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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呼嘯而過。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臉龐也被刮得愈來愈生疼,在身體觸到海面之前,意識便淪陷在一片混沌黑暗之中。 是誰在無際的暗夜中叫著我的名字?好似很熟悉又好似很陌生,仿佛遠在天際又仿佛近在耳邊。我循著那聲音的方向走,漸漸有天光照了進來。 我趁勢緩緩睜開眼,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我轉了轉眼珠,很快看見了趴在我身側和衣而眠的藍夢,才反應過來此地是蓬萊居內我專屬的天字號廂房。 那些記憶重又涌了進來,千業侯府、玄羅山陣,火紅的嫁衣、黑白的靈堂。我一下子坐了起來,也驚醒了藍夢。 “你醒了?!彼驳?。 我如今沒法與她計較我究竟是如何從玄羅山陣回到乘云之境的,也沒法計較她是如何這么快從京師趕回的,急急下了床便往門外沖去。 她一把拉住我,“你這一睡睡了十余日,千允墨早已下葬了?!?/br> 我腳步一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藍夢將我扶回床上,一邊撫著我的背給我順氣。 我閉著眼,終究還是負他太多。 十世塵緣已盡,他終可以做回冥界少主,這也很好。 藍夢嗔怪,“你怎么不告訴我這千允墨便是冥界少主呢?” 我聞言疑惑道,“你又怎知千允墨便是冥界少主的?” 她猶豫了下,咬了咬紅唇道,“唉,若我此時不說,你出了這蓬萊居的門怕是也會立馬知曉,反正此時都已傳開了......” 我看她面色凝重,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你快說,何事?” “冥界少主的魂魄于鬼門關前被魔君殤烈劫走了?!?/br> “什么?”我失色道,“魔君為何如此?” 藍夢憂心忡忡地看我一眼,“此事便要說回三萬多年前的那場仙魔大戰了。當年魔君生受了你父君一記至陽的天罡決,從此修煉每有一絲進益,便會受體內殘余的陽氣反噬被打回原形,這三萬多年都難回巔峰?!?/br> 這事我早已曉得,我皺眉,“可這跟幽溟又何干?” 藍夢解釋道,“最近這些年他不知哪里聽說的,只要以這至陰之魂作為藥引,便能徹底拔去天罡決的至陽之氣。而六界中至陰的,便這冥子的魂魄了,所以......” “所以這殤烈就乘虛而入,趁著幽溟下界不備......委實卑鄙?!蔽乙а狼旋X地,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外間可有說殤烈將幽溟的魂魄帶去了何處?” 藍夢面有難色,但見我目光灼灼,只好道,“蒼郁山?!闭f罷她又趕忙補了句,“如今閻王已親自趕去了,仙界也派了精兵良將,魔君討不了好的?!?/br> “殤烈如此行事,理當早已預見這兩界共伐的局面,所以一定留有后招,蒼郁山一定沒那么簡單?!蔽掖掖姨麓菜?,“我不放心,還是去蒼郁山走一趟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雄起,廢柴郡主! ☆、蒼郁初遇 蒼郁山是人間地界。 兩萬多年前,玄羅六子在人間傳道,門中除卻cao持家務的有容上仙和當時年少的有風之外皆數下山,途經蒼郁山時,因聽聞附近村民說山中有食人的野獸,便想順手收拾了去。 誰知入了林間,大師兄有窮便嗅到了魔的氣息,可當時已然來不及了,師兄弟六人已踏入魔君為他們精心設下的圈套。 彌漫著騰騰黑霧的巨大光網從天而降,四面八方將他們圍困在其中。 這普通的伏仙網自然是奈何不了他們,可這張伏仙網偏偏是魔君專為他們打造,攝取了上千魔眾精銳的精元所煉,正是仙人的克星。所以當那網觸及身體之時,皮膚便是一陣劇烈的灼傷感,仙澤瞬間被化去了大半。 此時魔界四大長老攜了魔眾傾巢而出,誅仙的箭雨滂沱落下,尖嘴利牙的魔獸紛紛撲上去撕咬,顯然不想留給他們一線生機。 遠在玄羅門的黎瑤上神感知弟子遇險便趕了過去,魔界見好就收,很知趣地迅速撤退了。 不過此時伏仙網下已是一片血rou模糊,可憐那仙資上乘的玄羅六子只余有窮一息尚存,其余五子的三魂七魄剛離了身,便被伏仙網強烈的魔氣消解殆盡。 玄羅有窮是我父君的師長,我不曾見過他,因為他被養在玄羅山陣的寒池之中兩萬余年,一直不曾蘇醒過。 而如今魔君殤烈劫了幽溟的魂魄,不立馬帶回魔宮,而是任由自己被困于蒼郁山,便不知是何意了。 我緊趕慢趕到了蒼郁山,此處果然已于凡世的風光大不相同,天空不是純粹的藍,而是夾雜了屢屢的黑氣。 林木不再青翠,色彩暗沉,山間除了終日鴉聲陣陣,再無半點走獸的蹤跡。 我不由心驚,人間之地,怎會渲染上如此重的魔氣?這殤烈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小心地穿梭在密林間,忽然間幾道黑色的身影閃出,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知道他們是魔界中人,可我此時正巴不得他們出現,不然我找誰打聽魔君的位置呢? 我雖打不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但好在我知此行兇險,臨走時便摘了幾根溶月給我防身的離珠草。 離珠草的汁水可令使用者隱匿行跡,且瞬時遁走十里之外,三個時辰內有效。 我知以溶月的修為要培植離珠草并不容易,所以平日并不舍得,再說在人間行走也不太需要,凡人生性比較膽小,見不得些古怪的事物。 為首的上前將鼻子貼在我身上嗅了又嗅,“凡人?” 我忙擺出怕得瑟瑟發抖的模樣,“小人欲往京師,途經此處,不知會驚擾了大人......” “老大?!焙竺嬗腥藴惖绞最I跟前,他的面部時不時還顯出豹頭的原形來,顯然是剛成魔不久,“如今蒼郁山哪里還有凡人膽敢出入,說不定是修為高深的仙人隱去仙氣混了進來也說不定。若我們將他拿下,也許可以記一功呢。而此時又是梼杌將出、魔君復功的關鍵時期,萬不可托大?!?/br> 梼杌?我心中咯噔一聲,那只形如虎面似人,由怨氣所化的上古兇獸?它不是他幾十萬年前就被有風的老祖宗、火神祝融封在羽山山底了嗎?怎么如今竟要出世了?若是出世,那不又是一番腥風血雨的? 梼杌、魔君,怕是仙冥二界無論如何也討不了好去。 然此刻我沒法計較這些,眼見著那首領被說動了cao起一把黑得發亮的大刀向我砍來,于是忙將藏在掌心的離珠草捻斷了,瞬時我便如同蒸發了一般。 好好在他們眼皮底下的大活人竟不見了,想來那幾個小魔也不怎么見過世面,自是大驚失色,慌亂地拿起武器戒備,“老…老大,這是什么術法?” 呵,這般膽小還當什么魔,我冷嗤一聲。 我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