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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緩緩地前進。 淮樓扯住壓繩翻身落地,“起風了,今日就在這扎營?!?/br> 隨即所有人都紛紛跳下駱駝,開始著手搭建行軍帳篷。 秦戊望著遠處天際的火燒云,有些心不在焉。在沙漠里出意外的機會太大了,所有人都在和死神并肩前行。 昨日,他們得到在西域的藥王谷里有玄參的消息。于是,秦戊和淮樓帶上幾名士兵開始了到達西域的必經之路——沙漠之行。 沙漠里入夜很快,不到兩個時辰,伸手不見五指。 為了減少負重,帶更多的水和食物,他們只帶了一個大帳篷,剛好夠大家擠在一起睡。 秦戊一進到帳篷內,發現帳篷的邊角都躺了人,他有些猶豫地看著最中間留出的兩個位置,明顯是留給他和淮樓的。 中間是最佳的休息地,但畢竟是女兒身,就這么堂而皇之地睡在一群男人堆里,他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淮樓最后檢查完帳篷和駱駝,也跟著走進來,看到秦戊愣愣地站在那不動,料想他肯定是不習慣跟這么多人睡在一起。 他走到一個角落,讓還沒睡的兩個小兵去中間睡,叫秦戊過來這邊睡在最外邊,自己和他中間隔了一段距離,和身后的小兵擠在了一起。 秦戊躺在最帳篷邊,看著淮樓為了給自己隔出一段空間和其他人彼此擠在一起,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別亂想,你不像我們,常年在軍中,已經習慣了?!被礃强炊壑械那敢?,把披風取出來在蓋他身上,“晚上溫度低,你在最外邊睡可沒那么暖和,別踢掉了??!” 許是大家都睡著了,淮樓的聲音壓得很低,沉沉悅耳,聽得秦戊心里滿滿的溫暖和感動,“謝謝?!?/br> “睡吧,我熄燭了?!被礃强粗樵谂L里的秦戊,像個小動物一樣,雙眼濕漉漉地看著他,心下一動,就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這一次,秦戊沒有像之前一樣不喜他的觸碰,只是眼神有些躲閃的“嗯”了一聲,背對他睡去。 黑暗中,淮樓看著秦戊的背影,眼神深邃悠遠。 一行人催促著駱駝加快速度,抓緊時間在沙漠中艱難前行。一來是為了要盡快到達西域取藥。二來,則是因為短短的三天他們就遇上了兩次小型風暴,躲過了一片小面積的流沙。 大家心中都對這傳說中吃人不吐骨頭的沙漠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 毒辣的日光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死神游走在所有人周圍。 秦戊被漸漸刮大的風沙嗆得難受,他拿出薄衫將整個腦袋包裹起來,只留眼睛在外,卻還是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他看到遠方上空不知何時聚集起了大量的烏云,成片綿延至視線盡頭,最后沒入黑暗。 “淮樓——啊——”秦戊心中大駭,剛一開口身下的駱駝一個踉蹌,他就被甩了出去,滾落在飛沙之中。 “秦戊!” 淮樓對所有人大聲吼道:“大家抓緊繩子,千萬不要離開駱駝?!彼噲D控制著駱駝向秦戊的方向走去,但此時的駱駝已經沒了之前的溫順,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秦戊頭上的薄衫被吹走了,眼耳口鼻持續不斷地飄進沙子,他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一邊躲避著不被四處逃串的駱駝踩到,一邊脫下身上的外衣。 他的厚披風系在駱駝背上,現在早已不知所蹤。 慌亂之中,秦戊忽然發現周圍的風沙小了很多,抬頭一看,淮樓站在他面前。 秦戊被他用披風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連雙眼都快遮完了。 淮樓示意秦戊別說話,帶著他走向駱駝。他剛才抽出帳篷的鐵架,緊緊系住壓繩,用內力釘入了沙地里,將駱駝困在原地。 披風隔絕了大部分的風沙,秦戊透過縫隙勉強能看到現在周邊的情況。腳下的黃沙幾乎整片被風卷起,他們兩個就像被圍在一塊金色的綢緞中,與外面隔成兩個世界。 而淮樓沒有任何可以遮掩的衣物,就這么任五官暴露在風沙之中,逆著風扶著秦戊前行。秦戊不會武功,在這種天氣下根本不能穩住自己的身形,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被刮走。 朦朧中,淮樓看到他的那頭駱駝已經掙扎咬斷壓繩,奔跑在不遠的前方。他心下感嘆還好拖住了一會兒,隨即立刻擁著秦戊施展輕功朝前方行去。 真正的沙塵暴還沒來,他還能夠靠著輕功跑一陣。等到那鋪天蓋地的沙墻帶著吞噬一切的力量向著他們襲來的時候,那就只能祈求上天憐憫了。 踩著腳蹬一躍,淮樓立刻扯開秦戊身上的披風,重新覆蓋住兩人,“咳咳咳咳咳咳...... ” 咳了一會兒,淮樓吐掉口中最后一口沙,趴在秦戊背上大口喘氣,“差點憋死我?!?/br> 駱駝此時跑得特別快,兩人擠在一個駝峰里,被顛得東倒西歪。秦戊雖然緊緊抱住面前的駝峰,但是空間狹小,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淮樓說話時胸腔里的震動。 他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風沙太大,閉氣也不頂用,被嗆了幾口?!被礃琴N在秦戊身后,秦戊身上淡淡的藥香又一次飄散在他鼻間,讓他產生了離秦戊更近一些的想法。 身隨心動,他傾身向前抓住秦戊面前的駝峰,把秦戊整個人擁進自己的懷里。 披風很大,兩人圍在一起,呼嘯聲被隔絕在外,風沙也沒被吹進來多少。秦戊的后背緊貼著淮樓的前胸,他甚至能清楚的聽到淮樓的心跳聲。 “抓緊了,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睖責岬臍庀⑸⒙湓谇匚斓亩?,讓他整張臉攸地紅起來。 “嗯?!?/br> 昏暗的光線之中,淮樓看著秦戊通紅的臉暗自輕笑,悄無聲息地又靠近了一點。 駱駝跑到一個背風坡,就停下了腳步,開始用頭在地上拱沙坑,淮樓和秦戊也跟著跳下來一起挖。 狂風呼嚎,金沙亂舞,兩人顧不得呼吸有多難受,拼命地和駱駝一起挖坑。 終于在黑暗席卷而來的前一刻,他們躲進了沙坑里,而駱駝也將腦袋伸進來,身體圍在坑邊,營造了一個完美的避難所。 有那么一瞬間,秦戊以為自己會被上方的風暴卷出坑洞,撕碎在風沙之中。那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咆哮聲,夾帶著無數冤魂的索命鈴音由遠及近,徹底在頭頂炸響開來。 這讓秦戊又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一晚。 雖然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在他這么多年的想象里,他一直都覺得,當時的柴府上下,應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