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了一下,又說:“沒有之一。我的終生大事,不勞將軍cao心?!迸峤B本在車中養神,郭赟卻在外頭說個不停。從前就是這樣,無論什么時候,她總有許多話像是說不完一樣。裴紹以為這些年她變了大樣,話嘮這一點,卻一點沒變。 “先生這樣說,就沒什么意思了,我本性不喜詩書,打仗才適合我。先生不喜歡我,我卻一直很喜歡先生你?!惫S想了想:“是真的,先生是這世間難得的君子,阿赟很歡喜?!?/br> “你若能閉嘴一會,我也會很歡喜你的,阿赟?!迸峤B已經有些無奈。 “哈哈,是,先生,我這就閉嘴?!惫S笑的開心,卻也不再開口打攪他,從前他做她的老師也是如此一般,裴紹喜靜,郭赟卻有說不完的話。很是讓人頭疼。溜須拍馬的話她張口就來,這位老師卻總是不為所動,只有吵的他頭疼時才會開口請她閉嘴。正人君子如裴紹,郭赟覺得逗弄起來十分有趣。傅十三就與他們不同,若是戲弄了他,他必然十倍百倍的戲弄回來。 待在裴紹身邊,郭赟總覺得一切還是七年前的模樣,可以暫時忘掉許多事情。出了洛陽駕著馬車直奔君山。 到了一個江南小鎮上,裴紹提醒道:“阿赟,這樣下去天黑之前是趕不到君山的,不若就在此歇息,再往前走便是荒山,夜里若是被困在山里就不好了?!?/br> “不會的,離天黑還有好久,穿過這片荒地就是君山腳下的鎮子,到時再歇息也不遲啊?!?/br> 裴紹還想說什么,卻被郭赟駕著馬車一個加速,險些跌出馬車,恰巧撞在她背上。溫熱的氣息吐在臉旁,郭赟這些年在跟著軍隊早已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裴紹驚魂未定的摟著她的腰,還沒反應過來,郭赟調笑道:“九郎這樣子叫人看了可要被誤以為是斷袖了,哈哈哈?!彼簧砬嗌钜?,這些年出門在外總是男子扮相,害她常常以為自己確實是個男人。裴紹靠在她背上,一手抓著馬車前的欄桿,一手摟著她的腰,這情景遠看著實詭異。 一向行君子之道的裴紹嚇得連忙松開她:“胡鬧,你且穩當些?!惫S笑嘻嘻全然不覺得是被吃了豆腐,倒覺得是自己占了裴紹的便宜:“是,先生?!?/br> 裴紹在車里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經歷了這些年的磨難還能有如此天真的心性,有些難得。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郭赟的性子,實在是馬虎的過分。郭赟還在為裴紹方才一瞬間的慌亂洋洋自得,她這位老師從來都是被稱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人物呀。 然而郭赟沒想到過了冬天還黑的這么早,還沒有到君山,天色已經黑的視線模糊,郭赟還想著能不能再加把勁,裴紹從馬車里出來,嘆了口氣?!拔揖椭罆@樣?!狈愿拦S停了車:“天已經黑了,太危險,就停在這里等天亮吧?!?/br> 郭赟勒馬:“我行軍時餐風露宿慣了,可是先生………” “我也在外游歷過許多年,無妨?!?/br> 郭赟環顧了四周,有些絕望。鉆進了馬車擠到裴紹身邊:“那今晚委屈你了,都是我不好?!碧焯诳床磺逅哪?,只聽見他一如既往涼薄的聲音:“既來之則安之?!?/br> 郭赟嘆了口氣掀開車簾要出去。 “你去何處?!?/br> “我在外面守著,先生休息吧?!?/br> “………”裴紹道:“我休息,叫你守著,有這樣的道理?” “九郎不必在意,我早不是從前的郭家貴女了,你大可以把我當男人使喚?!?/br> 裴紹沒有言語,黑暗中抓住她的手臂扯回來?!盎纳揭皫X不會有人,不需要你守在外面,二月的夜里寒氣還很重?!毕肓讼胗终f:“我是你老師,與你父兄一般無二,更何況,這里沒有別人,暫且………歇一晚吧?!?/br> 若不是怕他生氣,郭赟早已笑出了聲。男女共度一夜有失禮節,他自己覺得不妥,卻還要害怕郭赟心里不舒服。才說了這么一段話來安慰她,其實是在安慰自己。 “先生若覺得不妥,我去外面呆一夜也無大礙,在軍營里我也時常守夜的?!?/br> 裴紹不說話了,只聽見衣裳布料的輕微摩擦聲,又聽得他輕輕嘆息一聲,郭赟忽然覺得這荒山野嶺的夜晚過得十分安心,便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郭赟從軍多年,早已養成習慣,睡眠很淺,天才微微亮就已經醒了過來。況且馬車空間狹窄,她這一夜睡得并不舒適,醒來的時候她早已不是入睡時正襟危坐的姿態,歪著的腦袋不偏不倚枕在裴紹的雙腿上。裴紹還在夢中,坐的筆直,若不是聽見他均勻的呼吸郭赟要以為他其實是醒著的。悄悄從他腿上起來,一會他醒來大概要覺得不適了。微弱的晨光透進來,映在他白玉雕成臉上,鬢如刀裁,眉如墨畫,他該不是神仙下凡來的吧。郭赟看的出了神,裴紹睫毛微動,睜開了眼睛。 “先生醒了?” “恩?!迸峤B欲起身,卻悶哼了一聲。 “怎么了?” “無事,”裴紹皺了皺眉:“腿有些酸麻?!?/br> 郭赟很是心虛,安慰他說:“大約是馬車太狹小,先生睡了一夜,真是委屈了?!?/br> 裴紹伸了伸腿,只覺得如同針刺。郭赟心虛的鉆出馬車,看天已經亮的差不多,詢問過后,覺得大約可以去前方鎮子吃點東西再往君山找人。 江南的小鎮與洛陽相比別有一番風味。用飯期間郭赟想問那位徐先生的事卻被裴紹用“食不言”拒絕了。用過飯,他才不緊不慢的告訴郭赟。這位徐先生名叫妄言,字號無鬼。是水月先生從山上撿來的孤兒。自懂事后便跟隨水月先生學醫,醫術既得水月先生之大成,又肯自己鉆研,如今,即使水月先生在世,恐怕也與他難分高下。 “這位徐先生果真厲害?!?/br> “我不過一面之詞,你怎就知他厲害?” 郭赟笑著說:“因為你是綠綺郎君,你是裴九郎,你說的話,我什么都信?!迸峤B輕笑,不再與她貧嘴。見她嘴邊還有飯粒,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替她拂去。郭赟沒將這當回事,朝他笑了一笑。 徐妄言自水月先生去世后便一直住在君山上的草屋里,偶爾下山替人看病賺些費用,或是上山采草藥制成藥包賣給山下藥房,日子過得悠然自得。這日他從山上采了藥回來,卻看見裴紹帶著一名青衣小郎等在他的草屋前。 “稀客呀,這不是綠綺郎君裴家九郎嘛?!?/br> 郭赟聞聲回頭,只見那灰衣青年背著藥框笑的十分溫良,倒也不像是裴紹說得難相處。徐妄言走近了看才發現,這名青衣小郎分明是個女人扮的,便笑著看向裴紹:“九郎不在東都做你的帝師,跑到這荒山野嶺里來做什么?!?/br> 裴紹莞爾:“你也知道了,什么帝師,與我而言與當年在這里做教書先生是一樣的?!?/br> 郭赟側目,高門貴第出生的裴紹,竟然曾經在這荒村當過先生,郭赟還以為從前他做自己的老師就已經十分委屈他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