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然請到了徐妄言,但司馬越的責罰還是不得不領,那一個月的城,該守還是要守。至此徐妄言進出城門便總是看見她笑嘻嘻的騎在馬上守著城門,但凡見到他總是要打聲招呼,徐妄言卻總是冷哼一聲無視她。 “將軍,說這位徐先生性子古怪,原來真的有一些?!惫A從郭赟守城起也一并跟著,雖然郭赟說了,這是她該領的罰,與他無關,他也只是笑笑,并不離開。 “屬下沒有及時勸阻將軍撤兵,屬下也該領罰?!?/br> “你可真是死腦筋?!?/br> 多天不見裴紹,郭赟心里還在想,他被嚇得嚴重不嚴重,那日回東都是他還面色慘白著,可見并沒有恢復好,徐妄言那什么冬蟲湯,也不過如此,不過是人一時的有氣力罷了。這日城外來了輛華貴的馬車,郭赟驅馬上前,從車里出來一名氣質出塵的女郎,墨發如瀑,斜斜的插了一支玉簪,十分別致。 “謝姐?你怎么來了?!惫S連忙下馬,來的是謝韻,馬車里還有帶著黑紗的衛若蘭,她不便出來見人,郭赟便進了馬車與她問候。 “我見你這幾日沒有回傅園,便想疫癥之事你恐怕十分吃力,我與阿韻不過婦人耳,沒什么好幫的,聽見阿韻父親說了災民的情況,便召集洛陽的士族女郎們連夜趕制了一批干凈衣裳,你們或許有用處?!?/br> 郭赟聽聞大喜:“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若蘭,謝姐,這可是幫了大忙。你們不知道,城外的災民現今雖然吃喝不愁,這衣物,卻著實緊張得很,特別是干凈的衣物?!?/br> 謝韻笑道:“我們做的這些不過滄海一粟,能幫到忙,就已經很開心了,倒是你,整日的守在這門口,怕是要吃不消了。我聽聞你受罰的事了,可你這次請到徐先生來,已是將功折罪,王爺不是不通道理的人,求個情,放你回去歇一日也好?!?/br> 郭赟搖頭:“并非王爺強制我,是我自己心中過意不去唯有日夜在這里看守著他們,心里才覺得舒服一些?!?/br> “你真是太倔強?!敝x韻話音未落,城外有噠噠的來了一輛馬車。一見那馬車上的裴氏圖騰,謝韻變了臉色。世家大族的出行馬車上,通常配有代表家族的圖騰,裴家便是一個隸書的裴字,就好比謝韻方才乘坐的馬車上也是帶有謝家圖騰的,此舉的作用是世家之人出行時旁人可以靠這圖騰明白,馬車里的人是不好惹的,便會少些是非??僧斈甑墓S哪里懂得這些,王衍當年的馬車上一樣配有王氏的圖騰,便被那混世魔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鞭抽中。險些翻車。只因郭赟聽見路人議論這馬車中所坐的王家衍郎,是個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美郎君,郭赟想的心癢癢,才會為堵美人芳容出此下策。王衍大約也不記得,那時年少輕狂的郭家混世小魔王,曾經為了看他一眼,抽翻了他的馬車。 來人果然是裴紹,衛若蘭悄悄的看向謝韻。謝韻已經從開始的一瞬間慌亂中緩和過來,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裴紹直直的朝他們走來,停在謝韻跟前作了一禮。 “謝女郎,傅夫人?!迸峤B對衛若蘭是有護園之恩的,衛若蘭微笑著回以一禮:“九郎好?!?/br> 謝韻卻仍然是冷漠以對,微微頷首算是施禮了。裴紹一向知道這位謝女郎不待見他,卻從不知為何緣故,想必這位名滿天下的才女因他琴技壓住她一頭不大情愿,又或許她生來如此淡漠,像極了她十七叔謝鶴亭。裴紹向來是溫和如水的人,縱然謝韻給他冷臉也依然笑得如沐春風。 “裴先生來此處做什么,你身體好些了嗎?!惫S問道。 “怎么,先生身子不大好嗎?”謝韻心中分明是關切,可是冷言冷語卻總叫人以為是在譏諷。 裴紹還是微笑:“前些日子是受了些驚嚇,不過已無大礙,多謝女郎關切?!敝x韻冷冷的別過臉,不大滿意似得。唯有衛若蘭看向她,目帶柔光,她知道她心里的細膩和溫柔。 想到用蛇把他嚇暈的事,郭赟心里還有些歉意,卻又還是覺得好笑,心虛的關懷了一兩聲,不過如今看他面色確實不像先前似得死灰了?!熬爬蛇€未告訴我,來這里做什么,此處環境骯臟,一個不慎便會染病,謝姐和若蘭送來了衣物我也正要催他們走呢,你若無事,也一道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br> “我來為他們撫琴?!?/br> 謝韻看向他。他總是這樣,溫柔善良的叫人心生歡喜??墒?,可是自己的情義,他真的都看不到嗎。九郎,九郎,宜蘭亭外月下聽琴的人,你真的忘得一干二凈嗎。衛若蘭不忍再看謝韻的眼神,可裴九郎的眼神,又何曾在她身上停留。便嘆息一口,告訴郭赟她們要回了。謝韻收回眼神回了車內,郭赟再次謝過她們,請郭驛護送她們進了城。才回頭看向裴紹。 “九郎方才說,要撫琴?” “是?!?/br> “為誰撫琴?” 裴紹看著她的眼睛,他天生一雙桃花眼,看誰都是含情脈脈,眼神清澈仿佛有水光波動,叫人溺死在這溫柔鄉里也甘愿。難怪謝姐要淪陷在這眼神里。 “難不成為你嗎?” 第13章 藥 郭赟一愣:“我并沒有如此說,九郎,還在生氣?” 裴紹瞧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罷了,你從來都是這樣?!?/br> 郭赟識相的閉嘴站在一旁,裴紹拿出綠綺琴。悠揚琴聲從那雙有如神賜的手指間傾瀉,時而像石縫間低落的清泉,時而像天邊傾瀉的皎潔月光。郭赟聽著琴音,他的手在琴弦上翩然如流水,琴音如同仙樂,撫琴的郎君也如同仙人。 城外的病遷所籠罩在悠悠琴聲中變得安詳了許多,或許是裴紹的琴聲有治愈人心的功效,竟然連病痛的哀嚎都輕了許多,三五少年女子聚在一起遠遠的仰慕著綠綺郎君的風采。郭赟覺得,裴紹在哪里,哪里就是人間仙境。 裴紹一連奏許多支曲子,城外的人無不如癡如醉的目送他的馬車離開。郭赟打馬走在他的車前,護送他進城。 “九郎明日還來嗎,你的琴聲,于他們而言,如良藥一般,可以治心傷?!?/br> “.……也會是你的藥嗎?!瘪R車里的人琴聲問道:“也可以治 你心上的傷嗎?!?/br> 郭赟狡黠地笑道:“恐怕不能,老師你就是我的藥,學生的傷,只有老師才可以治?!边@話說的有些曖昧,或許是覺得被冒犯,車里的人不再說話了。 馬車里的裴紹思量著她的話,倘若他可為藥,那他甘愿以身入藥,治她所有的心傷。只是可惜,如今他也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了。裴紹掀開車簾一角,看到郭赟騎在馬上的背影。夕陽漸濃,在裴紹眼中,她仿佛一只小獸,強裝著威嚴。郭赟感受到身后的視線,回眸一瞥,正巧對上裴紹的目光,郭赟仿佛看到他的憐惜,楞的忘了收回目光,定定的回視著他。他在夕陽中的臉龐更加顯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