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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傷重的親生骨rou??!” 夏顏兒聲淚俱下,哭號著嘶吼著說完,在場所有人都被她話的內容震驚的呆在原地。她接著道:“許伯母一直深愛著您,她說過,如果當年侯爺不回來,她不知道自己會在柳樹下等多久,但她可以肯定,二十歲的她還會在那里等你!侯爺,許伯母情比天高,你怎可辜負她一片良苦用心!您要好好活著,為自己伸冤??!”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她那么愛哭,為我受了這么大的冤屈,囚于悔過崖十七年?!鄙瞎凫涎壑辛飨聼釡I,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痛哭出聲:“而我,竟然不信她……” “正真該悔過的,是我啊……”上官煜緊緊握著玉扣,仰天長嘯,許多百姓看著鐵骨錚錚的侯爺如此失控,思及多年前明陽城街頭風華絕代的紫衣女子,不禁隨著上官煜潸然淚下。 上官煜抬頭望著遠方道:“弘兒,以后的路,辛苦你自己走了!”他沒有舉行葬禮,他堅信愛子會回來。話音剛落,他打傷侍衛,跳入人群中,向城外急速奔去。 “上官煜逃啦!快抓住……”行刑官話還沒說完,一把白玉短劍便刺進了他的喉嚨。陳吟帶著其余六人,將刑場所有侍衛斬殺,白玉短劍在他手中旋轉,所到之處,無一生還。 就在上官煜說話的瞬間,夏顏兒似乎聞見一股凜冽的香氣,猛然回首,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沒有上官云臣。 百姓早已被血腥場面嚇跑,只剩下臺上跪坐呆愣的夏顏兒和臺下站的筆直的許凌風。陳吟在夏顏兒面前蹲下,笑道:“張瓜,嚇傻了嗎?快些走吧,待會援兵到了?!?/br> “那陳大哥你呢?你們護龍七符劫法場,將會被視為不忠,你們不走嗎?” “張瓜,謝謝你還肯叫我一聲‘陳大哥’,其實我不是好人?!标愐餍Φ氖挚酀骸爱敵踉谀編r鎮,我并沒有受傷,我只是找借口不去救大公子?!?/br> 夏顏兒忽然瞪大了眼睛,不等她開口,陳吟示意她不要說話,接著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有一個刀疤,是他多年前自己用白玉短劍刺的,幾乎致命,他搶先說起了一段往事: 三歲那年,陳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被選中,之后的日子,他和其余九十九個同齡男孩一起習武,每個人都養了一條幼犬為伴。每天,七個手持白玉短劍的黑衣人都會告訴他們,人生存在的意義只有絕對服從主上。每天都會吃一些難以下咽的“食物”——蛆蟲,人血,腐尸,糞便,吃了全身奇癢卻不致死的毒蟲,沒有人違抗,違抗的人第二天就會變成菜肴出現在桌子上。 五年后,便只剩四十三人,這四十三人收到的命令是殺了相伴五年的狗。這個命令逼瘋了一些人,違抗的人和狗成了第二天的菜肴。陳吟記得,那天他吃得特別多,因為他想好好活著,活著去問問主上,為什么要這么殘忍。 又過了五年,剩下的二十六人收到的任務是兩兩對打,輸的人成為了一道美食。相處十年,十年的感情,在活下去的信念面前瓦解,他只知道,那天的菜和往常的沒什么不同,若要細說,大概是少了點鹽。這時候的他,已經不想去問主上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他們,他只知道,主上的任務中沒有這一條。 最后的任務,又一個五年,主上給了剩余的十三人每人一把白玉短劍,要求刺自己的心臟。陳吟沒有猶豫,抬手一劍,血流不止,卻被人救下,告訴他,從此他就是龍陽的護龍七符之一,主上便是國君。后來他知道,除了他的十二個人中,有七個人活了下來。死去的四個人,刺的太深,沒有救活,其實也沒有必要救活,主上要的,只有七個人而已。 主上給了他們每人一顆藥,告訴他們,其中一顆有毒,因為護龍七符只要七個人,沒有人猶豫,有個倒霉蛋七竅流血而死。主上告訴他們,他們是幸運的,是龍陽最鋒利的匕首。 是啊,從始至終,他們只是兵器。十五年,磨光了愛心,情誼,私心,成了最鋒利的匕首。所以,在接受國君的第一個任務殺死上一任護龍七符時,陳吟只是可惜了他們十五來的廚藝而已。 護龍七符的任務便是保護國君,殺死所有威脅國君的人,斬草除根。所以他們手上的鮮血,不止jian臣,還有忠臣,還有老人,還有幼子。 自從跟隨了兵符持有者上官煜,才讓他知道什么是忠臣,可是這又怎樣,自己要絕對服從的,只有國君,這是從三歲就知道的啊,功高蓋主,這是君王的一大忌諱,該怎么做,沒有誰比自己清楚。 “我知道國君是昏君,我知道侯爺是忠臣,我也知道我忠心的人只有侯爺和大公子。但是忠君是我一生的職責,沒有什么可以改變。忠君護主,是我唯一存在的意義,哪怕心里認可的人是上官煜和上官云臣,我第一個服從的命令,永遠來自國君?!标愐鞯脑?,讓許凌風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愚忠!沒有自己的判斷,沒有自己的堅持,只會一味的服從,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這是對你自己忠心的侮辱,護龍七符,和毒蛇的毒牙有什么區別?”她大聲叫罵,企圖掩飾心里的震驚。陳吟不惱,微微笑道:“我明白你說的,所以我現在會在這里?!?/br> “護龍七符出現在這里,便是違抗了國君命令,不順手的短劍,國君不再需要,護龍七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标愐髡酒鹕?,夏顏兒大驚:“浪子回頭金不換,侯爺需要你們為他伸冤,你們可以追隨侯爺!” “太遲了,忠義難兩全,護龍七符服從自己的良心,終要付出代價?!标愐鲊@息道:“草菅人命,對國不忠,殘害忠良,我等不忠不義,內心受盡煎熬,唯有一死可以解脫。張瓜,日后遇見大公子,代我向他賠罪,我負了他的信任?!?/br> “陳大哥,我不攔著你,成全你的忠義,我夏顏兒此生,不悔遇見你?!彼f完,決然轉身,許凌風用敬佩的眼神看了陳吟一眼,跟著她離開。 遠處有侍衛奔來,陳吟舉起白玉短劍,大聲道:“護龍七符劫法場,違抗皇命,所有罪責我七人承擔,以死謝罪!” 夏顏兒沒有回頭,早已淚流滿面。陳吟把白玉短劍狠狠扎入胸口,其余六人動作和他一模一樣,沒有遲疑。陳吟感到一絲疼痛,他含糊不清道:“疼……我陳吟終是……一個有良……良心的……人……” 夏顏兒和許凌風出了城,河邊柳樹下,圍了一大群人,似乎在哭泣。她心知不妙,撥開人群,眼前的一幕,讓她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上官煜坐在柳樹下,依著柳樹干。血從他的五官流下來,他安詳的閉著眼,臉上神色出奇柔和,仿佛得到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他的肩膀上,靠著一具失去頭顱的紫衣女尸,血液凝固在衣服上,而那顆有著絕代風華的頭顱,嘴角含笑,被他端正地放在腿上。上官煜死了,他右手攬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