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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更低?!倍≌埅q疑著說道:“如果殿下認為此計可行,那我們還要細細謀算,末將愿帶兵奇襲?!?/br> “丁將軍為何有此違心之論?”太子那邊的幕僚不干了,輕斥道:“殿下兵行險招,本不可行,應當力勸方為臣之本份,何必說這些討好的話!” 發話的是略年輕點的一個謀士,臉頰瘦削,面帶了嚴厲之色,側面看猶如斧削一般,眼神也有些陰鷙,便有些影響了這張臉原有的俊美。 丁兆龍哪里不知道連澤虞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但是就他多年與太子相交,卻深知太子并不是那種胡思亂想的人,也不會做沒憑沒據的事,他信太子,所以才說了那番委婉的話,見這謀士厲聲斥責,他心中倒也沒有不快,都為了一個主子做事罷了。 他這么想,他手下可不這么想。 “喂,你這毛頭小子怎么說話的?” 這是一場極其激烈的沖突,丁兆龍看著手下的將軍們和太子手下的謀士們幾乎要吵翻了大帳,手腳冰涼,汗如雨下。 但連澤虞卻端坐上位,不動聲色,不知道吵了多久,這場“內訌”才由連澤虞發話,平息了下來,但結果卻都不是兩邊愿意看到的,丁兆龍也不知道怎么吵著吵著,就變成了太子親自領兵奇襲! 他腿一軟,便跪了下來,他一跪,下面密密麻麻也是跪了一地。 丁兆龍先道:“殿下,臣罪該萬死,不該縱容手下如此無法無天,竟然當著殿下的面失儀爭吵,萬請殿下切切不要動怒,收回成命吧!” 連澤虞笑道:“孤會因為你們失儀便亂了方寸?孤說出這個險招的時候,就打算親自前往了?!?/br> 丁兆龍只重重的叩頭道:“且不說戰場刀兵無眼,就算是第一步從高崖墜下就極其危險,臣怎能置殿下于險地!也請殿下萬萬珍重自身千金之體,恕臣直言,有個萬一,殿下置天下于何地?” 挑頭爭吵的那個年輕謀士雖然也低著頭,卻忍不住轉了臉瞥了一眼丁兆龍,心道:好話壞話倒都被他一人說盡了! 丁兆龍還在繼續苦苦哀求:“殿下執意奇襲的話,臣愿往!還請殿下在此鎮守石城關!” 連澤虞走到了丁兆龍面前,丁兆龍不敢抬頭,眼睛緊緊盯著太子的靴子,聽太子一字字的道:“丁將軍莫非以為石城關好守么?” 連澤虞低頭看著眾人,道:“石城關便是奇襲的最后依靠,孤一天不回來,石城關守一天,孤十天不回來,石城關守十天,孤若百天不回來,丁將軍,你要守一百天。你還覺得石城關好守么?” 不好守!甚至可能關里的兵士和百姓都死絕了也守不到一百天! 丁兆龍盤算了一下軍資,迅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他的汗珠子砸到了地上,別人看不見,他卻覺得心里仿佛砸了個坑一樣,心中想著,若是太子一百天也不回來,罷了,自己便自盡全節了吧!想到這里,他豪氣頓生,站了起來,道:“臣能守??!” 連澤虞方露出笑意,拍了拍手道:“各位請起。孤既然親自率軍繞行,便希望各位通力協作,剛才的事,過去了就算了,若再有互相攻訐、亂我軍心事,斬無赦?!?/br> 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眾人都是激靈靈的警醒了起來,連澤虞的眼光掃過手下的謀士們,道:“程思遠,從今日起你帶著他們輔佐丁將軍全力守城,可參謀,無決策之權,一切都要聽丁將軍安排?!?/br> 第140章 拒絕南下 程思遠點頭,他跟了太子最久,性格也最是深藏不露,自然不會跟武將們有什么言語上的沖突。 他看了一眼跟了太子不過幾年的展奇峰,就是他剛才出言不遜,挑起了爭執,人倒是不壞,只是仗著才華謀略有些傲氣罷了,便打算過會兒好好和他聊聊。 連澤虞接著道:“丁將軍親自督造長索,長索浸油晾干,不能泄露半點消息。待到孤出城那日,丁將軍帶兵出城叫陣,吸引柳傳謀那邊的注意,孤一旦下了山崖就將長索燒掉,再回關時,便是大勝會師之時!” ———— 北方的亂,若說波及了南方,可霍都一代,尤其是霍都城內,卻仍然是夜夜笙歌;若說沒有波及,明顯的從北邊兒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初時還是一些看上去比較體面的富戶士紳,拖家帶口,往往進了城,后面跟著十幾甚至幾十輛馬車;慢慢的,再入城的就多半是些驅了一輛小馬車或驢車的人家——因為這樣,霍都的房價也日漸抬升,有買房的,也有短租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后涌到霍都城門口的,就是衣衫破爛面有菜色的一大波的貧民。 而這個時候,霍都也已經戒嚴了。 入不得這座繁華都市的貧民自發的在城外搭起了臨時的窩棚,有一次拂塵文會挑的地方就在北城門附近,從高樓上看去,商雪袖甚至覺得北門外的樹都比以前少得多了,存留的樹能看到樹桿子白生生的,顯然皮已經被剝去吃了。 商雪袖不由得內心嘆了一聲:“興,百姓苦,亡,百姓苦?!?/br> 饒是這樣,之前有先見之明提早進入霍都的那些南下的逃難人群,卻為霍都注入了一股活力。 緊張的躲避戰亂的旅程過后,再到了繁華安逸的地方,有錢的人家放下了一顆心,徹底松弛了下來。 此時的霍都容納了好些個出名的戲班子,輪番著掛牌演出,其中商雪袖的戲不管在哪里演,都是場場爆滿。 商雪袖盡量不讓眼前的情形影響著自己舞臺上的表現,可心里的憂慮,卻怎么都放不下。 西郡號稱太子謀逆而出兵征討,霍都已經傳遍了,而且也一定是已經開戰了,否則哪會有這么多的流民?到底怎么樣,有親自上戰場么?勝負如何? 一想到這些,她就沒來由的焦躁起來。 蕭遷的屋內清涼依舊,泛著冷意的竹青色也不能讓商雪袖心情平靜下來——她自己也知道不對勁,在以前,只要在蕭六爺面前一站,她的腦海里就充滿了六爺可能會問的各種和戲有關的問題,想的也全是應該如何回答,可現在,她卻在跑神。 蕭遷看著商雪袖,如果沒有戰事,如果沒有連澤虞的到來和離開,新音社原定要走一趟東郡的,正趁著太子東海大捷的好局面,趁熱打鐵的一路演過去。 但現在局勢實在不明朗,也不知道東郡陳寬海支持哪邊兒,西郡……更是去不得。 蕭遷道:“不如南下吧?南郡多年太平,文氣昌盛,戲種繁多,走一趟對你有好處?!?/br> 商雪袖是想一口答應的,可臨開口,卻又猶豫了。她關心的那些消息的來源,只有從霍都這來來往往的行商旅客、南下逃避戰亂的人的嘴里才能傳遞個一鱗半爪,若是離開霍都南下,恐怕就再難打探到連澤虞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