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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謝長安和蔣太太,性別相同,所以可以檢測X染色體遺傳標記,得出兩者具有親緣關系,也就是說,謝長安和蔣太太,具有血緣關系。 蔣三舅拿著幾分報告看了又看,在心里算了又算,這才拿著謝長安和蔣太太的鑒定結果問甄醫生,“這兩人之間有親緣關系,是不是說明,她們之間有可能是外孫女和外婆的關系?” “這不好確定。不過可以肯定,她們之間一定有血緣關系……”甄醫生說道。 蔣三舅不死心,繼續追問,“就這么近的血緣關系,有可能是外婆和外孫女嗎?” “從醫學的嚴謹性上來說,我只能說有親緣關系。但是不用出報告,我可以說一下見解。這兩者之間,的確有可能是外孫女和外婆的關系?!闭玑t生說道。 蔣三舅捏著報告的手發白,手背上青筋畢現。 送走了甄醫生,蔣三舅咬牙坐著。 蔣三少奶奶也知道這次的檢查結果意味著什么,想說些話安慰蔣三舅,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過了許久,她道,“現在怎么辦?要和老爺奶奶說嗎?” “你覺得我該說嗎?”蔣三舅紅著眼睛問。 蔣三少奶奶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說了怕他們承受不住打擊,不說的話,又沒有理由對蘇家和姜家出手,且也太對不住……” 對不住她真正的小姑子了……她想說這一句話,但是卻說不出口。 現在已經很對不住她了。 殺了她的丈夫,逼|迫為難她的女兒,將害她和幼子慘死的人奉為座上客,讓那些人享盡榮華富貴。至于缺心眼地將她留在大陸,讓她跟個奴婢似的侍候自己母親一個洗腳婢的女兒這樣的小事情,就不要提了。 蔣三少奶奶覺得,如果自己是那個小姑子,永遠不會原諒蔣家人。 死了,做孤魂野鬼都不肯靠近蔣家的祖墳,除非是來掘蔣家的祖墳才會靠過來。 蔣三舅捂住臉,不斷地抽|搐,發出粗細不一的抽泣。 蔣三少奶奶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他不能原諒自己,曾經那樣欺辱過孑然一身的外甥女;不能原諒自己,曾經把害自己meimei和外甥慘死的人奉為座上客,給他們榮華富貴和好生活;不能原諒自己,和家里人圖謀,殺害了為meimei被勞改的妹|夫;不能原諒自己,一直苦心孤詣地謀奪妹|夫一家留給唯一血脈的遺產。 蔣三舅失聲痛哭起來。 有人用力推他,“老三,你哭什么?快醒醒……” 蔣三舅睜開眼睛,看到將太太比夢里年輕一些的面容,有些怔愣,不知今夕是何年。 “做了什么噩夢了?我在隔壁房間都聽到你哭,跟孩子似的,哭得特別大聲?!笔Y太太問。她沒有說的是,蔣三舅哭的音量和小孩子的哭聲一樣,但是哭聲里的痛楚和悔恨,卻聞所未聞。 蔣三舅慢慢地坐起來,打量著四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來,先喝口水?!笔Y太太遞了杯水過去,“心里有什么難受的,一定要和家里人說。如果在大陸這里做得不開心,那就不要做了,我們回港也也能好好發展的?!?/br> 蔣三舅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把杯子放好這才看向蔣太太,打起精神應付,“媽咪,我只是做了噩夢,和工作的事無關,你先回去休息吧?!?/br> 蔣太太見蔣三舅一副不愿意自己留在這里的模樣,便站了起來,“那媽咪先回去,你萬事不要多想。你要記得,一切都會過去的?!?/br> 蔣三舅沒有說話,一切都會過去的,那只是一句空話。 如果他做的夢是真的,那鳩占鵲巢的慘劇是真的,那什么都不會過去。 蔣三舅閉上眼睛,將夢里發生的事又過了一遍,夢里那種痛楚和悔恨重新在心中蔓延,進而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么完整的夢,就連DNA鑒定的基因位點的各項數值仍然歷歷在目,而他過去從來沒有看過DNA鑒定報告,且據他所知,現在鑒定DNA的技術還很粗糙,絕對沒有夢里那么精準。 一切都不像夢。 此外,他很清楚地記得,夢里是2005年,不是如今的1995年! 不可能有那么真實完整的夢,夢里的一切,倒像是真實發生的,而他只是在夢里回憶了一遍。 可是他為什么會有這么荒謬的回憶,還是10年后的回憶? 難道是志怪里寫的前世今生? 蔣三舅努力回想著夢里的一切,然后和這輩子發生的事對比。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妥。 夢里,姜韶華初來港島進入蔣家的時候,是怯生生的,cao著大陸的語言,帶著深深的自卑,和圈子里其他女孩子無法友好相處。她苦學本地語言,卻在最初帶著口音,被圈中的女孩子取笑,回到蔣家時總要哭一場或者傷感一場。 而現實中,他清楚地記得,姜韶華初來港島,就能說一口流利的港島話,當時大家都還因此贊她天資聰穎。 蔣三舅十分確定,姜韶華或許有些小聰明,但是絕對不可能天資聰穎。 而且,現實中,小時候的姜韶華說話的動作神態以及語氣,都十分像夢里長大以后的姜韶華。 此外,姜韶華知道謝家的寶藏,千方百計想辦法讓蔣家人殺掉謝長安——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卻是差不多的。姜韶華還曾拿過蔣家的錢,專門到京城去買地買房子。 只是小孩子的姜韶華變了模樣,會夢里那個小孩子不會的語言,還好像先知似的,知道很多東西! 蔣三舅面沉如水。 謝長安見到蔣三舅有些吃驚,她雖然是蔣三舅的外甥女,但畢竟性別不同,剛生完孩子要喂養,不適合和蔣三舅見面,按理說蔣三舅也該知道這一點且避開才是。 可是蔣三舅卻來了,一直坐在不肯走,拿眼睛打量她的臉。 謝長安有些扛不住正要開口趕人,章不見就先開口了,“三舅,你找長安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話,長安該給久久喂吃的了?!?/br> 久久是小寶寶的小名,謝長安和章不見提前準備好的,早上又確認了一遍,就決定拿來用了,取長久健康之意。 蔣三舅站起來,“那我先出去,等久久吃飽再進來?!彼f完有些倉皇地起身出去了。 章不見的眉頭皺了起來,什么叫等久久吃飽了再進來?他根本就不該再進來好么。 謝長安的眉頭也深深地皺了起來,“我感覺三舅他心里有事,還是很嚴重的事?!?/br> “就算有十分重要的事,也不該來打擾你啊?!闭虏灰姴豢斓卣f道。 謝長安不確定地道,“會不會和翻譯的事有關?” 謝家、章家和蔣家三家中,論翻譯,她敢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請個專業的翻譯也不算貴,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