真的拿起那張答卷的時候,上面干凈的連個墨點都沒有,讓她沉了臉色,黑色的眸子晦澀寥深。 魏暮也過去了,看著陸白冷著一張臉,垂眸看著她手中拿著的答卷,果然,白的像落雪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本王分明看到剛剛這個位置的考生最先開始答題的,難不成是我眼花了?”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視線卻一直直直的落在了陸白的身上。 齊澤也覺得納悶,他也看到了那個少年答題了,墨色沾染在白紙上,他看得分明。作為習武之人,向來耳聰目明,無感敏銳,即使距離遠了些,但是這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視清。 陸白不由得將這紙張攥緊了些,上面有了些褶皺之后,她才緩緩的松開。 “這處位置的所有東西,都不要動?!?/br> 她這么說著,想了下,又補充道。 “這里的所有考生的東西,都先不要動?,F在,你去將這考生給喚來大廳處?!?/br> 陸白輕輕地將手中的白紙邊上的褶皺給撫平放好,抬眸對秦哲說道。 秦哲應允著,立刻派人去尋那個少年。 而一旁在后面站著的梁越沉默著像是在思索著什么,視線落在陸白面前放在桌子上的白紙上,陰郁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