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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魔為友,可一聽聞人的鬼魂便會不寒而栗,也不知當年為了妙華獨闖冥界的膽子是跟誰借的。 歪著腦袋內心激烈掙扎了會兒,終究抑不住好奇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指尖輕輕在我眼皮上拂過。 我眨眨眼,目力一下子變得十分了得,好似從前我做仙時那般視物的感覺,黑暗中連半空扇著翅膀的蚊子都瞧得分明,更別說飄蕩在街上的那個紅色影子。 那影子是半透明的,隱約是個人形,眼眶空洞洞卻泛著暗紅色的精光。 我強穩住抖得篩子般的心肝,左右打量了半晌低呼出聲,“花老爺!” 清徐回頭以詢問的目光看著我,我伏在他耳畔同他簡短地解釋道,“花老爺便是花四的爹,也是這朝歌城商會的會長?!?/br> 清徐若有所思地,“離珠草可帶了?” 見我點頭,他又道,“用上吧?!?/br> “哦?!蔽沂致犜挼財Q了一段,沾了些汁水后便隱了身,低頭瞧不見自己,覺得甚為滿意。 抬眼時卻見清徐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卻擰著眉似是強忍痛楚。 我忖著是這幾日的奔波牽動了他的傷情,如今大半夜的又跑來捉鬼,心下很是內疚。 清徐大約不知我的心思,只也施了個術匿了行蹤,以我此刻這通天的目力也絲毫尋他不見,只得朝著他消失的地方嘖嘖稱奇,“清徐,你們魔界的隱身術也如此了得?!?/br> 我不知他身在何處,也瞧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有只熟悉的手牢牢地牽住我,感覺甚是奇妙,“這城內子夜后陰氣甚重,想來并不止這一只赤影厲鬼,我們跟著他,順便四處瞧瞧?!?/br> 我問他,“何為赤影厲鬼?” “凡人死后魂魄皆歸冥界,洗凈前塵,再入下一輪回。但也有人牽掛甚重,不愿離去,以永世灰飛煙滅的代價換取此生十八年額外的壽數。這些人白日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實則已然死去,只余了半魂茍延殘喘,每逢十五便要攝取活人精魂以養其身,是為赤影厲鬼?!?/br> 我訝道,“也就是說花老爺早就死了?” 清徐輕輕“嗯”了一聲,“約莫已死了三年了?!?/br> 我想起花四,到底免不了同情,恨恨咬牙道,“冥界手握凡人生死,我倒不知竟有這等齷齪的交易?!?/br> “此事跟冥界怕是沒什么關聯,頂多是個不察之罪罷了。赤影厲鬼身不由己,背后均有幕后cao手,并非誰想成便成的?!?/br> 我抬首看了眼天上殘缺的月光,沉吟了會兒,“難道又是你們魔界?可今兒并非十五,赤影厲鬼又為何出沒害人?” 清徐說,“他們定是有所圖謀才會在今夜出沒,跟著這些鬼或能尋到那只黑手?!?/br> 花老爺一路飄飄蕩蕩,我們果然尾隨著他遇見愈來愈多的赤影厲鬼。 我瞧著將將從身旁飄過去的那只,汗毛倒豎,只憑著感覺緊緊靠著清徐,待它飄遠了才顫著牙關道,“七只了,這回是陳員外?!?/br> “方才這些都是城中貴胄?” “至少我認得的這幾只皆是?!?/br> 清徐默了一默,“明日去打聽打聽城中有哪些人在今夜突然暴斃的?!?/br> 我腳步重重一頓,“你…你是說他們方才……” “是?!彼罅四笪业氖謬@氣道,“你瞧它們目中血光充盈,分明是剛剛吸了人的精魂,我們來晚了?!?/br> 我心內的驚恐愈盛,清徐大約是見我臉色不好,將手撫上我的背想要安慰我,我卻以為是鬼,嚇得著實是面無人色,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清徐嘆了口氣現出身形,將我摟在懷里。 眼見為實,實在的實。 一顆心終于安穩下來,卻聽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悶悶的有些不大真切,“在人間這么些年了,膽子倒沒些長進?!?/br> 作者有話要說: 清徐的真面目,聰明的小天使們一定都猜到啦 求收藏啦啦啦啦 ☆、魔族軼聞 他說,“在人間這么些年了,膽子倒沒些長進?!?/br> 這話聽著有些怪,我并來不及細想,因為這一不小心,我好像又驀然瞅見了什么東西。 “綠……綠的……”我結巴著指向清徐身后,一只手忙捂了這雙了不得的眼,腸子悔得青紫青紫的。 “這回不是鬼,是魔?!蔽衣犚娗逍煸谖叶吰届o地說道,于是在兩指間微微開出一條縫來,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便訝道,“咦?這不是蘿漪?” “清徐,你果然來了?!碧}漪款款走近,一襲綠裙搖曳一身風華,那些赤影厲鬼皆在她身后俯首,顯然奉她為主上。 我吃驚不小,這么個美人兒,她…她竟是赤影厲鬼的頭頭兒? 蘿漪清純的面容在夜晚看來多了些嫵媚,也多了些肅殺,“他們告訴我你背叛了魔君?!?/br> 清徐放開我壓低了聲兒,“你去尋個地方躲著?!?/br> 我猶豫了一瞬,他又將聲音放柔了一些,“他們瞧不見你,你在百步外等我即可?!?/br> 我想我定也是個拖后腿兒的,于是點點頭十分干脆地轉身而去,躲到一個大戶人家鎮宅的石獅子背后,不遠不近的距離,恰恰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清徐,我不信?!碧}漪的聲音如鶯啼般動聽,卻隱隱地有那么一絲絲不著痕跡的悲傷。 我這靈敏的鼻子瞬時嗅到些八卦的味道,不由精神一震,那顆顫顫巍巍的小心臟好似一下子被注了好些雞血。 瞧她這般神情,與這清徐之間怕是有什么故事。 這兇險非常的場面瞬間成了哀怨纏綿的真人情感大戲,我十分慶幸自個兒還算講義氣沒遁得太遠,只恨不得面前有盤瓜子兒,再搬個小板凳,翹著腿兒一邊嗑著一邊看著。 只見蘿漪面有戚戚,陷入對過往的追憶之中,“當年若不是因你一心修道,我大概也不會隨你成魔。后來我們一同在魔界摸爬滾打,又好不容易一同晉為魔界尊使……那一日我們曾一齊跪在魔之勛碑前對著魔界的先祖們立下重誓,至死追隨魔君、效忠魔界。這些你都忘了嗎?” 她這番話說得委實可歌可泣,連我都跟著感傷起來,卻不想清徐神情淡淡地很是敷衍,“不記得?!?/br> 額…… 我對蘿漪投去同情地目光,而想來她是看不見了,又聽她道,“你可真是絕情,他們說你是受了一個凡人女子的蠱惑,想來是真的了?!?/br> 我朝天上翻個白眼兒,這罪名……唔,好吧,基本屬實。 然而我算是看出來了,瞧這清徐如此不耐煩的模樣,以腳趾頭想一想蘿漪也不會是他那愛得要死要活的未婚妻了。 嘖嘖,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苦情戲。 不過人家清徐早有心尖尖上的人,他瞧著也不像個容易移情的,如今這蘿漪這般癡纏,絕非戲文里頭主角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