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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你吧?!卑私菞髯叱隼羁蓸返募?,還沒等身后的門被關上的聲音徹底結束,樓下又響起了那熟悉的腳步聲。 八角楓和李可樂的丈夫微微示意,他們擦身而過。八角楓已經不會再去好奇樓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她將趴在過道里的威猛先生裝進背包,走出孤零零的立在廢墟上的14號3棟樓。她沒有再回頭,沿著一條被風吹出來的小路向著不可知的前方走去,口袋里揣的信封的一角寫著“卡夫卡寄?!?/br> 第112章 第十八章 血色的月亮 八角楓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是覺得自己的小腿肚子已經發麻發酸。她的身旁沒有任何可以憑靠的地方,她所面對的是一片又一片廣闊無垠的水泥渣子堆起來的廢墟,偌大的世界里只剩數十只烏鴉盤旋在上空,依依呀呀的嘶鳴著。 八角楓搖搖晃晃的費勁地挪動著步子,抱怨著身后背包里打著呼嚕的威猛先生越來越重。漸漸地,她被因為虛脫而流下的汗水模糊了雙眼,惱人的烏鴉叫不知怎的變的軟噥起來,耳旁刺耳的風聲化作了抑揚頓挫的琵琶。隱隱的,八角楓聽見了一個男人cao著一口吳儂軟語唱著自己幼年時常聽到的評彈。如雨的汗珠大把大把的從八角楓的額頭涌了出來,使得她整個人癱軟了在了不知哪里來的一張長凳上。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眼見自己正身處一個頗有些年代的小巷子里。她的頭頂掛著只用一根線垂下來的燈泡,昏黃的燈光招來了不少或小或大的的飛蛾、蚊子不斷地往上撲著。八角楓微微的向邊上斜靠了一下,一張木桌支撐住了她的身體。那桌子上香味撲鼻的小餛飩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一個狼吞虎咽的穿著破了幾個洞的白背心的男人的口中。 “老板,錢!”中年男人留下了一張皺皺的多年前就停止發行的1塊錢后邊便起身一邊扇著手中的大蒲扇,一邊邁著悠閑的步子消失在巷子的下一個拐角處。 “又是你,這次想吃什么?”攤子的老板似乎認得八角楓。他看八角楓愣愣的半天也沒回答自己,便又問“還是菜rou大餛飩?” 八角楓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其實她對自己所處的環境并不陌生,恰恰相反,她太熟悉了。一樣悶熱的天氣,一樣熱氣騰騰的鍋子,一樣閃著白雪花的放著妝臺報喜的12寸電視機,一樣用破了口子的瓷碗裝著的菜rou大餛飩。 八角楓將包里的威猛先生抱了出來,與它狼吞虎咽的同分了一整碗餛飩。 老板問八角楓后來有沒有找到那個朋友,八角楓只是笑笑反問他上次見自己是什么時候。 老板說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她向自己問了幾遍4路車站怎么走。 “我又找不到了,能不能再指給我?” 記下老板指的路線后,八角楓又將威猛先生放回了包里,起身離開了餛飩攤,沒有回應那人身后問自己下次什么時候再來光顧的問題。 不一會兒八角楓便從巷子里穿了出來,她也這才知道原來那七轉八彎的巷子竟是坐落在一片茂密的白樺林間。 八角楓一邊走著,一邊心里想著許多過去和卡夫卡趕公交車的瑣事。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一條筆直的大路前。一根有些年月的標著“4路”的車牌孤零零的立在她的旁邊,還沒等八角楓細看,一道刺眼的遠光燈從左前方打了過來。載滿乘客的車子并沒有???,而是呼嘯而過。八角楓咽下了卡在嗓子眼的呼喊,呆呆的蹲了下來,等著下一班車的到來。 面對著冷清的大路,八角楓的心到有些慌了起來。一陣微風吹過,吹的只穿了一件長及膝蓋的外套的她直打冷顫。八角楓望了望頭頂的天空,這一夜沒有一顆星星,只有掛的遠遠的一輪又白又圓的月亮。它那白蒙蒙的月光掠過樹梢灑在八角楓腳下的水泥馬路上,慢慢地,拂過八角楓的頭頂。八角楓覺得頭有些微的發麻,一種很踏實的感覺的涌上了她的大腦。 八角楓睡著了,睡的很香。直到她被又一束伴隨著嘈雜的引擎聲的遠光燈驚醒,一輛空空的4路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子開了,聞著車窗外吹進來的空氣,八角楓覺得自己仿佛又重新找回了學生時代。她將頭探出車窗,張望著好像越來越近的月亮,心里無比的暢快。這種久違的暢快讓八角楓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在夢里,八角楓看見一張漆的鮮紅的老式五斗櫥上放著一臺正滾動著黑漆膠片的留聲機。輕柔婉轉的女聲混著嘶嘶的雜音從支起來的寬大喇叭里緩緩流出,一條黃綠相襯的過膝碎花裙子跟著節拍旋轉出一圈又一圈漣漪,兩條纖細的胳膊也隨著那輕盈的身體左搖右擺。八角楓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只是隱隱的覺得她是在笑著的,笑的肆無忌憚,笑的仿佛這世上只剩下自己與那美妙的音樂了一般。 “劉沁,劉沁…..” 一個男人上前摟住了女人,溫柔的一面撫著女人的頭發,一面輕輕地喚著女人的名字。 本來就模糊的畫滿隨著八角楓耳邊漸漸消失了的音樂慢慢融入了一片白色的大背景中。 “朱大中,98分?!比《氖且粋€嘹亮而又嚴厲的女聲,像極了八角楓少年時初中的女班主任的聲音。 八角楓眼見一個帶著粗黑邊框的男生志得意滿的走到講臺前拿回自己的考卷。老師欣慰而又自豪的對他說:“祝你高考有個好成績?!?/br> 嗡……..窗外的蟬不斷的鳴叫著,印著這炎熱的夏天,印著那不著邊際的年少輕狂。 八角楓覺得內心也跟著教室里緊張的氣氛激動了起來,為腳下那剛剛拖過的水泥地,為了門外的那另一塊天地。她邁開步子走了出去,她想去看看。 原來門的那一邊是另一塊天地了。 郁郁蔥蔥的大槐樹下坐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不住的一邊與從身邊經過的街坊打招呼,一邊逗弄著妻子懷里的剛剛開口學講話的嬰孩。 “爸爸,來,叫爸爸?!迸四托牡暮逯仔〉呐畠?。 “爸爸?!笨粗畠簱]舞著的稚嫩的小拳頭,男人不禁欣慰的開懷大笑起來。 “武風平,武—風—平—,爸爸的名字?!蔽滹L平希望女兒能牢牢的記住自己名字,記住自己給予她的愛。 八角楓看著眼前的一家三口有些出神,以至于她沒有留意到不斷的從自己身后穿過孩子。一個又一個,越來越多,穿著統一的校服,或是扎著兩邊對稱的辮子的小姑娘,或者梳著大人一般平頭的男生……直到她被一個孩子狠狠地撞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是放學的時候了。 “阿姨對不起?!毙」媚锖苡卸Y貌。 “小敏!小敏!” 一個老太太疾步走上前來將孩子攬到自己懷里,給了八角楓一個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