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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要這樣嚇小的?!?/br> 宋酒輕聲笑了,是那種打從心底由內而外發出的笑聲?!霸?,我不過才說了一句話,你就被嚇得魂不附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時常虧待你這個手下,定會惹來非議?!?/br> 原叔連連搖頭,“東家怎會虧待我們!” 宋酒站得有些累了,在忍冬準備的椅子上坐下,緩緩道:“原叔,我將賬簿和鑰匙交給你,原因無他,我要出一趟遠門?!?/br> 原叔抬眼問道:“東家要去哪里?要去多久?” “永嘉。短則個把月,長則一年?!彼尉迫嘀夹恼f道。 原叔覺得手中的賬簿沉甸甸的,這不是單純的賬簿,而是宋酒對他的信任?!皷|家對我信任如此,我定不會辜負東家的一番心意?!?/br> 宋酒道:“原叔辦事,我極為放心。我去永嘉的這段日子,酒樓中的大小事情都由你做主。不必擔心酒樓會出現什么亂子,如今宋家酒樓在臨安也出了名,不會有人不識抬舉,自己找上門來討沒趣?!?/br> 此次的瘟疫,宋酒替官府出了不少力。宋酒離開的這段時日,官府念在宋酒曾幫過忙的份上,一定會關照幾分。 原叔笑道:“東家曾說會在臨安揚名,如今看來不假。如今臨安城的百姓,哪個不知道東家的名字?個個都將您看作大恩人呢!” 宋酒聞言,告誡道:“話雖如此,原叔要時常囑咐酒樓的小二,千萬不可恃寵而驕,壞了酒樓的名聲。無論宋家酒樓在臨安城的聲譽是高是低,大家都要謹言慎行。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歸是好的?!?/br> 原叔點頭,抱著厚重的賬簿朝宋酒鞠躬道:“東家目光長遠,我等定當謹記于心,斷不會給東家添麻煩?!?/br> 兩人又商議了一番酒樓開業后要改變的地方,兩個時辰后,日頭漸高,原叔便告辭了。 宋酒將椅子挪到樹蔭下,閉目養神。 第一百九十一章 :瀟瀟夜雨 下半晌,宋宅門前陸陸續續的來了幾撥人。來的都是在宋家酒樓辦事的,他們聽原叔說宋酒不日便要離開臨安城,便提著雞鴨魚鵝前來探望宋酒。 忍冬將他們攔在門前,十分得體地說道:“你們的心意娘子收下了,諸位要是想進去見我家娘子一面,這些東西就不要帶進門了?!?/br> 宋酒聞言,暗贊忍冬做得甚好,很合她的心意。 眾人無奈,只得將東西放在門外,整裝進了宋宅。 小二紛紛向宋酒鞠躬,嘴里說的都是讓宋酒路上小心,他們會盡心盡力做事云云。 忙活了半日,宋酒終于得了清閑。 用過昏食后,天上烏云攏聚,黑壓壓的覆蓋在宋宅上方的四角天空。不消一會子,只聽得稀里嘩啦的雨聲打在屋檐上,臨安的第一場秋雨就這樣來了。 宋玉恒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副藥,宋酒服下后,今夜倒是少被鶯粟的癮折騰了一個時辰。 饒是如此,花媼和忍冬聽著宋酒房里傳出的凄厲的慘叫聲,還是禁不住偷偷抹淚。 王宅 王惠文近日似是特別喜歡臨淵閣,日日都窩在臨淵閣里不出來。 今夜有雨,在臨淵閣里看花聽雨倒是別有一番風味。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池中的荷葉上,清脆有致的韻律聲傳到耳中,妙不可言。 王惠文坐在窗邊的臥榻上,閉著雙眸悠閑的哼著小曲兒。他哼的是古樂府詩中的,曲音婉轉。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但唱的人帶著nongnong的汴梁口音,唱出來全然沒有臨安一帶柔婉的味道。 王之煥坐在稍遠的位子,兀自喝著杯中的清酒?!笆甯讣热幌矚g江南的小調,何不就留在此地?” 王惠文笑道:“不過是閑來無事,瞎唱兩句。這種小調偶爾聽聽無妨,若是長時間浸yin其中,豈不玩物喪志?” 王惠文意有所指,不過是將宋酒比作這小調,以此告誡王之煥及早抽身。 王之煥笑道:“叔父向來最喜芙蓉,之煥一直認為叔父所喜的是錦城開得熱烈的木芙蓉。不曾想,叔父原來喜歡這‘荷花嬌欲語,愁殺蕩舟人’的水芙蓉?!?/br> 王之煥不贊木芙蓉如何,偏說荷花嬌欲語,以花喻人,暗里有嘲諷王惠文貪愛美色之意。 王惠文聽了,只是一嗤,并未發作。 “叔父,那鶯粟是你帶來的吧?!蓖踔疅聪蛲趸菸?,不是疑問而是十分肯定的說道。 王惠文瞇著眼,十指搭在膝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笆怯秩绾??你自己不用,難道還不準叔父享用嗎?” 王之煥捏著手中的酒杯,神色莫名?!笆甯该髦曲L粟服食過量有致死的風險,為何還要對她下手?” “叔父對于阻礙前路的絆腳石一向不會手軟,你如此問,不是多此一舉嗎?”王惠文翻身起來,單手一推雕花的木窗。 一陣涼風猛地灌進臨淵閣,風里夾帶著細潤的雨絲,直面撲來。 “阿煥,叔父今日告訴你一個道理?!蓖趸菸膰W的一聲撐開手中的血骨扇,觸碰到機關,一根極細極細的銀針飛出窗外,噗嗤一聲扎進了池中的一株荷花莖上。 只聽得撲通一聲,原本傲立風雨的蓮花斜斜一歪,直直地栽進池中,濺起一大朵水花。 “做大事的人切忌兒女情長,女人不過是一件衣裳,舊了破了就得換。難道你一生只穿同一件衣裳不成?” 王之煥輕笑,“叔父后院日日脂粉撲鼻,原來是悟了這個道理。之煥不才,只是一個凡人,悟不到叔父這一層?!?/br> 無形間,王之煥便夾槍帶棒的將這個包袱扔給王惠文。 王惠文冷哼一聲,道:“你知道為何老族長不讓你爹來臨安嗎?因為你爹和你一樣,他一生都只守著你娘過日子。老族長擔憂你步他后塵,才特意讓我來?!?/br> 王之煥促狹道:“叔父和老族長的厚愛,之煥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br> “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待在汴京,就算是報答了。此次官家已經知道你在臨安,還特意將瘟疫的事情交與你處理,看來王氏一族離振興之日不遠了!” 雨勢越來越大,王惠文將窗子闔上,復又懶散地躺在臥榻之上?!拔衣犝f官家又下了旨意,其中一道還和宋家酒樓有關?” 王之煥沒說話,便是默認了。 因宋酒此次協助官府治療瘟疫有功,官家特意頒了一道旨意,賞賜白銀千兩以示嘉獎。雖沒有直接提到宋家酒樓,但有心的人都能將宋酒和宋家酒樓聯系在一塊兒。 王惠文晃蕩著手中的玉骨扇,幽幽道:“既是官家賞賜的,挑個日子送到宋家酒樓去吧。如今你和她斷了關系,送到宋宅去怕是不妥?!?/br> “對了!”王惠文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