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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物咬上一口了。 是以蠱苗一族世世代代窩在那一隙之地研究各式各樣的蠱和毒,幾乎與世隔絕。 他既早已將巫吉寨摸得一清二楚,亦曉得其中不尋常的兇險和蹊蹺,還仍由我走遍苗疆問了個底朝天,直到此時才說了出來,真當是可惡的。 “清徐,你是否不愿我尋到銀蛟神女???”我不高興地道。 我以為他會哄我說“不是”,誰知他道,“若我說我不愿你去,你會聽么?” 我的小火苗躥地老高,自從來了苗疆他便變著花樣潑我冷水,這回愈發地變本加厲陰陽怪氣起來,我抖著小手指顫巍巍一指,“就知道你仍是跟你的魔族一條心,不愿那仙魔之隙被補全!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你走了我才舒坦!” 他無視我的火氣,無甚波瀾風輕云淡地說了句,“巫吉寨中除了人便是蜘蛛和蝎子,個頭比你的頭顱還要大些?!?/br> 我一聽便有些焉了,火頭“次啦”一聲熄得干干凈凈的。 苗疆處處都好,就是五顏六色的小生靈多了些,雖毒不死我,卻是我不折不扣的軟肋。起先連覺也不大敢睡,生怕有哪只調皮鬼會半夜爬上身來。 清徐發覺了我成日眼圈黑黑,便向老鄉討要了些藥草,時時給我身上熏上一熏,我這才安心了許多。 思及此我也心軟了一些,唔,這廝雖許久沒個好臉色了,卻仍是細致地關心著我的嘛。 而想起叢林中那些毒物,我頭皮仍是是一陣麻,然這巫吉寨卻鐵了心是要探上一探的。 然我如今又不是什么凡人了,而是個半仙。半仙自是不會那么笨與那些個毒物正面接觸的。 于是我特地選了個月黑風高夜,隨手招了一朵云,與老大不情愿的清徐大搖大擺地從高處越過毒瘴,飄進了蠱苗族的寨子。 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曉得甫一落地,幾道黑乎乎的物事嗖嗖地貼著我的臉飛了過去,清徐信手砍了一只,汁液飛濺之處植被瞬間一片焦黑。 好家伙,以蝎子設了機關不說,竟還是劇毒。 “何人擅闖巫吉寨?”清寒星輝中一聲嬌喝脆如銀鈴,女子纖細嬌小的身影落在我們面前,手中執了條長鞭舞得虎虎生風,狠狠甩了過來。 這女子出手也不打個招呼,我眼前很是花了花,幸而清徐反應極快,帶著我疾退兩步,那鞭子堪堪從我鼻尖掠了過去。 短短一瞬之間兩次被暗算還差點破了相,我大怒,擼了袖子正要與她沒完,電石火光間耳畔刮過一陣疾風,只聽啪的一聲而后便是女子的痛哼。 夜幕中我定睛一瞧,原來不過是個豆蔻之齡的小丫頭,一身火紅明艷動人,叮叮當當的銀飾掛了滿頭滿身,卻一點兒也不嫌累贅,反是襯得她更是俏麗,只是一張精致的面容上新添了一道血痕,很是影響了美感。 額……我心中很是搖了搖頭,這清徐,下手很是沒輕沒重,姑娘家家的臉面很是緊要,他竟也下得去狠手。 我轉頭責怪地看他一眼,卻見那根鞭子竟已被他搶了下來握在手中。 丟了武器與習武之人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小姑娘氣得直跺腳,身上銀飾直脆生生作響。 此時卻有好些苗人漢子拿著火把圍了上來,為首一人白眉鶴發,面泛紅光,一開口是十足的中氣,“小鈴,怎么了?” “大爺爺,”小鈴習慣性地一甩手,這才意識到她掌中空空,頓時紅了臉一跺腳,“他們……” 她抬手指了我們,約莫本是想告狀來著,然轉首間卻頓住了。一張半紅的面皮紅了個徹底,我在她澄澈如水的眼眸中看見了火光映襯著的清徐的面容。 人生大起大落真真是很難以預料,以我三百年游戲人間的經驗看,這妹子是被美色迷了眼了。 果然她上前兩步湊近清徐,端詳了又端詳,這才拭了拭口水道,“我從未見過你這般好看的男子?!?/br> 清徐臉紅了……我尷尬了……這苗疆的女子性子果然直爽得緊。不過她這番作態也委實太夸張了些。 我下意識地朝那個些蠱苗族的漢子瞧了瞧,卻瞬間理解了…同情了…… 約莫著蠱苗一族生活在毒瘴之中,常年與毒物為伍,雖說世世代代的繁衍已然讓他們適應了這般惡劣的環境,然毒氣隨著節氣變換時濃時淡,卻也不可避免地侵蝕著他們的肌膚,影響了五官。 由奢入儉難,此處也是這么個道理,我的父君是仙界中一等一的美男子,伴著我幾千年的有風也是生了好看得天怒人怨的一張臉。 我從小對著這兩人,實在是偶爾才能意識到清徐的長相也很是不錯。 而巫吉寨的人相貌多少都有缺陷,膚質也很是粗糙,怪不得小鈴見了清徐如同見了天人一般。 然她自己這般貌美,此時卻令我覺著意外了。 小鈴這才很不舍地收回目光,回了身朝那老人嚷道,“大爺爺,我想同他成親?!?/br> 我驚訝地長大了嘴,只聽清徐淡然回絕,“我和你素不相識……” “我叫小鈴,我大爺爺姓達久,是蠱苗族的族長,這不就認識了?!毙♀徔焖俳舆^話頭,一張嘴皮子動得飛快絲毫不給人插嘴的余地,“我大爺爺說過,我可自行選擇夫婿,你模樣生得好,功夫也好,所以我喜歡你。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口齒也忒得伶俐,清徐被她說得冷了一張臉,我卻憋著笑快憋出了內傷,忍不住替他答了,“清徐?!?/br> 清徐回過頭沒好氣地剜了我一眼,小鈴卻興奮地蹦跶到我身邊,“你是他朋友還是兄弟?他家在哪?家中還有些什么人?” 連珠炮似的一口氣拋了這許多問題,我有些愣愣的不知從何答起,她那當族長的大爺爺終于忍不住沉了臉,“小鈴,你過來?!?/br> 小鈴本不大愿意來著,然見她爺爺達久很是嚴肅,只得悻悻走到他身后去。 那達久暗暗將我倆打量了,面上恭敬客氣,神情卻極是戒備,“能闖入我們這巫吉寨,想來本領也很是不一般了。敢問兩位來此處有何貴干?” 我正欲將銀蛟族一事問出口來,清徐卻上前一步搶在我前面答道,“家中有親人被毒物所傷,命懸一線,我們是來求巫見草的。還望族長指點一二?!?/br> “是何種毒蛇?”達久追問道。 “金環王蛇?!鼻逍熘鲃咏忉?,“慢性蛇毒,患者全身瘙癢難當,生不如死?!?/br> 達久了然一點頭,沉吟一會兒,“可你們又是如何闖過這毒瘴的?” 我一聽有些傻了,若是說我們飛進來的,不知他們信也不信。 這寨子守衛如此森嚴,若是被他們當成騙子,怕是要被那些蝎子蟄成個馬蜂窩再扔到毒瘴林中喂蜘蛛了。 我這廂惶惶不安絞盡腦汁,清徐卻不急不緩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