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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臨安賞景的?” “賞景倒是其次,叔父最首要的任務是將你帶回汴京去。老族長最疼你,擔心你在臨安有個閃失,這才讓我來帶你回去?!?/br> 王之煥渾不在意地一笑,覺得老族長的擔心實在是多余?!拔以谀睔v練的日子,老族長也擔心,可最后我不也安然無恙地回去了?臨安比不上漠北那窮山惡水,叔父何苦親自來?” “你自小性子就野,但卻是這一輩里最聰明的。老族長將王氏將來的命運都賭在了你的身上,對你自然是萬分的上心!” “可惜祖父臨終前說過,三代以內,王氏若無絕世英才便是好事。若有,無論如何都不能步入朝堂。祖父的遺愿,就算是老族長也不能違背?!?/br> 王惠文執著白棋,久久未曾落下。他明白王之煥這是在找借口搪塞他,可他卻不能反駁。因為王之煥說的是事實,而且父親臨終前的遺愿他也是親耳聽見的。 “來時,你娘跟我提過,若是臨安有好人家的女子,便讓我把把關。你年歲也不小了,她還等著抱孫子呢?!蓖趸菸闹榔溆嗟氖虑椴⒉荒芰钔踔疅ǚ稚?,唯有唐韞的話對王之煥管用。 王之煥淡淡地說道:“既然是阿娘讓叔父把關,叔父只管物色便是。若是屆時能入得了阿煥的眼,自然會跟阿娘說?!?/br> 王之煥在此事上終于讓了一步,這點讓王惠文的心里好受了些。 “叔父,這一局承讓了!” 王惠文回過神時,定神細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輸了。 王之煥起身,道:“叔父和阿煥下了這么多年的棋,還是沒有竭盡全力?!?/br> 王惠文看著王之煥離去的背影,丟了手中的白棋。 “爹,你下棋又輸了?” 王鴻走進來,看見王惠文黑著臉,再看桌上的棋具,心中猜的七七八八。 “與你下棋,爹贏得沒意思。與阿煥下棋,卻是一局也未曾贏過?!蓖趸菸膰@著氣,抱著他的寶貝血骨扇走了。 王鴻待在原地,心口有一團抑郁之氣不上不下地堵在中央。爹這是在變相地提醒他要練習棋藝了,否則只會與王之煥的差距只會越來越遠。 他也曾努力過,可有誰將他的努力看在眼里? 明明他長王之煥兩歲,做任何事都找不出錯處。而王之煥呢,自小禍事闖盡,但所有人都偏袒他。不就是因為他天資聰穎,再加上科舉奪得魁首嗎? 方才阿爹說王氏將來的命運都壓在王之煥的身上,難道沒有了王之煥太原王氏便要沒落了嗎? 王鴻踹了一腳擺著棋盤的桌腳,陰著臉離開了院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阿盼之秘 宋酒病了,就因為在檐下睡了一晚,染上了風寒。 花媼請來的大夫是上回來過的,宋酒重生后的第一日,就是他來診治的。 “老媼啊,老夫不是說過你家小娘子要好好將養的么?如今怎么弄成了這副模樣?”大夫一邊開著藥方,一邊沒好氣地對花媼說道。 花媼被大夫說道得無地自容,長滿老繭的手一直搓著腰間的粗布圍裙?!按蠓?,對不住。這的確是老奴的不對,若是昨夜奴起身來瞧上一瞧,小娘子也不會病得如此嚴重?!?/br> 大夫無奈地搖頭,“這也不全怪你,這身子是自己的,你家小娘子若是有這個覺悟,也不會遭此大罪了。我開了藥,等會兒去抓藥分三次服下?!?/br> 花媼接過藥房,順帶著付了藥錢?!按蠓?,勞煩您過兩日再來給我家小娘子瞧瞧?!?/br> “這是自然!”大夫說罷,背著藥箱離開了。 宋清盼老老實實地坐在宋酒房中的妝臺前,小嘴嘟著,兩條小腿兒晃晃蕩蕩的。 花媼走過來,輕聲勸道:“小郎君,花媼帶你上街去,好不?” 宋清盼搖搖頭,“不去,我要留下來陪著娘親?!?/br> “可小娘子她需要休息,你若是留下來,會吵著她的?!被▼嬔普T,“你跟著花媼出去,花媼給你買糖人好不好?” 宋清盼依舊搖頭,整個人趴在妝臺上,對花媼的話提不起興致。 “那花媼給你買黃胖?” “不要?!?/br> 花媼也沒有法子了,兩樣宋清盼最喜歡的東西都打動不了他,準是沒戲了。 花媼從鼻腔里送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那小郎君在家里莫要貪玩,免得吵醒了小娘子?;▼嬋トゾ蛠?!” 宋清盼默然點頭。 花媼一步三回頭,直到走到門邊時見宋清盼依舊乖乖地趴在妝臺上,這才放心出門。 宋清盼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酒,復又趴在妝臺上,一臉的無精打采。 須臾,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兒的物什。宋清盼伸出小手,將宋酒的妝盒扒拉到自己身前。 妝盒里擺放著宋酒的首飾,簪子、釵子、手鐲、耳墜,各式各樣。 宋清盼將最上邊放著的圓頭簪子、鎏金釵子都玩兒了一遍,時辰才過去一刻鐘。宋清盼耷拉著小腦袋,心道:娘親怎么還不醒過來? 宋清盼的小手在妝盒中隨意地撥弄,突然,妝盒最底下發出噔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彈開了。 因為宋清盼的個子不夠高,坐著難以看到妝盒的最底層。于是,宋清盼手腳并用,雙膝跪在軟凳上,支著腦袋往妝盒的最底下看去。 木制的妝盒底層,最右邊露出了一條狹窄的縫隙。 宋清盼伸出食指往縫隙中探去,費力往左邊一拉。妝盒的隔層就被拉開了,一個純銀打造的纏釧靜靜地躺在狹窄幽暗的隔層里。 光線從窗欞的間隙中穿過,照射在銀制的纏釧上,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亮。 宋清盼將纏釧取了出來,纏釧上的鈴鐺因為相互碰撞,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響。宋清盼認得這個纏釧,以前娘親總是戴在手腕上。 宋清盼很喜歡這個纏釧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總是纏著娘親給他玩兒??墒悄镉H每每都很寶貝這個纏釧,簡直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地戴著它。 怪不得他最近一直沒聽見這鈴鐺的聲音,原來是娘親將它藏了起來。 宋清盼回頭對著昏昏睡著的宋酒做了一個鬼臉,拿著纏釧一下從軟凳上跳下來。他腳步輕快地往院里跑去,面上洋溢著得意的笑。 院子里傳來一陣呵呵的笑聲,還伴隨著一串叮叮當當的樂音。 宋清盼舉著纏釧在眼光下欣賞,忽的,面上的笑容漸漸少了。 “娘親!” 宋清盼低低地喚了一聲,猛地朝宋酒的房間跑去。 宋酒睡得很沉,但是也睡得不安穩。一雙蛾眉緊蹙,白如飛雪的面上有一層細密的汗,還貼著幾縷凌亂的發絲。 “娘親……”宋清盼晃動著宋酒,手中的纏釧也跟著晃動,叮叮當當地亂響。 宋酒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