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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瞧了她一眼,眼神沒有停留。郭赟站在門口,不知道這會進去該是不該,便站在門口朝里面的人說,“阿衍,我有話要說?!?/br> 里頭的人沒有回應她,郭赟拿到郭驛送的和離書后這是第一回面對王衍,卻沒想過和離之后他的態度會變化如此之大,有些冷漠。 “鎮西將軍,沒有看見本相在午憩嗎?!?/br> 郭赟垂下眼睛,“打擾丞相了,我去外面等著,希望大人午憩醒來,可以抽一些時間給我?!?/br> 王衍閉著眼睛沒有搭理她。 郭赟自覺地在門口站著,腿疾沒有痊愈,站了會便覺得膝蓋疼痛,就著原地坐在門口,懷里抱著青釭劍,等王衍醒來。 王衍并未睡著,過了半晌睜開眼睛,門外郭赟抱劍而坐的背影,還是倔強又傲氣。他悄悄換了個姿勢,背對著門口,繼續睡下。 直到暮光垂垂,門外逐漸飄起雪花,身后的門才吱呀地響了一聲,郭赟立馬回頭,王衍衣冠端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睛里的冷漠有了些許消融。 “將軍還在啊?!?/br> “嗯?!惫S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塵,挺起胸膛直視對方,“雖然和離了,你也沒有必要這樣冷漠,我也不明白和離對你來說究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今天想說的事情,我們大可跳出從前的恩怨,只站在各自的立場上,以同僚的身份談一談吧?!?/br> 王衍微微一笑,“除了同僚,我與將軍,本就再無干系了?!?/br> 跟著王衍的步子慢悠悠地走在梅林里,郭赟還沒開口,他便先說起來。 “慕容陵跟你說了什么吧?!?/br> 郭赟沉默片刻,“我今日因為石勒的事情去了王府,恰好遇到他。他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我不大信,所以來問一問你?!?/br> “哦?”王衍回頭看著她笑,“為什么不信?!?/br> “你無論如何都師承過夏侯大人,不會做這樣的決定,我猜他是想擾亂我?!?/br> 王衍笑了笑,沒有說話。 “阿衍,你必定不會……對嗎?” 王衍搖頭,“你我既已和離,便是分道揚鑣,無論我做什么,都不與你相干。將軍想問的,我無話可說了?!?/br> 郭赟眼中的光芒逐漸淡去,他雖然什么也沒有回答,卻已經算是回答。當他選擇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郭赟便明白自己再無翻身之地。 郭赟眼底的失望被王衍捕捉,這時的郭赟,像極了當年聽聞父兄死訊時的樣子。王衍有些不忍,她卻已經轉身離開。 他永遠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抽身離開,當時如此,現在也是。是自己不應該,明明已經和離,還對他抱有希望。 王衍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忽然想,如果她回頭,哪怕回頭看一眼,自己說不定也會再重新作打算。 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逐漸消失在梅林之外,暮色更深,抬頭便可看見天際掛了半卷殘月。他們之間的距離早已不是一紙和離書,而是咫尺天涯。 裴紹在還在燈下細細研讀老師當年的手書,一字一句,都仿佛又回到當年老師的課會,循循教導,歷歷在目??墒撬谷私K是已經消散在這天地間,讀到深處,裴紹不禁有些淚目。 “老師,學生……已然前路渺茫,若是您在天有靈,可否再教導學生一回?” 郭赟悄悄躲在門邊,屋里的燭光搖曳,裴紹終于支撐不住,捧著手稿嗚咽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對局勢的無奈,還是因為對老師的思念。 郭赟緊緊靠在門口,不敢出聲打攪,他這么矜傲的一個人,一定不愿意被郭赟看到自己的狼狽。他那日在宮門口淡定從容的自信模樣下,不知藏了一顆多苦的心。 背靠著墻,抬頭看見天上清冷的月亮,細雪紛紛落在她眉間額上,閉上眼睛靜靜聽著裴紹的無奈,心里難受得像壓了塊巨石。 隨著局勢逐漸明朗,傾向司馬越的朝臣越來越多。裴紹心里明白,司馬越登基無論如何都是不可阻擋的。心中也已經做好了打算,無論他提出什么要求,自己絕不會動搖半分,保護陛下的決心更是如此。這或許是一條死路,可是對于裴紹來說,卻也沒有別的可以選。唯有郭赟是心里不能擱置的人,自己決心赴死,對她來說,太殘酷。 將夏侯譽的手書一一收好,聽見門外有響動。裴紹的動作停滯住,“是誰在外面?” 郭赟慢慢從門后出來,站在他面前,裴紹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柔軟。 “九郎,是我啊。我很想你……” 裴紹輕的笑了,吹滅了幾案上的蠟燭,起身走到門外,牽著她的手一起坐在門外的臺階上。郭赟便順勢靠在他肩頭,心里一陣難受,九郎……太瘦弱了,這么單薄的肩膀,怎么能承受住天下文人的傲骨。 “不用擔心,阿晏不會有事,你我都不會?!?/br> “這話也是我要對你說的,阿赟,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入險境,這一切都與你無關?!?/br> 郭赟抬起頭看他,“可是你都是我的,你的事,我怎么置身事外?這不可能,傻瓜?!?/br> 裴紹笑的羞澀,抓起她的手揣進懷里,“是,我是你的,我的心上人是蓋世大將軍,一定能護小生無恙?!?/br> “沒錯,這么想就對了。我告訴你,我誰都不怕,不怕王衍,不怕司馬越,不怕慕容陵,也不怕石勒?!?/br> 月光和雪花灑落在裴紹睫毛上,他是世上最純凈的郎君。 “可是我怕你,怕你消失,怕我永遠見不到你?!?/br> 裴紹心頭苦澀洶涌而出,低頭吻住淚眼婆娑的郭赟,唇齒相交間,皆是說不出口的相思。 郭赟微微睜開眼睛,心上之人近在眼前,實在太過留戀,九郎,我錯過你太久,算我求你,這一次,與我白頭偕老吧。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少的自己都慚愧,哎…… 第61章 鳥兒 王衍的力量比司馬越想象的更大,短短幾日,余下還在動搖的朝臣紛紛表明態度,就連謝增,也遞上了一封諫書,請求為司馬越加九錫之禮。 只因王衍病愈后頭一回上朝,便為司馬越站臺,已經表明了這位丞相的態度,余下的人無非是覺得時局還不夠明朗,不愿意輕易表態,王衍是朝堂上的風向標,這樣一來,似乎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司馬越自然是象征性地推辭了幾句,也不過是門面上的必要。郭赟站在眾臣之中,遠遠地看著王衍和司馬越兩人虛與委蛇的惺惺作態。坐在大殿之上的司馬晏猶如一段人形木偶,面無表情地任由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