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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 此人遂起身,天生嚴肅的面容淺淺掛著笑,卻不同于旁人的言笑晏晏、得意忘形,他思慮了一會兒,張口吟誦,“回波爾時酒卮,微臣職在箴規。侍宴既過三爵,喧嘩竊恐非儀?!?/br> 此作一出,眾人皆愣了,頃刻間寂靜無聲。此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是在斗膽勸諫,讓圣上收起興致散場子的意思啊。 “哼!”圣上原本笑意滿滿的面色突變,一絲蘊怒浮上龍顏,“李景伯你好大的膽子!敢破壞朕和娘娘的雅興” 此人正當開口繼續勸諫之時,席中另一道聲音響起,“圣人!” 荊詞聞聲挑了挑眉,她情不自禁盯緊說話的蕭至忠。 “恭喜圣人、娘娘,”蕭至忠作揖,面含喜色,“李大夫此乃真諫官??!” 座上龍顏頓了頓,一旁的皇后親手為圣上斟了一杯酒,輕聲笑道:“恭喜圣人?!?/br> 圣上見狀,遂大手一揮,作罷,“哈哈,都坐吧!”他目光看向蕭至忠身旁的蕭平,“蕭平弱冠了吧?” 蕭平迅速起身,器宇軒昂,聲音洪亮,“回圣人,我已到弱冠之年?!?/br> 圣上滿意地點點頭,“昂藏七尺,該婚配了,”他的視線恰好平移至蕭平對面的荊詞處,嘴角浮現一抹笑,“朕看鄭國公的小女兒也到了年齡,不如……朕賜婚,兩家結為秦晉之好如何?”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偷吃御膳 圣上此話一出,倆人皆一怔。 整場宴席都視若無睹的倆人,這回終于對視了一眼,爾后默契地出口大聲道:“不行!” 圣上揚眉,不悅中頗含懷疑,“你們說什么?” 在座之人皆看好戲般看著二人,圣上點的這對鴛鴦可謂門當戶對、才子佳人,二人卻一口回絕,想必大有故事。 荊詞和蕭平再次互相對視一眼,正欲開口之際,另一道聲音響起…… “圣人恕罪——”坐席上的蕭至忠起身作揖,一臉忠心,“犬子已有婚約在身,恐怕無福娶楊氏女。圣人有所不知,年前,微臣便上郢國公府提了親,蕭宗兩家的婚事已定。請圣人恕罪——” 蕭至忠口中的郢國公乃宗楚客,今日宗楚客未進宮宴飲,蕭至忠是否胡言,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樣啊……”圣上沉吟,“可惜了眼前的一對璧人……” “圣人,相王的四郎還未娶親呢,倒不如……把鄭國公的小女兒許給四郎算了?!币慌缘幕屎笮Φ?。 圣上看了看李隆范,他皇弟的四子如今也出落得樣貌堂堂了,“恩——” 李隆范聞聲起立,神色頗為憋屈,怎么突然又扯到他身上來了。 荊詞心里更是苦,她甚至懷疑長姐是不是知道圣上和皇后愛點鴛鴦的性子,所以才讓她入宮好把她嫁出去。 “圣人、娘娘——”崔琞終于開口,面不改色作揖道:“娘娘前些日說,如若微臣看上哪家的娘子,盡管同娘娘說,娘娘定為微臣指婚做媒。如今如意佳人就在眼前,微臣可不能錯過?!?/br> 皇后是聰明人,明白崔琞所指。 “呵——”皇后輕笑一聲,“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她作無奈狀地搖搖頭,“罷了,我不管了,你們愛怎樣怎樣把?!?/br> 圣上亦擺了擺手,示意全部人坐下繼續宴飲。 荊詞倏地松了一口氣,進宮準沒好事,下回說什么也不進宮了。 悅耳動聽的絲竹聲響起,穿著舞衣的宮伎揮動著長袖,驚若翩鴻,席上觥籌交錯,又開始了窸窸窣窣的交談與歡笑聲。 轉眼,此宴已延續了近兩個時辰,眼前一切于荊詞而言烏煙瘴氣得很,趁人不注意,她悄悄離了席,出去透氣。 回廊環繞著寬廣的太液池,荊詞沿著回廊一路走下去。待走到人聲漸漸減小的地方,她才停下腳步,望向池中美景。 太液池廣褒若江,卻與城南的曲江有所差異。太液池是矜貴繁美,被人精細料理呵護,曲江無垠,乃浩大天然之美。 站了片刻,荊詞轉身,豈料一女子正從她來的地方走來,二人無意中對視了一眼。 “荊詞?!标惌h兒情不自禁開口叫喚。 荊詞原本不想理會她,她卻加快腳步走上前,“荊詞一點也沒變,不喜歡那醉生夢死的場面?!?/br> 荊詞抬起步子欲離去,陳環兒語氣淡淡道:“咱們非得如此嗎?” “你我已是陌路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陳環兒轉身對著荊詞,怔怔地望著她的眼睛,“咱們幾個十多年的情誼,其利斷金,咱們為何不能對已造成的傷害釋懷,珍惜當下?” “釋懷?”荊詞冷笑,“讓我對殺父仇人釋懷?對我視為知己卻背棄道義的人釋懷?對我拼命也要救下卻為自己的私心害了蕭安的人釋懷?” 望著荊詞的陳環兒漸漸移開目光,不敢繼續直視她,好一會兒,陳環兒輕聲道,“對一定是對,錯一定是錯嗎?” “姨父雖站了皇后黨派,他方才在席中大力贊揚忠臣直諫,是錯嗎?你所認為的道義,就一定是對的么?你敢說它永遠不會對任何一個人造成傷害人嗎?” 蕭至忠方才的舉動,使一個諫官免受責罰,乃公正之舉。是與非的標準是什么?夫子定奪不了,天子也定奪不了。 荊詞不言語,默默繞過她,徑直離開。 ………… 她打算走回席位,正走在路途中時,一只有力地臂膀攬上她的腰肢,一把將她攬過去。 來不及看偷襲者的面貌,荊詞卻未掙扎,對于崔琞的懷抱和氣息,她再熟悉不過。 荊詞一邊揚嘴一邊看向攬著她的人的容顏,“你就不怕被圣上看到他的近臣在宮里擅離職守?” “看到正好,就說我們兩情相悅,順便請求賜婚?!贝蕃]勾了勾嘴角,臉上頗為邪魅。 “想得美……” 崔琞低頭含笑看著她,“難道不是嗎?” 荊詞懶得理會能言善辯的他,眼底轉動的流光顯露了她不錯的心情。 倆人牽著手,慢悠悠走出回廊,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附近滿是亭臺樓閣,不遠處又是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荊詞分不清路。 “咱們要去哪?” “看你方才食欲寥寥,甚不自在,”崔琞語氣一本正經,“所以……帶你去吃東西?!?/br> “去哪吃?吃什么?”說到吃,荊詞不覺好奇,她貪的不是美食佳肴,而是貪新鮮。 二人行至人少處,崔琞左右看了看,爾后一把攬過她的腰,腿部蹬了一下,腳底生風朝殿頂躍去。 荊詞被崔琞擁在懷里在殿頂行走,她低頭看著在腳下行走的宮宇,覺得甚是好玩,再抬頭看遠處,金碧輝煌的大明宮真是一望無際啊。 不一會兒,崔琞停在了一殿的房頂上,低頭看了看下邊,宮女太監來來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