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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解散了。 口哨聲一響,剛剛還百般無賴的三只金雕,立刻顯出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撲閃著翅膀飛出去了。 “不是人你還讓它們飛出去?!币姞?,陌南秧不由的白了秦慕澤一眼,笑罵他道:“怎么,擔心它們聽了你的話,會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然后反過來把你給吃了?” 聞言,秦慕澤眼眉間閃過幾絲尷尬來,他干笑了兩聲,有些為難的開口道:“這倒也不是……它們肯定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可是當著它們的面兒說這些,我總覺得有點兒怪怪的?!?/br> 這是實話。 然而,這源自心底的實話卻讓陌南秧的心越來越涼:現在對雕倒是知道慚愧了,當年你當著我的面,揭開騙我的真相時,怎么就不能心軟一點兒,給我點兒廉價的同情? 感情,她還不如三只雕。 陌南秧的眼神愈發的冰冷,察覺到這點后的秦慕澤心底猛然一顫,終于意識到“騙”這個話題,對他們兩個來說,還是太過敏感。 他很想開口解釋些什么,解釋一下他必須得這么做,他必須得騙這三只無辜的雕,不然的話,它們三個會餓死的。 可是不行,他解釋不了,因為他知道,他其實可以給雕自由,就像當初他其實可以放過她的,可是他沒有,他固執的讓她愛上了他,卻不能陪她走到最后。 這也許就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吧,他因為私欲害苦了她,現在,報應來了。 “我讓手下把我和雕一起關到了籠子里?!睕]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借口,秦慕澤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講著:“當然,關之前我算好了安全距離,雕能看到我,但是它們傷不了我?!?/br> 這就是他,一個做任何事都會精心算計,步步為營的惡人,一個害慘了雕,卻還要偽裝成雕的同類騙雕上鉤的偽善者,現在,他把他原有的面貌赤 裸裸的展現給了她,讓她旁觀自己的丑惡。 “雕以為我和它們一樣,是被獵人打敗的獵物,所以它們在桀驁不屈中,對我又生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惆悵?!彼穆曇?,低而沉,若是認真的品,甚至能品出幾抹自虐般的狠。 他是狠……他簡直狠到極致了,為了騙這三只無辜的雕,他一個當權者寧可扮成階下囚,把自己和雕關在同一個籠子里培養感情……他這樣的狠,她怎么能不輸? “敵意消失以后,施恩就容易多了?!鼻啬綕衫^續講著,從他的語調里,聽不出他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要演一場戲,假裝救它們出去,恩便施完了?!?/br> 這話聽著似曾相識,當初他對付她的時候,用的好像也是這一招吧?費盡心思的設計不經意的相遇,然后以想請自己回去做主編為名,向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身處于地獄深處的她慌不擇路,還以為那是上帝給的救贖,好不懷疑的抓住了他的手,滿身心的信任他,愛慕他。 熟不知,她不過是籠中的雕,他做著一切,不過是陪她演戲一場。 可悲,可笑。 “你還真是舍得下血本啊?!蹦澳涎硪Ьo了牙,冷著調子諷刺了秦慕澤一句,一顆心臟,又冷又疼。 秦慕澤自然聽得出她語氣里的挖苦,他很想淺笑著回她一句:“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可是不能,他笑不出來,她讓他變得軟弱,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秦慕澤,她讓他重新染上了人的味道,所以,他疼了,不能再往下撐了。 “我們回去吧?!鼻啬綕赊D過了身,凝著自己停在門口的車,輕聲提議道。 聞言,站在秦慕澤左后方的陌南秧也順著秦慕澤的目光向外看去,在看到門口停著的那輛私人定制的瑪莎拉蒂后,她垂下了眼簾。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蹦澳涎砩焓职杨~前的碎發別到了而后,細長的桃花眼是前所未有的嬌媚:“既然你的雕是最近才開始養的,它們為什么會認得我的味道?” 他們明明早就分開了,這些雕不該對她的味道這么熟悉。 背對著陌南秧站著的秦慕澤身形一愣,沉默了許久后,才認命般的嘆了口氣,坦白道:“我訓練它們認的?!?/br> 陌南秧永遠不會知道,秦慕澤費盡心思的養這三只雕,其實,全是為了她。 他知道陌南秧出獄以后肯定不會離開北京,他也知道只要她人在北京,終有一天,他的敵人們會對她出手。 這敵人,有可能是秦暮寒的母家的人,也有可能是楊老將軍的人,更有甚至,甚至還有可能是現在還和他站在同一戰線的謝三爺的人……陌南秧一旦落到他們的手里,后果不堪設想。 他想保護她,可問題是——他該怎么保護她呢? 在她身上再裝一個全球定位系統?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當初她寧可咬著牙,讓白云棋戴著指虎生生把她的牙打掉,她也要擺脫他在她后牙槽裝的定位系統,如此堅決的她,又怎么可能再讓他監控她的一舉一動? 無奈之中,他只好選了一個最原始,又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方法——雕。 雕的視力和嗅覺都遠遠的超過了其他生物,再加上它有翅膀,可以從高空搜尋獵物……只要陌南秧沒有被劫出京城,他有自信他后花園里的這三只大可愛,絕對能搞得定所有不懷好意的劫匪。 “為什么?”聽到秦慕澤的回答以后,陌南秧抬起眼簾來,凝視著秦慕澤清冷的背影,一字一頓的問他道:“為什么你要訓練它們認出我的氣味?” 第364章 緩和 聽到陌南秧的問題,秦慕澤的背影又僵了一下。那句壓抑在心底已久的“我愛你”幾乎要脫口而出了??勺詈?,他還是生生把它壓了下來。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想保護你……簡簡單單的十二個字,此刻的他,卻沒有勇氣把它說出口。 ——反正說了,她也不會相信。 也罷,秦慕澤在心底輕笑了兩聲:這滿地的鮮血和尸體。場面似乎也不適合表白,還是還是別冒這么大的險了。 “原因不是很明顯嗎?”秦慕澤回過頭來。如墨的眸子,淺笑盈盈的瞥了眼地上被金雕折騰的血rou模糊的尸體。低聲道:“這不是剛養,就派上用場了嗎?” 聞言,陌南秧秀氣的眉幅度很小的顰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變化??尚呐K,卻實實在在的漏跳了一拍。 這意思是說……養雕,是為了保護她? 陌南秧的瞳孔。有一霎那間的放大,然而片刻之后。她又放棄了這個觀點:他養雕怎么可能是為了她?他們明明……明明是敵人??! 可……可既然他們是敵人,他為什么還要救她呢? 陌南秧回憶起秦慕澤剛剛沖進來時的模樣:鎖著眉,暗沉的眸子里全是擔憂和焦灼。額角掛著來不及拭去的汗水。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