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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卻獨獨不去青云山探看一眼。 轉個眼兒就七日后了。 藏梨鏡館靜悄悄的,不見得元mama開門迎客,更不見得那位輕輕姑娘。倒是不知怎么的,不知怎么的,公子西樓竟然大大方方地進了鏡館,然后光明正地宣稱自己是鏡館的主人。 有人不樂意了。寶貝兒搖錢樹跑了,可氣死元mama了;又跑出個人來搶鏡館這塊兒地皮兒,那她可不樂意! 元mama撒潑,死命地不肯讓公子府的人搬進公子的東西??烧娈斒且谎垡娏四俏还?,真真的卻是說不出話來。 “阿啞——”元mama在廳里頭站著,本做出了誓死不讓的姿態,可一見到那人就睜大了老眼。 公子轉過身,一臉神色如冰雪,冰絲云錦織成的月白袍子著在他身上,愈發襯得他風姿卓越。 然而這樣一個少年郎,十五歲的少年郎,沒有應有的稚嫩,只有莫辯的如星眼眸。高高在上,坐臥云端。 “元mama,她留給你的金銀不多,十萬兩黃金?!蔽鳂菓f道,“養老夠了?!彼涣暨@個人。 “輕輕會回來的?!痹猰ama幾乎是篤定了。 “所以我在這里等她?!彼男睦镂⒉豢刹斓膰@息,“藏梨輕輕,十七歲掃榻待客。你知道么,她是我的?!?/br> “不行?!痹猰ama當即叫出聲,這怎么行。她是mama,輕輕不在了,這里說什么也是她的,還有這個會說話了的阿啞,也是她的,沒了輕輕,還能養出個阿啞呢。 “不管怎么說,這地方是輕輕一手置辦的,我是她mama,我就是主人?!彼刹幌胱?。 “是嗎?”他向來是不動怒的,因著有什么值得自己動怒呢。 元mama,更不值得他動怒了。 元mama終于還是離開了鳳陵,心、甘、情、愿。 梁公子馬不停蹄地尋找著輕輕的下落,大啟上下求索。 可惜,那人杳無音訊,似乎從不曾出現過。除了空庭和聞名大啟的美酒,還有就是凰水邊的藏梨鏡館,僅此而已——證明著曾有一位輕輕姑娘。 公子西樓亦是如此,不過隱晦而深入,蔓延進各地可能與不可能的地方。他篤信她現在就在某個地方,眉目間流露著無悲無喜的妙曼、看山看水。 只是很可惜。兩個月之后,榮城傳來消息,有一名叫做輕輕的女子游玩時落水身亡,十七八歲的年齡,身形纖細,容顏如春雪,只可惜溺亡于旻湖。后來人說那位輕輕姑娘釀得一手妙酒,是鳳陵人。 良王得了這個消息即刻去了榮城,見到尸身,登時面色慘白,踉蹌著神色悲慟。之后,以冰檀玉棺安放尸身,帶回鳳陵下葬。只可惜半路被人劫去,棺木連同尸身一并丟失。 自此后三年,良王不理朝中事。流轉于各地,不知是在尋找什么,直到第五年,他抵達青云山。 青云山上有一座道觀,名曰青云觀。 ☆、十三 世外青云觀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大大們,有錯處請指出喔。也好改正哈。 晨露微曦,山色碧洗。 這鳳陵西南有座青云山,山上有座青云觀,是女子出家修道的道觀,除了女子,觀中就只剩下些神像了。 忘輕是個孤女子,至少在四年前她的身份是如此,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是鳳陵城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 后來不知怎地,忘輕也就成了忘輕,不過現已是青云觀里的師姐,平日是少言,似總是專于修道,除此之外,女冠子忘輕做得最多的就是青云山里采挖草藥,給了觀中的師傅與山下的農戶獵戶換些用度。 畢竟,山上的清修日子像是一湖深水,靜的沒聲。觀中的女冠子們有些耐不住的,來了不到一年又走了,當然,沒有再回來。留下的都是那些個經歷了世事后心灰意冷的女人,不、女冠子。 像忘輕這么年輕的女冠子,青云觀里很少。 這是個二月初春,青云山頂尖上的春雪還未消融,不懼寒的花木們有的已經出了芽色。忘輕一身道袍,背上背著竹簍,一步步地往深林處去,為的是尋找這時節鮮嫩的碧柒。 深山中總是寂靜的,偶有鳥鳴,但腳踩在濕潤的泥土上都是軟軟的清新感,山和水透出絲絲散出的幽冷氣息撲面而來,叫人清醒爽快。 忘輕記得自己為何而來,但走到青云山那個她常去的山崖時,見到了一個故人。 這個故人與她在五年前相見,四年前分別,如今又見著了。 “忘輕?!蹦侨诵θ莼磉_明媚,英氣十足。 忘輕聽見了她在叫自己,扔掉了手里的樹枝走上去,不說一句話。她知道,她不會是因為想要聊天來的。那年回到鳳陵的時候,她們約好了不輕易相見,而相見也就是有事了。 “這一身道袍穿得合身嗎?”那女子笑道,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女冠子。 “霍言,這四年你做了多少事情呢?”女冠子問她。 “我什么都沒做?!被粞曰卮鹫f,“但現在該做些什么了,安素,你知道的,四年了?!彼哪抗馓谷挥謳е鴩@息,不知為何如此。 “我命局已定,這里就是我的棲身之所,直到老死?!迸谧诱f,唇瓣翻覆之間清醒而果決。 “恐怕由不得你啊?!被粞孕覟臉返湹貒@息,“你這一次,還是好好在這個世界待著吧?!彼难劬镉兄器锖蛻蛑o,道。 女冠子容色不變,像是無關于己,漠然道,“塵緣已了,青云世外觀?!?/br> “隨你吧?!蹦隳芄虉?,能自苦,能任性,卻沒法叫那兩人割舍得下。一個梁王,一個公子。梁王你從未有意,可那位西樓應呢?當年可就是你找到他的呀。 “忘輕告辭?!彼拐嫠瞥闪藗€女冠子,成了個心無己、心無他的女冠子。轉身離去,連半分的溫情也不留。 “唉——”霍言看她走遠,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事兒還得她做做功夫,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現在那個西樓應可以將女人拆吃入腹吧。等有了這樣一層糾纏,要是有了孩子,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糾結無比的妹子還舍不舍得? 這么想著,霍言已經有了主意,便消失在空氣中,似乎從未出現過。 鳳陵藏梨鏡館 梨渦的水是靜的,然而卻不腐,西樓應立在青石的小道上,身量挺拔如玉樹,墨發雪衣,容如冰雪。 “公子?!眮砣耸窃使?,持弓背箭,一身銀色的長袍,銳利而凌冽。 西樓應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梁王這幾日在空庭流連,告病不朝?!痹使拥?,聲音如隆冬寒雪,透著冰冷。 西樓應嘴角扯起一個笑容來,“還以為他知道,卻躲在一角去了?!?/br> “公子,我們該啟程去風都了?!痹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