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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卻腰腹卻分明隆起,卻分明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模樣,裴三竟無聲地嘆道:“也是難為你了。此事過后,我允諾你的,必定作數?!?/br> “三爺且放心,我承諾三爺的,也必定作數?!?/br> 姜采青微一欠身,便款步從裴三身邊走過,徑直往自己住的院子去了。裴三略站了站,看著她進了院門,才轉身離開。 他們離開之后,竹林后邊轉出一對主仆,竟是那薛小娘子,她盯著裴三離去的方向看了看,低聲對身邊的丫鬟說道:“薜荔,竟真的是三哥,這么晚了,他竟然和那姜氏私下里見面?你可聽見他們說什么了么?” “聽得不清呀?!鞭道蠼涌诘?,“三爺的事奴婢可不敢亂說,興許就是遇上了說幾句話罷了?!?/br> “三哥是什么樣人?那姜氏又是什么身份?就算碰巧遇上了,這兩人也不該私下在這里說話的?!毖ν袢A沉吟道,“還真看不出啊,這姜氏也不是一般人呢?!?/br> “一個小戶人家的妾罷了,能有什么不一般的?小娘子理會她做什么?!?/br> “這府里的事,哪一樣能大意的?”薛婉華搖搖頭說,“這姜氏挺著個大肚子,身份低賤,不說她倒也罷了,母親今晚那些話,分明是要給三哥定親,聽說那周家的九娘生得十分美麗,年歲竟比我還小兩歲,這事若成了,往后做了妯娌,我卻還要叫她一聲三嫂,這不是打我的臉么?!?/br> “八字沒一撇,也未必就成了?!鞭道竺φf道。 薛婉華低頭沉吟,半晌才輕嘆一聲,思慮重重。她這樣孤女一個,寄人籬下就夠倒霉的了,連將來的妯娌都要擔心!可惜裴遲就是個不上進的,像裴三這樣的,將來少不了身居高位,封妻蔭子,再娶個有家世有才貌的妻子,她將來在妯娌里頭還抬得起頭來嗎? “未必的事,小娘子也不必煩惱?!鞭道笠娝粲舨粯?,便好生勸道:“三爺是什么樣人?就算那周家九娘再怎么好,三爺還未必看得上她呢。三爺若看不上,便是夫人也不能左右的。再說了,論起沂州城里的閨秀,小娘子你琴棋書畫哪一樣不是頂好的?夫人對你一向捧在心尖上,就算將來妯娌相處,必定也還是偏心寵你的?!?/br> 薛婉華卻沒答言,月色中卻滿腹心事。 ****************** 在裴府一住五六日,期間裴三又帶著時宗玉來了一回,這回倒沒讓她再喝苦藥,卻給了一堆藥丸——橫豎還是要吃藥,為了以防萬一,調理脈息身體的藥還是得堅持吃。 姜采青自打進了裴府,便深居簡出,銘記著言多必失,低調行事,除了張氏和那薛小娘子,便很少見到旁的人。只知道左右相鄰不遠的兩處院子,一個住著那薛小娘子,一個住著裴家大爺和正室娘子。 裴家大爺的正室姓陳,一早去張氏屋里請安,姜采青遇見過一回,卻是個寡言少語,憂郁落寞的少婦。這府里的情形也瞞不了誰,裴家大爺聽說有神童之名,三四歲就讀書上學,卻不幸從小是個藥罐子,娘胎里帶來的先天不足,本來似乎還好些的,誰知成婚后不光沒見好,身子卻便一日日垮下去了。 姜采青私下里琢磨,既然說是胎帶,裴家大爺怕是有些先天心臟不好的毛病,男人心臟不好么,現代人基本都懂的,怕什么?怕那事兒。娶妻成婚之后,廝守著如花似玉的嬌妻,越怕咸越吃鹽,也就一日比一日身子差,這成婚沒兩年,天天上好的藥材吊著,如今竟連院門都不出了。 張氏是繼室,而裴家大爺是前夫人生下的嫡長子,這張氏也是個聰明的,對裴大這個嫡長子是敬著供著,叫人挑不出毛病來,裴家是重規矩的人家,張氏拿捏嫡長子也沒用,更重要的,裴大那破敗的身子,府中上下心里都有數,裴家二爺只是個庶子,這家業繼承早晚都是裴三的。 裴家的幾個庶子姜采青沒見過,便是偶爾遇見,按禮俗也早早有人提醒她回避了。裴府的兩位庶出女兒姜采青都見過了,沒說上話,就是兩個深閨養大的小娘子罷了,八娘裴珍不足十歲,七娘裴敏也才十三,聽說張氏已經開始給她相看人家了。嫡母拿捏庶女那樣的戲碼其實很愚蠢,裴家這樣的大家族,庶女無非是一份嫁妝,嫁的不好說不定拖累家族,嫁得好了,反倒能給家族帶來助益,精明如張氏,便也十分盡心地要給庶女物色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 再說那薛小娘子,在府里當真是受寵的,用魏mama的話說,這薛婉華伶俐討喜,小嘴尤也甜,張氏深宅后院的寂寞,薛婉華整日陪著張氏,一張小嘴把張氏哄得不亦樂乎,不光張氏寵她,就連裴三、裴六,也都是從小長大的,情分自然不差,裴三和裴六分明是把薛婉華當做meimei養大的。 叫姜采青看,世間許多事,就壞在這情分二字上。 她這日用了飯,便由花羅扶著出門散步,慢悠悠便繞到后頭的園子去了,園子里遍植花木,桃花開得正艷,花叢掩映中有一座四角的涼亭,老遠便看到一抹嬌艷似火的顏色,薛小娘子一身緋紅襦裙,腰身纖細,眉目如畫,正巧笑倩兮地拉著裴三說話。 裴三當日穿了件牙白直綴,玉色冠巾,顯得格外清俊貴氣,他微微低著頭,神情溫和地聽著薛婉華說話?;ê萌藭i麗,看著竟相得益彰,十分的養眼。據說這位也是很忙的,讀書進學,交朋會友,平日里少見他,今日竟難得在后園子出現,還得閑陪薛小娘子說話。 魏mama提過的,薛婉華自小在裴家養大,跟裴三親昵隨意些倒也正常,可瞧見薛婉華拉著裴三衣袖巧笑倩兮的樣子,竟叫人莫名覺著別扭,這兩人若是兄妹倒也罷了,卻偏偏該是大伯子和小嬸子的關系。姜采青當下便留了個心眼兒,忙拉著花羅轉身往別處去了。 裴六是四日后回來的,竟真的捉了一對白鶴回來,送到園子里喂養著。張氏得了小兒子的“白鶴獻壽”,十分高興,吩咐人小心著意養著那白鶴,當天就在后園子里用木頭建起了圍欄,把一個半畝左右的蓮池圍成了“鶴園”,又特意叫人裝飾布置一番,在池邊涼亭擺了香茶、果子,壽辰當日便請了來道賀的城中各府的女眷們來后園賞鶴。 對比那些貴家女眷來說,姜采青這低門小戶的妾室身份,又抱著個肚子,即便旁人不說,她自己心里還是清楚的,自然不會跑來出風頭,壽辰當日她早早將帶來的刻絲花鳥插屏和一對紅玉的福壽碗送給張氏,便低調躲在一邊清閑。 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