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豐北區一個活人都沒有！這里大部分是有了年頭的舊商品樓，惟一的新樓盤匯美小區也是廉價解困房，在屋里喪尸不斷撞擊下，加上風雪冰雹的推殘，垮了大半。其它小區大同小異，沒逃走的人凍死在房里。喪尸比人類強，在還沒垮的房里嘶吼。

    他忍不住痛罵ZF，艾蘇潔沒有老調重彈教育他，怒沖沖跟著罵。

    她也惱火，因為精神力一掃，發現冰雪下埋了不少喪尸，到明年開春，熬過冬天的喪尸必定晉級！馬拉個巴子，市ZF叫的那么厲害，卻連市區的喪尸都不清理干凈！

    豐東區地型復雜，堅實的樓房比比皆是，昨天沒怎么轉。

    今天從機關住宅小區周邊開始搜，小隊駐扎區域必須仔細些。

    “仔細”肯定慢，一小時后小分隊才抵達山腳的豐城學校

    精神力掃過，學校沒活人，游蕩喪尸也沒有，只余困在房里的喪尸。

    依然是一層一層檢查，艾蘇潔刻意訓練外婆和洛小弟，自己僅僅押個陣。

    姜金瑤、馬洛不知道沒活人了，查的很細——這一趟隊長同意救人，遇上活人說聲“快去基地，路上沒喪尸了”，遇上游蕩喪尸干光，房里有進化喪尸也開門干掉。

    他們不可能拿個喇叭喊叫，也沒敲門，而是看垃圾：房里有活人的門口必有垃圾，而且是新垃圾。不敢出家門的人，哪敢跑出去扔垃圾。

    一棟樓下來沒一家有新垃圾，馬洛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

    爬上第二棟的樓梯，他忍不住怒罵ZF，別的人不管倒也罷了，連老師都不管，他無以承受。

    想起去北區時看到的情景，他恨不能痛哭一場：一直以來他抱著饒幸心理，認為ZF會管老師，學校的樓房又堅實，上次看到豐北中小學教師宿舍樓沒垮，他一顆心便放回肚里。尤其是隊長說聲沒人了，他想當然地認為老師早就去了基地，就沒去挨家細看。

    豐城學校之行打碎了他的妄想，這么多人家留下垃圾，一些垃圾距今不足一個月，天知道在關著門的房中死了多少老師！豐東區的老師ZF都不管，會管豐北區的老師？

    他好悔，兩個月來他沒去就讀過的中小學看看，是怕撞上老師，老師向ZF報告他拒不進基地。但不進基地的又不是他一個，他只要不暴露自己有異能，ZF哪會管？

    艾蘇潔從小受排斥，對學校感情有限，不大能理解馬洛的心情。但洛小弟這么痛苦，她也不好受，還擔心中二馬因此走向圣父化。

    想了想，她手一擺：“跟我來?！?/br>
    三人一犬來到一樓某戶人家，門外垃圾比別人家多許多。

    艾蘇潔指著問：“多長時間？”

    姜金瑤仔細看了看，又撥了一下，說：“半個月左右？”

    艾蘇潔點頭，施展妙手空空開門而入。

    三房一廳有些凌亂，但能看出主人是收拾好東西走的。

    艾蘇潔道：“這就是許老師家。姜姨，我們那天跟她家起沖突的事，你知道吧？告訴小洛?！?/br>
    姜金瑤知道的是老伴告訴她的，當時蘇高峰擔心外孫女走向冷血，叨叨的蠻仔細。

    她不覺得外孫女有錯，幫不了就該直接拒絕，好話一籮筐的，給對方希望？

    外孫女讓她講，她的講述自然帶著明顯的偏向性，最后道：“隊長說的一點沒錯，不接納許老師的孫女是救她，不然許老師真有可能跟她的渣兒子一塊死在這兒?，F在多好，肯定全部活下來了。這家子半個月前去基地的，那會喪尸已經凍僵了，能有什么威脅？小洛，ZF不是不接受老師，是要他們自己前往基地。老師在課堂上教導學生要勇敢面對生活，自己做不到，配為人師？”

    馬洛是頭回聽說這事，蘇高峰不會對他叨叨外孫女的不是，林青陽更不會講。

    他受的觸動蠻大，吶吶道：“那樣的老師很少……ZF號召去集結點時，絕大部分老師都會去，少數膽怯的也在下雪后去了基地，只有這家的垃圾距今最近……”

    艾蘇潔心道垃圾不新鮮，雖有你說的原因，也有人早早自殺的原故，老師那么多，哪會個個勇敢地面對現實？

    她不想讓馬洛知道這事，何必折騰少年敏感的神經？于是淡笑道：“我掃過了，這兒是空校。房里喪尸暫時別動，都是初級，沒多大威脅。讓我們試目以待，看ZF滅不滅。民兵真的不動手，開春前我們來干掉?！?/br>
    馬洛忽感愧疚，覺得自己太幼稚，令隊長花費寶貴的時間開解自己。

    艾蘇潔注意到洛小弟躲閃的小眼神，心一柔，舉爪拍拍他的背，以示自己不在意。

    馬洛心跳猛地加快，一張臉紅成熟透的蝦，所幸戴著大口罩，掩去大半。當下大步流星往外竄，一邊急吼吼道：“抓緊時間，東區這么大，我們還是有選擇地挑地方檢查?！?/br>
    說起來少年的粉紅心思并不是今天才有的，但人家有強大自制力，自感配不上，時間也不對，現在精力應該全部放在晉升異能、求生存方面，自己可不能當拖后腿的。

    接下來的偵察沒這么細了，隊長童鞋虛心接受意見，只挑特別地方讓姜、馬仔細查。

    這么一來速度大大加快，下午兩點多便轉完豐東區——全區住了人的地方只有兩處，一處是無名小隊呆的市ZF機關住宅區，一處是靠近中區的文藝小區。

    文藝小區離基地沒多遠，原住戶為市文聯、市戲劇歌舞團等單位的文化藝術工作者，現在住的全是難民，加起來有四百多人。

    與豐城報社、教師住宅區一樣，市ZF撤退時沒帶走文藝小區的住戶，房子里困住一些喪尸，被入住難民干光。其它地方的被困喪尸保持無名小隊練手時留下的數量，證實著市ZF和民間自救團都不作為。呃，天良自救團只是難民武裝之一，現在自救團眾多，主要集中在豐南區。

    下午三點多，小分隊撐著滑雪板抵達豐南區。

    艾蘇潔估到這里難民最多，昨晚獨自來轉過，知道他們住在哪里，直接帶隊前往。

    南區雖然有比北區還不如的破房，好房也不少，又是小廠小作坊集中的地方，豐城以食品加工為主，小作坊雜亂，市ZF無法將物質搬干凈，吸引難民不出奇。目前住在這兒的難民有四千多人，自行組織成大小自救團，人數從幾十到數百不等。

    晴天的下午，一些自救團也在外頭轉。他們攜帶的物質有限，不得不入屋搜羅，順帶干掉被困喪尸。所以南區最大特色是聽不到喪尸吼叫，沒被埋入冰雪下的全被宰光了。

    望見只有三個人的小分隊，不免有人好奇，卻也只是多望了兩眼，并沒有過來搭話，反倒飛快地撐著滑雪板溜走。

    艾蘇潔出考題：“他們為什么對我們惟恐避之不及？”

    姜金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