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等我長到你這般年紀,你肯定打不過我!” “姑娘芳齡十七,武術就有如此造詣,我確實不如你?!?/br> “那當然!”她得意洋洋,眼角眉梢都透露出自信,分外動人,她對男子說:“喂!你教我武功吧?” “天下武學皆一家,姑娘誠心求教,我哪有不教之理。只不過北疆外敵來犯……” “你要去打仗?”她打斷男子的話:“去多久?” “古人征戰幾人回,戰場風云變幻,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br> “你說過要教我武功,保家衛國的都是英雄,英雄不會騙人,你一定要回來,回來教我武功!”她接著道:“我在這里等你一年,到我十八歲你不回來,我就告訴國君,你是個騙子,讓他砍你腦袋!” 蠻橫任性的語氣,用命令的口吻說出來,充滿認真,男子答道:“好?!?/br> “你把手帕給我吧,免得到時候你賴賬!” 柳絮紛飛,男子一步步離開,身后的傳來女子的高呼:“一年后你不回來,你求我學,我也不學了!” 聽著聲音,腦海就能想像出她站在漫天飛絮里,努力朝他離開的方向揮動手帕,喊的滿臉通紅的樣子。男子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沒有回頭。 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許墨娘捏著粘著鼻涕的手帕,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飛舞的柳條晃暈了頭,才會行為異常說出那些話。細細看去,柳條似乎有生命般,張牙舞爪的向她撲來,念動咒語擾亂了她的心緒,她急忙逃跑了。 聽聞外敵兇悍狡猾,南疆戰事打得十分艱難。十七歲的許墨娘,躺在柳樹上,隱在柳葉間把玩一方素色手帕,一支腿從樹上垂下蕩來蕩去。 聽聞北疆雪花開一夜,龍陽將士行夜路一片死傷。十八歲的許墨娘,立在積雪的柳樹下,一身紫衣披風,左手攏入袖中,右手攥著舊手帕,一動不動。 聽聞龍陽將領躍馬提銀槍,逐敵寇,十萬將士踏凱旋。十九歲的許墨娘,靠在發芽的柳樹下,紫色發簪替換了頭上花哨的發飾,手握一個空酒壺,爛醉如夢。 酒勁過了許墨娘醒來時已經是月中天,身上多了一件破舊卻十分干凈的灰色男子外衫。她猛的坐起來,男子立在身旁,他身形變得黑瘦,飽經風霜的臉上五官越發剛毅,在月光下,他宛若雕像,聲音充滿喜悅:“我回來教姑娘武功,姑娘愿不愿意學?” “不學!我已經十九歲了,才不要學!”她眼眶泛紅,鼻尖發酸,道:“別以為我在等你,我只是路過罷了!” 男子沒有拆穿她淺顯的謊言,道:“驚擾姑娘好夢,十分抱歉?!?/br> “抱歉有什么用!”她蠻橫道:“我要賠禮!” “姑娘想要什么賠禮,在下定不推辭?!?/br> “我在這里等你等成老姑娘了,賠禮可輕不得!這個還給你,這次沒有鼻涕了!”她從胸中掏出一方素色手帕,拋給男子,男子隨手接過,打開一看,洗舊的素色手帕上端端正正的繡著一朵紫色蒲公英。男子記得北疆征戰的將士說過,蒲公英的寓意是等待重逢。 “不如你就陪我許墨娘打一輩子吧!” 月光下,她的眼眸燦若星河,男子抱拳頷首,嘴角含笑道:“在下上官煜,余生請多指教?!?/br> 河水“嘩嘩”的流著,柳樹下的人,眼神里充滿釋然,一個嘴角含笑,一個笑靨如花。 那年,出了兩件大事,震驚龍陽。 首先是龍陽定國大將軍上官煜與逍遙閣二小姐許墨娘一見鐘情,私定終身。一個月后,上官煜力挽狂瀾,讓極力反對婚事的龍陽國君蘇越年賜下一紙婚書,讓名滿天下的逍遙閣主許云巖親自送女兒出嫁。 許云巖依然記得那一天,節儉的將軍傾盡所有,用無數聘禮纏著喜慶的紅綢,擺滿了逍遙閣的數千級臺階。震耳的鞭炮聲和樂器聲中,他握著喜花的紅綢,牽著握住另一端紅綢的一身鳳冠霞帔的女兒,緩步走到一襲紅衣意氣風發的上官煜面前,鄭重的把女兒交給他。 那年,一直蠻橫的女兒一臉溫柔的帶著一個男子來到逍遙閣,從這個赫赫戰功的將軍為了女兒跪在他面前,頭高高抬起,目光如炬的說出此生唯墨娘不娶時,他就放下了懸著的心,他信眼前的男子,信男子骨子里的那股傲氣。 就如上官煜所說,他比她年長六歲,他給了許墨娘最盛大的婚宴,最多的寵愛,妾是她,妻也是她。 上官煜和許墨娘的結合,讓不相往來的朝廷和江湖達成了互利共贏的局面,朝廷物資運送不再有劫匪,江湖人士在街上隨處可見,他們開創了一片太平盛世。 “我記得那時候,很多官宦子弟來逍遙閣學武,我也毫不顧忌的隨大哥上街買糖人?!痹S青紹聲音含著笑意道,“仔細想想,他們的婚事已經左右了整個龍陽子民的風俗?!?/br> “當年我答應他們的婚事,也懷有同樣的期望,希望朝廷和江湖放下恩怨?!闭f完這句話,許云巖臉上露出笑容,那時的墨娘喜歡黏著上官煜,冷落了幼弟,許青紹抱怨上官煜,還被他數落過。 “可是后來出事了,才會導致今□□廷和江湖水火不容的局面?!毕念亙洪_口,到底是什么樣的變故,才會掀起這么大的戰爭。 許云巖面色忽然變得凝重,為夏顏兒訴說起一段充滿血腥的往事。 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在上官云臣四歲那年被打破。那是在17年前,在上官云臣一歲時,許墨娘生下上官云欽,龍陽國君蘇越年寵妃楚妃在同一時辰誕下小皇子蘇軒。蘇軒一出世便體弱多病,蘇越年十分疼愛三子蘇軒,龍陽無數良醫因他的病魂斷刑場。最后蘇越年聽取圣僧建議,將不足百天的蘇軒送至龍陽圣廟慈渡寺行善積福,求上天垂憐驅除病體,同時命同時刻出生的上官云欽一同進觀苦修,直至三年期滿。 到達慈渡寺后,蘇軒的身體果然健壯,甚至大多數幼兒常見癥狀都不曾出現。 轉眼間三年已過,大雪紛飛,一隊官兵護著兩輛輛奢華的馬車在冰封的山路上前進,一輛馬車中坐著當今大皇子亦是儲君的蘇玄,他已經十七歲,如今登基大典即將舉行,巧逢小皇子三年修行期滿,于是主動請求前往慈渡寺接蘇軒回宮,參加自己的登基大典。另一輛馬車中,許墨娘和楚妃坐在馬車里各自懷抱暖爐,只見楚妃取下頭上的蝴蝶金簪,與許墨娘比劃著什么,兩人談笑著,往慈渡寺趕去。 “大皇子他們離開慈渡寺后……途中遇到……歹人……傷亡慘重……” 從奄奄一息的侍衛口中得到消息,上官煜騎馬率兵在風雪中狂奔,趕到事發地時,眼中一片狼藉——白色的雪地上鮮紅一片,如同朵朵紅蓮怒放。黑衣人和侍衛的尸體散落各處,大皇子蘇玄雙腳懸空,被一把長櫻槍釘在了馬車上,槍刃貫穿了他的胸口,血從胸口順著腳滴下,凝固成血色冰棱。楚妃發簪散落一地,胸口的一個大窟窿,血液已經結冰,身上落滿飛雪,如同蓋上了白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