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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莊重威嚴,那連家堡也是一種凌駕于各宗之上的富貴傲然,大有睥睨萬生的氣勢。 小弟子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范宗主請在此稍候,弟子這就去通知連宗主?!?/br> 范卿玄略一點頭,回首看向廳堂正中的雕花獸紋,隨后是兩側盤旋而上的龍鳳對,再到橫梁上的雕欄畫棟。他來連家堡的次數屈指可數,怕是不過三次,然而每一次都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在廳堂中小坐了片刻,就聽到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由遠及近。 “卿玄?!边B城看著堂中的男子,眼底掩不去的漣漪激動。 范卿玄頷首:“連宗主?!?/br> 女子神色略有黯淡:“如此生分?我更愿意你喚我城兒?!?/br> “連宗主,我此行前來是為臨安兇尸一事?!?/br> 連城微微蹙眉,背過身去:“知道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就留在連家堡,有事改日再說?!?/br> 范卿玄原本就心神不安,記掛著臨安城中的那白衣人,別說改日,他原本就不愿留他一人,若能就此談完了離開是最好不過。 “連宗主,此事緊迫,不能再拖?!?/br> 連城回頭盯著他,微嗔道:“天大的事也給我先留在堡里,等我處理完了手上的事自然找你談?!迸忧艺f著且朝門外的弟子吩咐道,“明書!帶范宗主下去休息?!?/br> “是?!毙〉茏幼隽藗€請的姿勢,看著男子道,“范宗主,請跟我來?!?/br> 范卿玄看著連城斷然離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窗外天色暗下,不見星月,這樣的夜色讓范卿玄異常不安,踱步走到窗邊,晚風蕭瑟帶著秋寒,更添幾分臨冬的冷冽。在不知覺中,他手已漸握成拳,手心皆是汗。 一直候在不遠處的明書看了許久,此刻已近三更天,素來聽聞范宗尊時守紀作息良好,今日卻熬夜難眠。 他不禁好奇:“范宗主,這樣晚了,為何還未歇下?是否是明書招待不周?” 范卿玄否認道:“與你無關。你休息吧?!?/br> “……那明書就先告退了,宗主所有事隨時吩咐,我就在轉角那間小屋?!?/br> 范卿玄未應聲,不置可否。明書等了等才退了兩步轉身。 “慢著?!?/br> “范宗主有何吩咐?” “臨安幾年前出現過兇靈,你們去解決過幾次,而結果似乎并不如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書愣了一下,略一思忖道:“這事兒有些復雜了,并非是無法驅逐……也不是兇靈,是怨氣極深產生尸變的兇尸,它似乎一直在尋找什么……宗主曾將他困住,可最后被它掙脫,逃回了山中?!?/br> “尋找什么?” 明書略微回憶了一番道:“詳細在找什么我們也不知,但一旦有弟子受傷,嗅到了血腥味,它立刻就尋著味道撲來,在弟子身上一陣亂嗅后就忽然發怒將他撕成兩半?!?/br> 范卿玄皺眉:“血腥味?它在認血?” 明書點點頭:“宗主也是這樣說的,對尋常百姓他好像并不在意,也不會攻擊,但若有傷在身,不管多小的傷口,只要見了血它就能尋著血腥找來,最終發怒殺人。其實它好像是看不見的?!?/br> 范卿玄眉頭擰成川字,臉色迅速陰暗下來,嚇的明書一陣哆嗦,強烈的寒氣撲面而來,他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方:“范宗主……您沒事兒吧?” “帶我去找連宗主?!?/br> 明書連連搖頭:“不行啊,宗主已經歇下了,范宗主若是有事明日再——” “人命關天,立刻就去!” 明書驚的退了一步,猶豫著如何是好。連城平日里脾氣還算可以,但若是深夜擾了她睡覺,那就恐怖了,可是若是不去,眼前這個范宗主似乎更不好惹……怎么辦…… “范宗主……”明書還想勸幾句,然而方一抬頭就被對方眼中不容拒絕的凌厲震懾住了,頓時扁著嘴無奈道,“宗主在前院東面的流芳閣中……”話音未落就感到面前一陣涼風刮過,再抬頭人已不在。 流芳閣中,連城并未如明書所想的那樣早已就寢,此刻正坐在桌邊百無聊賴的擺弄著盆栽中的花。一想到南院中住著的那個黑衣客人,連城嘴角便止不住微微揚起,而后又想到他生冷的態度,一抹沮喪又爬上眉梢。 正是她心情明明滅滅之時,屋外傳來值夜弟子的聲音:“宗主,范宗主過來了?!?/br> 連城臉上閃過一絲喜悅:“這么晚了,他來做什么?” 弟子:“是為臨安兇尸的事?!?/br> 轉瞬間那抹喜悅之色消散殆盡,反倒染上了幾分不快:“你讓他進來?!?/br> 不過多時,就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臨到屋前連城驀然道:“慢著!” 范卿玄駐足在門外,隔著門看著屋內的身影,只聽女子道:“就站在那兒,我不想見你。有話就在那兒說?!?/br> 范卿玄也無所謂,開口道:“連家傳來的書信,我們收到了,范某此番前來為的便是臨安兇尸一事。范某曾聽過那兇尸的吼叫聲,如今臨近山神祭,恐怕它再度傷人,連宗主卻不打算管么?” 連城嗤笑道:“你倒是熱心,我近在鄰城都懶得管,你遠在南城反倒管起來了,果真是名門大宗,心系蒼生啊?!?/br> “明書說,你們與它交過幾次手,發現它一直在尋找什么,只尋著血腥味而走,我擔心——” “你擔心謝語棲的傷會將它引來是不是?”連城低聲笑了笑,“你一定奇怪我怎會知道。你們一進臨安城,就有弟子給我報信了,原本想著他若是來了連家堡,我肯定得為難為難他,解解心頭之恨。誰知他受了傷,來不了,我想這該也是天意?!?/br> 范卿玄蹙眉。 連城頓了頓道:“我調查過他,九荒第一人,論形貌武功歧黃之術那都是人上之人,據說蒼域洛家就是給他弄的元氣大傷。我想,對付一個兇尸,他并不在話下?!?/br> 連城若有所思的看向屋外,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半張著嘴想了片刻,淡淡道:“那兇尸若找上了他,興許也不是什么壞事,有些事情還需他來做?!?/br> 聽著女子意有所指,范卿玄心底驀然騰起不安,厲聲道:“你知道它在找什么?” 屋中一片沉靜,范卿玄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然而女子并未答話,似乎也并不準備回答。范卿玄瞇眼道:“連宗主既然不愿多說,范某先行告辭?!?/br> 屋中傳來疑問:“你要去哪兒?” “回臨安?!?/br> 連城怒而起,云袂一揮,險些打翻了手邊的盆栽:“想走?先破了我這迷幻仙蹤!” 范卿玄退后一步,院中的景象倏然變得錯亂無章。 空間扭曲,近在眼前的石門卻連著條不知何處而來的小路,而腳下的路卻綿綿無盡不知通往何處。頭頂的天空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