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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甘愿派不靠譜的武崇行做事也不再理會薛崇簡半分。 “二郎還不明白母親的性子么?她可是咱們大唐的長公主,哪容得別人說半分的不是?!蔽涑缑粞灾谱?。 屋內,武崇行和武崇敏并排而坐,對面是神色不甚好的兄長。 “就是就是,”吊兒郎當的武崇行喝了一口茶,揚了揚手,“二郎就去認個錯得了,如今受折磨的不止是你,連我都時不時被母親派遣,東奔西走累了我了,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咱們考慮考慮吧?!?/br> “二位弟弟,”薛崇簡目光炯炯,“你們難道不能明辨是非么?你們莫在錯誤的認知上越走越遠,再這么下去你們將與欺行霸市的惡人無異啊?!?/br> “哎呀!”武崇行放下玲瓏剔透的茶杯,一臉恨鐵不成鋼,“我說兄長你執著什么啊,咱們是公主的兒子,盡管享受榮華富貴就得了,對錯有何用?能進一斗金不成?” 薛崇簡拿不學無術的武崇行沒法子,遂看向武崇敏,“你也覺得如此么?” 武崇敏是薛崇簡的次弟,飽讀詩書,禮儀教養甚好,是個懂事明白的人,平日的任務就是管教最小的弟弟武崇行。 “兄長……”他欲言又止。 “一步錯,步步錯?!?/br> “她終究是咱們的母親,即便是錯……咱們也要維護她不是么……” 薛崇簡無奈地搖頭,罷了罷了。 “出去吧?!?/br> “兄長……” “出去?!?/br> 二人止了聲,一個神色不忍,一個一臉無奈,默默離開,房門隨之關閉。 ………… 武崇行與武崇敏年紀太小,尚且不能明辨是非,待他們再長大些,遲早會明白的,薛崇簡如此安慰自己。 是日,武崇行將太平公主派的活搞砸了,太平公主著實拿這個不著調的兒子沒辦法,最終不得不傳來薛崇簡。 豈料固執如薛崇簡,一口回絕了前來傳話的丫鬟。 太平公主直接來到薛崇簡的院落。 “不知母親大駕光臨有何事?” “何事?”太平公主冷哼,“我真的養了一個孝順的好兒子?!?/br>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兒子說過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不僅不會收回,且會說到做到,母親就不必多言了?!?/br> “好大的架子啊,”太平公主瞪著他,譏笑道:“我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要反了我不成?” “兒子不敢,但兒子做事有自己的準則,不會再做您的幫兇?!?/br> “幫兇?好一個幫兇!你是我的幫兇,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不成!”她終于忍不住動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此番行徑皆是受人挑撥!你若再執迷不悟,小心害人害己?!?/br> 薛崇簡不禁心里一緊,“沒有人挑撥!都是我自己的觀察領悟,要殺要剮隨母親的便,母親不要錯怪旁人?!?/br> “要殺要剮?”她睜大眼睛瞪著她,冷笑道:“好、好啊,那我便如你所愿!來人——把我的軟鞭拿來?!?/br> “公、公主……”一旁的奴婢驀地跪下來。 “還不快去!” 屋內的奴婢們頓時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不稍多時,奴婢取來軟鞭,戰戰兢兢猶豫著遞上前,太平公主一把奪過,狠狠地朝薛崇簡身上抽打。 啪——啪——啪—— 聲音之凜冽,猶如快刀。 薛崇簡未躲,跪在遞上垂首領打,一鞭一鞭落在他的身上,咬牙忍痛,不僅不求饒,甚至大聲嚷道:“母親若能回頭是岸,不管抽打兒子多少鞭,兒子也認了——” 一句話成功使太平公主的怒氣熊熊燃起,她的力道分毫不收,不似抽打忤逆的親生子,更像抽打心頭大恨的囚犯。 府上眾人聞此事紛紛趕來。 武崇行和武崇敏趕忙相勸,武韻看到此情此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不禁哽咽,“求公主不要打了……二郎知道錯了,公主手下留情啊……” 武維兒上前拉扯打紅了眼的太平公主,“阿娘,您就饒過二郎吧,他可是您的親生骨rou呀!” “都給我滾——你們都要反么?” 啪—— 啪—— “二郎你就認錯吧,韻兒求求你認錯好不好……嚶嚶嚶……”武韻不覺哭了出來,跪在地上眼巴巴看著埋頭領鞭的男子。 “我沒錯……”身上已皮開rou綻,他被打得伏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鮮血。 他要捍衛的不僅是自己的認知,更是那份僅存的讓某個人“看得起”的東西。 看著眼前之人遭受如此殘酷的刑罰,武韻早已哭成了個淚人,最后閉著眼幾個踉蹌撲上前,擋在薛崇簡身前。 “啊——” 僅僅一鞭子便抽中要害,武韻瞬間被抽倒在地,疼痛不已。 “韻兒——”武維兒失聲尖叫。 此舉亦讓執鞭的太平公主措手不及…… 太平公主終于緩緩停下手,掃了眼跪了一屋子的人,眼淚、啜泣、鮮血,一地不堪…… 她憤怒地扔了鞭子,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 ………… 夜里。 太平公主府終于恢復寧和。 男子從外走進內室,兩三個面容姣好的丫鬟為他寬衣解帶,他目光投向坐在金碧輝煌的座榻上的妻子,“聽聞今日公主動怒了?!?/br> “他受人蠱惑,打不醒了……”太平公主穿著一襲紗衣,低頭盯著案上的棋子悠悠道。 “公主也說了,他是受人蠱惑?!?/br> 棋子上的玉指驀地定住……楊府近來沒有回音,恐怕早已動搖。 一抹冷笑在她唇邊劃過。 既然如此…… 楊荊詞……留著終究成禍害,得不到若不毀滅,遲早是難以估量的威脅。 啪嗒—— 手中的棋子被利落地放在棋盤上,“那便將蠱惑之人除去?!?/br> “楊家那邊……”其夫武攸暨頗為猶豫。 “恰好給它們一個警告,背叛我太平的下場?!?/br>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殺 “你說他也太忙了吧?”荊詞坐在筎院的秋千架上,悶悶道。 一旁扇扇子的芳年一本正經,“上回四娘教奴婢念辭賦,‘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可是您現在這般的意思?” “我現在怎么樣?死丫頭?!鼻G詞佯裝不悅,揚起俊俏的下巴看向她。 芳年天不怕地不怕,“四娘口中的他難道不是崔郎君嘛……” 誰料她話還未說完,手中的扇子被主子一把奪過,拼命地扇她的發髻,“誰???是誰啊……” “呀——四娘饒命、四娘饒命……”芳年一邊求饒一邊慌忙跑開,“哼,奴婢的發髻都被您弄亂了?!?/br> 荊詞坐回秋千架上,將扇子隔空扔回給幾步遠的芳年,“無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