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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你若是再說,我不介意將方才的動作再來一次!”王之煥識破了宋酒的雕蟲小技,不懷好意地說道。 方才的……動作? 宋酒霎時反應過來,面色微紅。宋酒推了他一把,卻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準確說來應該是摸了一下?!安徽?!” 門外站著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高一矮重疊在一起,伸著兩個腦袋往宋酒的房里探。 “嘻嘻,我說什么來著!師傅定是來找娘親的!”宋清盼得意地對上方的王琢說道。 “噓!”王琢豎起食指抵在唇前,“你小點聲,若是阿爹聽見了,我們一個也跑不了!” “你們確實一個也逃不了!” 一道聲音從兩人的上方傳來,熟悉的聲音嚇得兩個小家伙渾身一顫。 王琢抬頭,臉上的笑容僵硬得無法動彈?!鞍⒌?/br> 底下的宋清盼亦是緩緩抬頭,弱弱地喚了一聲?!皫煾怠?/br> 王之煥冷著臉,看向王琢?!鞍⒆?,你今年多大了?” 王琢埋頭,眼神飄忽?!笆畾q?!?/br> 王之煥又問:“那阿盼今年多大?” 王琢的聲音又低了幾分,“五歲?!?/br>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等阿盼到了你這個年歲,是否也要學你聽人家的墻角?” 王琢和宋清盼相視一眼,道:“阿爹,阿琢知道錯了!” 宋清盼圓溜溜的眼睛瞧見宋酒站在師傅的身后,委屈地喊了一聲?!澳镉H……”說著,宋清盼抬起小腳就要進門。 “站著!”王之煥斥道。 宋清盼的小腳瑟瑟地縮了回去。 宋酒上前來,見小家伙在默默的流眼淚?!鞍⑴喂?,你方才和琢哥哥在門外都聽見了什么?” 宋清盼夸張地抽泣幾下,兩眼淚汪汪地說道:“什么也沒聽見,我們光顧著說話了!” 宋酒看向王之煥,示意他和顏悅色一些。 “阿盼告訴娘親,方才你和琢哥哥都說了什么?”宋酒耐心地問道。 “阿盼和琢哥哥說,日后琢哥哥要改口了……” “改口?”王之煥和宋酒齊聲問道。 王琢的雙眼在王之煥和宋酒之間逡巡,最后停留在宋酒的身上?!鞍⑴握f,日后我可以喚酒娘為娘親……” “這……”宋酒一時無言,這話她不知該如何接。 王之煥瞬間換了臉,笑著摸了摸王琢的腦袋?!把巯赂目谝渤?!” 王琢震驚地望著王之煥,“阿爹,你不生氣了?” “生氣?你有了娘親,我自然是高興!” 王琢立即笑著喚了宋酒一聲:“娘親!”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救或不救 自鄭進前遞上折子已經過了三日,臨安城內的瘟疫仍肆虐不止。 宋酒走在街上,兩邊的宅門上都掛著白燈籠,白幡在狂風中肆意地晃蕩,噼里啪啦之聲不絕于耳。 此時本該是七月的大熱天,臨安城內卻是狂風乍起,街邊的老柳樹的枝葉被刮落在地上,又被大風吹起,胡亂地在空中翻滾。 街邊小攤的桌椅上染了一層灰,才過了短短的三日,整個臨安城倒像是在風雨里漂泊了三年一般??嵯闹諈s有了秋日的肅殺之氣,蕭條衰敗,臨安城宛如一個茍延殘喘的老人,在夕陽里蹣跚。 宋酒之前讓花發去采購的柴胡只能再撐一日,一日之后,柴胡用盡,人死,城滅。 “東家,東家!” 原叔在酒樓前忙碌著,突然瞧見宋酒站在街上,快步走過去。 “東家,錢氏派了好些人來酒樓,吵著要將荀大夫請走!” 原叔的話被白幡拍打出的啪啪聲掩蓋了一大半,宋酒只聽清了“錢氏”和“荀大夫”這一部分。 宋酒高聲問道:“原叔,你方才說什么?” 風聲愈發強勁,刮過兩人的耳朵時只聽見呼呼的嘯聲。 原叔將雙手合攏放在嘴邊,對著宋酒的耳朵大聲道:“錢氏派人來啦,說是要將荀大夫帶走!” 宋酒蛾眉一擰,錢慕予又想惹什么幺蛾子?“走,帶我去看看!” 因著酒樓的一層分給大夫替病人看診,但凡有客人來,原叔皆是將他們領上二層的閣子。 閣子里站著好些人,皆是仆人模樣。唯有那堆仆人中間坐著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子。 男子頭戴幞頭,黑白相間的發絲掩在幞頭之下。墨蘭衣衫外襯一件褐色褙子,配上他及頷的胡須,無聲中散發著一種儒雅的氣息。 宋酒問道:“尊駕是……” 男子聽見宋酒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起身,拱手謙遜地說道:“在下是錢家的宅老,奉三夫人的命令來請荀老過府一坐!久聞宋東家寬厚識大體,想必這點小事,您是不會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br> 這話說得好生漂亮!錢氏的人素來以過人的學識為世人所知,想不到連一個宅老說話也這般委婉。 宋酒面上雖是笑著,但嘴里蹦出的話比劍刃還鋒利?!板X宅老也知道,我這里安排的大多是患有疫癥的難民,荀老心善替難民診治。錢宅老如今不顧難民的死活,要將荀老帶走,置難民的生死于何地?” 錢宅老面色尷尬,吞吞吐吐地說道:“不是小的不顧難民的死活,實在是宅中急需荀老幫助,否則小的哪敢來打擾?” 從在下到小的,錢宅老的自稱變化足以說明他的耐心已經耗盡。 宋酒低聲對原叔說道:“去請荀老來吧,人家請的不是我們,我們自然不能干預?!?/br> 原叔應是,退了出去。 宋酒抬手,道:“宅老請坐?!?/br> 錢宅老僵著笑臉,道:“小的不敢,還是東家您坐吧!” 宋酒在桌前坐下,伸手摸了摸茶壺,壺中的茶水早已涼透。宋酒悄然一笑,難怪錢宅老如此心急,原來已經在這里已經坐了許久。 “錢三夫人請荀老過去,可是三夫人的身子不爽快?”宋酒倒了一杯涼透的茶水,卻擱在桌上沒有動。 “三夫人只是偶有不適,已經請大夫瞧過了。這回病的是十三娘子……” 錢慕予病了? 宋酒見錢宅老欲言又止的模樣,不像是在說瞎話??伤蛉詹乓娺^錢慕予,分明是生龍活虎的,怎么會病了? “荀老來了!”原叔在門口高聲對閣子里邊的人說道,側身讓荀清華進門。 荀清華面上戴著簡易制成的面罩,只露出一雙睿智的眼。荀清華的嘴被捂在面罩后面,說出的話被阻隔了,雖聽得不真切,但依稀能分辨出他說的內容。 “找我什么事?” 錢宅老急忙跑去拉住荀清華的手,請求道:“荀老,您老趕緊隨我去錢宅吧,救命的大事??!” 荀清華將面罩扯下,面色不悅?!摆s緊撤開手,我方才碰過染上疫癥的難民,還來不及清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