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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回來長安,費盡心機終復位,如今區區一個黃毛小子也敢同她斗? 當年圣上復位,太平公主和相王皆虎視眈眈……近年來亦沒一刻安分過。 她得抓住這個難得的好時機,一舉將異己鏟除。 ………… 頃刻間,太子發動政變之事傳遍長安城的街頭巷尾。 此事若說與他們沒關,又有些關系,畢竟差一點兒帝位就易主了,不知當今太子是怎樣的人,百姓們至少存了些期望,只要能減輕賦稅就是好的。 據說太子親手殺了武三思和他為非作歹的兒子武崇訓,武家此人欺行霸市不是一兩日,此事于百姓們來說實乃可喜可賀,故而一時之間倒是甚為感激太子,只可惜啊……太子敗了。 ………… 幾日后。 “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荊詞著一襲男裝匆忙進了崔宅的門,直接走向花廳。 “你真是把我崔宅當自個兒家了?!贝蕃]優哉游哉地喝著茶,不必抬眼便知來者是誰。 “長安城就屬你消息最靈通嘛,不找你找誰啊?!鼻G詞毫不不客氣,坐到椅子上,自個兒倒起茶水來。 “你對太子這般關心,看來跟太子妃關系不錯啊?!?/br> “既是我二姐,自然在意了,何況……此事還關系到整個楊府?!?/br> 崔琞露出笑,“前一段日子誰嚷著要離開楊府,如今又關心起楊府命運來了,果真血濃于水啊?!?/br> “別扯旁的了,今日到底有沒消息?”荊詞一心打聽太子之事,沒心思閑聊。 崔琞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荊詞竟然微微松了口氣,或許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她一連幾日奔往崔宅,為的就是盡快獲得太子的消息,就算楊府已經散布了人手,但她莫名地,潛意識里覺得崔琞可靠些。 二姐已經有八個月的身孕了,她真的不希望太子出事,否則二姐怎么辦,孩子怎么辦? “圣上派御史中丞蕭至忠審理倒戈太子的同黨,宗楚客上奏相王有參與其中。今日線人傳來消息,朝堂上蕭至忠冒著得罪韋后的危險,頂住眾人的壓力,力保相王,言辭真切,倒是打動了不少官員?!?/br> ☆、第一百二十章 忠jian難辨 “蕭至忠?”荊詞語氣頗為懷疑。當初他為了依附武三思,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又扮演良臣? 荊詞對相王印象不錯,她與相王有過一面之緣,相王是謙和的本分人,縱使曾經登上過帝位,但待人甚是溫和,亦不像有這種野心膽略之人。 “蕭至忠……”荊詞再次喃喃。 太出人預料,蕭至忠會做出這等舉動。 “莫不是經過蕭安一事,蕭至忠醒悟了……” “別把事情想那么簡單,無往而不利,他深諳此道?!贝蕃]冷不丁地潑冷水。 “蕭至忠起初本性應當不壞,在洛陽時還是一方好官,忠肝義膽,頗受百姓愛戴,如若此番徹底醒悟,也并非不可能?!?/br> “且行且看罷?!贝蕃]淺笑,不否認也不肯定,這丫頭總是把人往好處想。 荊詞驀地想起些什么事,于是起身道:“我先走了,一有消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br> “跑我崔府這般勤快,干脆住下得了?!贝蕃]看著她走向門口的背影悠悠道。 誰料荊詞一個轉身,扯了扯笑,“那不成,我還要不要名聲了?!?/br> ………… 蕭府,府外。 荊詞正猶豫著要不要讓芳年上前敲門,不料門卻被里面的人打開了。兩個小廝先走了出來,隨即一軒昂的翩翩郎君跨出。 蕭平正好與荊詞對視,愣住了,頗為詫異,又有幾分驚喜。 “荊詞可是特地過來的?” 荊詞點頭,“你要出門?”她聲音方停,一娉婷身影走了出來。 陳環兒見著荊詞,愣了一會兒,才輕聲喚到,“荊詞?!?/br> 蕭平大步走到荊詞身前,伸手拉她,心里有藏不住的愉悅,“走,咱們進去說?!?/br> 他拉著她,繞過陳環兒,步入府內。 蕭平直接把荊詞帶到了內堂,丫鬟見之一如既往紛紛福身。 再次步入蕭府,物還是從前的物,感覺卻不如從前了。以前來到蕭府總有一份期待,見好友家人的期待,如今……只有無限壓抑。 “荊詞來了?” 座上的是蕭母,瞧著來人,喜出望外。 聲音、語氣、神態,一切都一如往昔。 這抹聲音,貫穿了她整整十年的生命。 蕭母老了許多,自從蕭安去世后,因著傷心過度,以及對眼前人的失望,她的身子大不如從前。 荊詞看向蕭母的眼神甚淡,最終還是朝她福了福身。 蕭母的眼眶不覺又紅了,目光自始至終未離開荊詞。 片刻,蕭至忠走了進來,神態蒼老了許多,他凝視著眾人,“你們……都在?!闭Z氣里好似一副人齊了的模樣。 荊詞驀地有些難過,她如今到底是以何身份踏進這間府???他們是她的至親家人,他是殺害她阿爹的兇手…… 蕭至忠坐到頓時面無表情的蕭母旁邊的位置,與蕭母只有一桌之隔。 “終于除去武三思了,此乃大快人心的事情!” 縱使沒有人同他搭話,他仍然繼續道:“我何嘗不想做回洛陽時為人稱道的官?但朝中事態便是如此,想擠入朝堂,就得通過他武三思。局勢不是一個‘亂’字可言,想做匡扶正義之事,又豈會那么容易?是我對不起王郎,對不起王家,但是只有取得了武三思的信任,蕭家才能遷來長安,我今日……才能在朝堂上為相王辯駁,靠一副唇齒平衡局勢,使局面不由韋后控制?!?/br> “阿爹的意思是……”蕭平上前追問。 蕭至忠嘆了一口氣。 “沒錯,武三思只不過是一個跳板。我蕭至忠真正想做的是擠入朝堂,平衡局勢,匡扶正義,使忠臣良將……不再任人構陷,蒙受不白之冤??墒窃诖酥?,必須要有所犧牲啊……唉——”他垂下頭,甚是無奈,他的心情,他們怎么會懂。 “真的是這樣么?”蕭平問。 蕭至忠反問,“你阿爹會騙你們嗎?”他看向荊詞,語氣軟下來,言辭殷切,“荊詞,這就是我的初衷。我又何嘗忍心犧牲王家?可惜選擇就是這般萬難,我只好負了王家,如今我公然違背皇后,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對你阿爹的歉意,我日后在九泉之下與他同飲時,會乞求他的原諒?!?/br> “只怕我阿爹不愿與您同飲?!鼻G詞語氣淡淡,雖然語氣如此,實則內心萬般糾結難受。 他所說的“匡扶正義”之路,血腥、殘忍、不道義。 蕭至忠緩緩閉上眼,神色無奈而苦痛,搖搖頭,“我愿一生受譴責,已然走到這步,我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