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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事兒的,便就著這情緒,竹筒倒豆子般的和季妘說了,語罷,面露小心的覷著季妘臉色。 季妘聽了,好笑之余,故意板了臉色逗她,直嚇得昔珍臉色蒼白,怕是季妘厭了她。最后,季妘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昔珍這才覺出小姐這是在耍弄她,臉上既羞且惱。 “小姐好久沒這樣開懷了?!蔽粽湫邜乐?,瞧著季妘滿臉的笑容,這樣想著便說了出來。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的,小姐越來越有做主子的威嚴,行事也愈發有了章法,也常常做些她看不透的事,而性子亦是越來越冷淡,像今日這般故意逗她的情境,好似許久都沒有過了,教得她都快忘了,季妘才是個虛歲十三的女兒家。 昔珍這話,季妘一愣,臉上依舊掛著笑,“是??!好久沒有了?!庇帜罅四笪粽潆p頰的rou,“誰教你是小姐的開心果兒呢!旁的事你無須心憂,每日里只管讓我開心便是?!?/br> 她自從噩夢醒來,一通則百事皆通,想明白了,也越發驚懼不堪,時常夜里驚醒,怕下一刻尚且和美的家便落了個九泉相見的下場。而如今,什么事好似都不一樣了,連處處轄制她一口氣都喘不過來的四皇子都自顧不暇。他最大的助力慢慢被她拔去,也使得季家覆滅之危漸漸得以避開,她怎能不開心?不歡喜? 季妘笑瞇了眼,昔珍見了,兼之聽了季妘的話,想著玉林亦是時常說自己莽撞,她心思直,便只管讓小姐開心罷,想通了后,也是跟著傻樂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碼完,終于可以吃飯了 = =。餓得 X.X 第34章 第三四章:心難測 文景帝身后跟著四皇子蕭琛瑞,有小太監過來給近侍高公公回稟,向淑妃被皇后娘娘宣去了,高德自是告知了文景帝,圣駕便折往了鳳翔宮。 進了鳳翔宮,瞧著是大大小小的妃嬪聚在一堆子,獨向淑妃一人立于殿中,而眾妃見是皇帝,齊齊起身行禮。 皇后更是從上首走得近前,行禮,且道,“皇上今日倒是來得巧兒了!” 文景帝笑吟吟的扶起陳皇后,往殿內行去,不知是否順手,又扶起了殿中的向淑妃,攜了皇后坐下,這才道,“怎么個巧法?今兒這是怎么了?” “皇上不是讓臣妾查查前兒晚婕妤小產一事么,有宮人指證,說是接觸那落胎藥物的是惠妃meimei宮里的人?!标惢屎竽樕隙酥?,揮了揮手,讓那捧著落胎藥的小太監上前幾步,“說是巧了,便是今兒個臣妾查了個水落石出。這落胎藥竟就藏在了淑妃宮里,是以,今日就有了這一出?!?/br> 文景帝笑容不變,招了底下的四殿下蕭琛瑞,道,“你可知你母妃做下此等子事?” 蕭琛瑞惶恐,自道是不會的,“母妃素日里久居宮內,不常四處走動,且婕妤娘娘有喜之事,若非婕妤娘娘不好了,母妃又何從得知?” 這話說得有道理,文景帝一雙眼睛看著蕭琛瑞良久。今日他怎的來了鳳翔宮,真就是湊了巧么?又想起范良,素來一位清清白白的直臣,文景帝微微點了點頭。 “此事待查,朕相信朕的淑妃不是那歹毒心腸之人?!蔽木暗鄞搜运坪鯇ο蚴珏鷺O為愛護、信任。 皇后這位置待得久了,連帶著陳氏一族的心也大了,他是想傳位于太子,但也不想百年之后弄出個外戚把持朝政的局面來。何況,淑妃安穩了這么多年,沒道理這時候跳出來,留著她,也算給皇后一個掣肘。 向淑妃聞此一言,感動得無以復加。 陳皇后卻是臉色微沉。今次,她本就不想就此處置了向淑妃,只身側王嬤嬤一再相勸,這才想就此事試探一二。想那沈慧妃,為避嫌二字便是愿禁于甘泉宮數日。若向淑妃是個好的,她亦非絕其生路,千萬種法子可以脫身,只可惜,今日向氏母子選了她最不愿意見到的一條路,且竟不知皇上如此袒護向淑妃。 “皇上所言極是?!倍潭桃凰?,陳皇后似乎是從未撇下過嘴角,依舊是笑著,苦主都沒出來扯著向淑妃要個道理,她難不成充大頭去駁了皇上的面子,只得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臣妾這心里也直納悶兒呢!淑妃meimei向來好性兒,怎會做下這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事來呢!” 原來是雷聲大雨點小,眾妃心里各自思量,瞧著宮內的風向怕是要變了,陳皇后和向淑妃再不是一股繩、一方人了。 “但那歹毒之人也是要揪出來,朕不容朕的后宮存此惡婦?!蔽木暗郯櫭?,道,又看了眼下邊坐著的阮向晚,“也算是給晚婕妤一個交代?!?/br> 這點子事如今看來是掰扯不出個一二三來了,后宮的鶯鶯燕燕雖瞧著文景帝在,到底是皇后宮中,皇后叫回了,眾妃不敢造次,戀戀不舍的離了去,只留了向淑妃母子。 “朕瞧著琛兒左右無人,季府女兒不錯,想著給琛兒添個側妃也好?!碑吘故羌靖橡B的女兒,正經的官家小姐,蕭琛瑞有損其閨譽在先,迎做侍妾卻是不妥。 先頭文景帝莫名為向淑妃撐腰,陳皇后還沒覺出個味兒來,宮妃們才退下,文景帝又說了這句,可把陳皇后驚了一下。 季府女兒,季家?原來向氏這賤人,竟不知不覺間開始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弄起小動作了,其心可誅??! 陳皇后幾乎端不住儀態,勉強笑了,“皇上說的是季家哪個閨秀?可瞧見是已故老太師的子息,臣妾的哥哥也想著和季家結門親呢!” “哦?!蔽木暗圻@一字可謂起伏婉轉,頗有深意。 “季家四子,文采風流、俊秀非凡,臣妾的哥哥便想著將月紹嫁進去,也不失為一樁金玉良緣?!标惢屎笳f起季時沐,瞧著哪處都好,仿佛陳月紹入了別家門就是糟蹋了。 文景帝心里冷笑一聲,怎可能應允?只道他與皇后意見相左,并未應下,倒是皇后底下養的永貞公主,意屬許給楊家公子,好事成雙,可就著給蕭琛瑞迎側妃一并下旨賜了婚。 自登基以來,文景帝想做的事,有幾人能逆了其心意?待送走當今、淑妃母子之后,陳皇后坐在殿內。 天色漸漸晚了,鳳翔宮主殿昏昏暗暗,有近身宮女小心翼翼的問詢皇后娘娘是否點燈。靜默半晌的陳皇后就像是炮竹被點燃了一般,一把端起內里茶湯早已涼透的茶盅摔在了地上,瓷器碎裂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十分刺耳,而陳皇后眉目之間滿是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