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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很少吃豬rou,偏她還怪想念的。羊rou再香,總不是豬rou的味道。 這富貴人家不大吃豬rou,不是因為這時候的人還沒學會閹豬嗎,那rou總有些腥膻味兒,“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可是人家東坡先生就能燉出好吃的東坡rou來,這里頭,就是調料和火候的學問了。 姜采青吃倒是在行的,可這東坡rou她自己哪里做過?只大體記得一句“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他自美”,心里揣摩著,要放足調料,小火慢慢燉,燉得rou酥軟爛應該就差不多了。這古代會用哪些調料不太清楚,不過天然的桂皮八角、花椒大料,應該都是有的吧。 魏mama聽她起說燉rou,便笑道:“不就是要去除豬rou那腥臊味兒嗎,老奴興許能試試。原先在裴府,三爺和六爺都愛吃燉鹿rou,那鹿rou可不味兒重么,府里廚房便格外用心,燉的酥爛噴香,法子老奴也知道的?!?/br> 于是姜采青便帶了魏mama和花羅,還領著福月,一起殺去廚房。翠綺黏糊糊地倒想跟著,叫姜采青眼睛一瞟,便訕訕地停了腳。 “可是,娘子,花羅她也去的……” “誰教你笨!”花羅淡定瞥了翠綺一眼,一張小臉表情泛泛,那眼神卻分明帶著不屑,“昨兒那些個字,我可都學會了的?!?/br> 要說這翠綺聰明伶俐,偏就學認字兒不行,總比花羅慢上一截兒??赡阋f她笨吧,她學算賬卻快得很,一塊rou兩條魚三斤青菜,幾兩幾分銀子,小嘴一磕算得門兒清——姜采青的結論是:偏科。大抵生活中就有那么些人,哪哪都行,哪哪都精,可就是偏偏哪一樣死也不通竅。 于是乎,翠綺只好哀怨地進了隔壁小書房。 在這大宅里生活這么久,姜采青還是頭一回到廚房來,大鍋小灶,砧板菜刀,倒也收拾得整齊干凈。這時間離飯點還早,趙二家的正和兩個婆子忙著做點心,而柳mama則坐在一旁木凳上吃果子,是新炒好用來做點心的銀杏和花生仁兒。 一見姜采青進來,幾人頓時有些驚訝忙亂,趕緊過來見禮。柳mama更是以她這年紀少有的利落,從木凳上跳起來,殷勤笑道:“娘子安好。娘子今兒怎到廚房來了?仔細這地方腌臜?!?/br> “柳mama又說笑,這家里上下幾十口子,吃食都在這兒做呢,怎的就腌臜了!”花羅打趣了柳mama一句,趙二家的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奴婢領著這廚房的差事,可不敢偷懶的,每日里都要仔細打掃幾回?!镒?,您怎的來了?這地方煙熏火燎的!” 魏mama忙端了椅子來給姜采青坐下,魏mama便已經跟趙二家的吩咐完了,一時間切rou的切rou,剝蔥的剝蔥,廚房里全都忙活起來。姜采青又囑咐了一句,既然要做,就多做一些,大鍋燉rou才好吃,給后院姨娘們各人送一碗去,叫下人們也分些吃。 “娘子嘗嘗這新炒的果子?!绷鴐ama把大碟子里炒好的銀杏和花生仁端過來,一邊表白自己:“趙二家的今兒要給娘子做個花生杏仁烘糕,正炒果子呢,叫老奴幫她嘗嘗火候的,娘子不知道,這火候若是不正好,這果子就炒的不香了?!?/br> 要說柳mama如今這小日子過的,數她自在,每日里往姜采青跟前去兩回就算點卯,姜采青一般也不留她在跟前伺候,她無非跑跑腿說說話,做點針線活,無事就呆在廚房找趙二家的嘮嗑兒,廚房里嘮嗑的茶水吃食自是不缺,也難怪她滿口的“我們青娘子”了。 魏mama果然有些心得,五花rou切做大大的四方塊,花椒大料拿搟面杖碾碎,先放進熱水里仔細洗了兩遍,才放進大鍋里,細松枝小火慢慢燉了起來,一樣樣地往里頭放調料。姜采青如此一看,得,她還是等著吃吧,自己就不精,也沒什么能技術指導的了。 “等到這rou燉好,可有的工夫了,娘子不如先回去歇著吧?要么老奴就陪您出去走走散散?”柳mama道。 正在燉rou的魏mama聽了,便也笑道:“娘子就出去散散吧,這rou可當真要燉上兩三個時辰的?!?/br> 想想也是,姜采青便起身出了廚房的門,花羅領著福月自然也跟了出來,柳mama忙扶起姜采青手臂,扭頭對花羅說道:“花羅,你也去歇著吧,要不你就去跟福月玩兒去忙,娘子有我伺候,不必你跟來的,我跟娘子說說話呢?!?/br> 這柳mama搞什么特務活動呢!姜采青不禁好笑,真有些好奇她又要說什么了?;_見姜采青沒反對,便也不在跟著,索性拉著福月轉身又回廚房去了。 “娘子知道么?老奴剛才在前頭見著絹姨娘了。老奴還當她做什么呢,娘子可知道她去見誰了?”柳mama一邊扶著姜采青,一邊湊近她,一臉神秘的表情,見姜采青興趣缺缺沒答話,便又說道:“竟是王奐生那廝來找她,兩人剛才就在外院倒座房里見面呢?!?/br> 竟是在倒座房見面的,這絹姨娘還真是老實孩子! 這富家大宅的倒座房,差不多有點“傳達室”的意思,就在第一重大門樓子兩側,依著外院墻,一排溜兒北向的房舍,不光接待、通傳來訪賓客,也用來給門房、護院守夜住人。姜采青于是隨口道: “這事我知道的。你說的那王奐生,她娘家表哥么?” “娘家表哥?”柳mama鼻子里唏了一聲,“她說是娘家表哥?哪里是她什么娘家表哥,那王奐生旁人不認得,老奴我還能不認得?從小老奴就認得,他是個石匠,小名就叫碾子的,原先跟他爹也在明河莊做活,他跟絹姨娘兩家根本不是親戚,哪來的什么表哥?” “不是親戚?”姜采青不禁追問道,心說若當真不是親戚,這人打著表哥的名頭來找絹姨娘,就有意思了。 “真不是親戚?!绷鴐ama一臉保證,“娘子不知道,他爹娘原先從外鄉來的,跟何家壓根就沒有親戚。不光沒有親戚,他爹還曾托媒到何家求過親的,求的就是絹姨娘,不過何家沒答應,后來絹姨娘福氣大,卻成了張家的姨娘?!?/br> 這樣啊,姜采青來了興致,便又問了一句:“這個王奐生,如今還住在明河莊?” “搬走了,他爹病死以后,聽說他跟人上山采石,便搬到山上去了,有時采石沒活計,也會來莊子上傭工仙界贏家?!绷鴐ama說著越發壓低聲音,道:“娘子你說,這兩人不親不故,原先還提過親的,他一個外男,跑來找絹姨娘做什么!以老奴看,絹姨娘前日回娘家探病就不太對勁,她娘不過是風寒,百姓人家沒那么嬌貴,多喝幾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