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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過了,于是姜采青終于放心了些。 裴三“酒后亂性”的事,也不知那裴六是真信了還是假信了。姜采青心中始終有個懷疑,她倒不覺著裴三會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酒后亂性這樣的事情,看來不像是裴三的做派,到底是否另有隱情? 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樣,做這個套的人分明是把裴三推到懸崖上來了。如果真是那穿越女薛婉華的手段,則不得不說那女人想的也太簡單了。 姜采青思來想去,心中不踏實,睡得也就不踏實,半睡半醒間,忽然聽到窗子傳來幾聲輕輕的敲擊,她忙披衣做起,低聲問道:“花羅?可是夫人有什么事?” “是我?!遍T外的人輕聲答道,竟是裴三的聲音。姜采青猛然一驚,頓時清醒過來,然后便有些來氣了——這裴家兄弟,難不成約好了深更半夜才來?都屬老鼠的? “我已經睡下了?!苯汕嘞肓讼胝f道,“我當三爺是個守禮的人?!?/br> 言下之意,您這大半夜敲我的窗,會不會有違禮教規矩?叫有心人看見怕又是一場風波了。 姜采青很不厚道地想,這位爺剛惹了一身風流債,她這樣的“寡婦人家”可不該遠著些嗎。 窗外的裴三窒了窒,沉默片刻,便帶著一種nongnong的自嘲說道:“我如今還有禮義廉恥么?” 不知怎的,姜采青忽然忍不住想笑。她心知這位本來該跪在祠堂的爺,深夜跑來這里,必定是有事的,便說道:“三爺且去夫人房中等一等,我拾掇一下就去?!?/br> “不必,我說句話就走?!迸崛舸罢f道,“母親這里我如今也無法看護,都拜托你了。此番恩情,裴謹必不敢忘?!?/br> “三爺言重了?!苯汕嗟?,“我也算是夫人的晚輩,照看夫人只是應該的?!?/br> 窗外裴三又問道:“你可知六弟去了何處?” 姜采青搖搖頭,想起裴三此刻看不到,便說:“六爺不在府中,去向我也不知道?!?/br> 窗外裴三無聲一嘆,說道:“你若見著他,只幫我提醒他一句,我的酒量他該清楚,哪里是多飲幾杯就能爛醉糊涂了的?” 什么意思?醉酒背后還另有內情?姜采青心中的八卦立刻開動起來,看來她還真是沒瞎猜,裴三怕是入了人家的套了,還是個十分香艷的套。她腦子里轉悠了一圈,很想仔細問問當時的“具體情形”,那倆人到底有沒有真的發生什么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然而終究沒好意思問出口。 “六爺說有事要離開一段時日,獨自一人走的?!苯汕嗯思雷?,起身走到窗前,隔著緊閉的窗子說道,“三爺的話怕是我一時半會帶不到,三爺和六爺同胞兄弟,想必往后有機會自己跟他說的?!?/br> 她說完,外邊沉默片刻,便聽見輕輕的腳步聲,裴三已經離開了。 ****************** 套子是怎么下的?裴三這會子已經猜的七八分了。那盅“桃花山參薏米露”,格外甜膩,帶著淡淡的花香,又加了山參和薏米,某些東西的味道便被掩蓋了,只認為那花香是加了桃花瓣和桃花蜜的緣故。 現在想來,可能是曼陀羅花粉之類的東西吧,能夠讓人沉睡不醒,然而用的量必定很少,很難覺察,也不會造成嚴重的昏迷,加上喝了酒,醒來雖然頭昏腦漲的,若不仔細去想,卻只會以為是宿醉的緣故。 薛婉華一向有許多奇巧的心思,也時常弄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兒,她若用這些曼陀羅花粉之類的東西,倒也不讓人驚訝。裴三如今能肯定這個套跟薛婉華脫不了關系,然而還有沒有旁的人推波助瀾,眼下就不得而知了。 裴三步出張氏的院子,朦朧月色下便看到一個人影等在門外,正是裴三的貼身長隨裴平。見裴三出來,裴平低聲問道: “三爺見過了?” 裴三點點頭,一邊匆匆沿著青石小徑往前走,一邊吩咐道:“裴平,六弟獨自離府走了,你設法盡快找到他,暗中護衛,也好有個照應?!?/br> “六爺那身手……”裴平苦笑道,“小的若暗中跟著,哪里能瞞得過他?” “那你就索性明著跟,賴也要賴著?!迸崛?,“他到底年紀輕些,如今只怕怨恨了我,他若是負氣出走,獨自一人……萬不可有任何閃失?!?/br> ****************** 姜采青在張氏院子里安營扎寨下來,一連幾日,不斷地有人來探病問安。張氏一直臥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著,期間醒來過幾回,卻病得虛弱,也沒說什么話。 除了各個分家的人、裴家各房的晚輩都過來問候過,陳氏和宋氏作為兒媳,也每日早間都來點卯,只是陳氏頂多坐一會子就該回去了,裴家大爺跟前離不得人,再說張氏作為繼室,橫豎不是她親婆婆。 宋氏白日里倒是時常守在跟前,樣子做的很足,卻因為姜采青在的緣故,看著院里的丫鬟婆子都肯聽姜采青的差遣,說起話來便不陰不陽的?!扒嗄镒拥降资悄赣H娘家的親戚,像我們這樣的,便是侍疾也不太夠格的?!?/br> “昨兒晚間夫人醒來,見跟前沒人,自己開口留了青娘子伺候的?!蔽簃ama立刻反擊道,“要說我們娘子懷著身孕,本就辛苦,原也輪不到我們娘子伺候。誰叫昨兒晚上夫人醒來,跟前也沒個管用的人呢?!?/br> 被魏mama這么一奚落,宋氏臉色不禁有些訕訕的。她昨兒晚間急著回去,跟裴二商量趁著這好機會該如何出頭,卻不想反落了個沒給婆婆侍疾盡孝的不是。 而另一處,薛婉華這幾日被裴六軟禁在她院里,根本出不來半步。她既然拿自己的“清白”做文章,自然是打算好了下一步的,要以“受害者”的姿態去哭求張氏做主,誰知聽說張氏急怒之下,竟病倒了。 這幾日,她的丫鬟薜荔也不知被關在哪里,生死難料,身邊用得上的丫鬟、婆子都被看管在院里,院外有人守著,院里一下子來了好幾個精明的婆子,客氣盡心地服侍著,明著說是怕她想不開,片刻不離地守著,其實根本就是被軟禁了,竟連個親信都見不著,更別說想見到張氏和裴老爺了。 薛婉華原本想象著,古人最看重女子的清白,裴三是謙謙君子,張氏又十分寵著她,出了這樣的事,自該是好生安慰她,允諾讓裴三娶她才對,誰知事情的發展完全背離了她原先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