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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見方才李隆基表面言辭殷切,實則步步緊逼么?想必……下一回就是太平公主派人登門了,像如今這種時局,我看就該出去避避風頭?!?/br> “長安也不是亂一兩天了,郎君何時怕過?”華舟輕笑。 崔琞瞪他一眼,“就事論事,潭州是不是還不錯?” “自然是不錯的,尤其還有佳人?!?/br> “胡說,我純粹是為了避避風頭,圣上不爭氣,只能叫那些王爺公主、世家大族虎視眈眈,那些狼才虎豹為了擴大實力竟然個個都盯著我的錢袋子,我才沒那么蠢呢……正好,南邊的生意也該擴充一番了,我看去潭州是再好不過的選擇?!贝蕃]滿意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分析得甚有道理。 “你是主子,你說怎樣就怎樣吧?!比A舟無奈,明明長安一帶的生意才是最好做的,近年胡商紛紛涌入,簡直是前景大好,嘴里有肥rou不咬偏偏要去開疆辟土,他除了無奈還能怎樣? 華舟是直爽人,跟了崔琞那么多年,忠心不必說,關系亦甚是親近,他之所以未勸阻崔琞,也有一絲旁的考慮……主子對楊小娘子甚是上心,那么多年來主子不容易,若是……去潭州呆一年半載能俘獲美人心倒也值了,反正錢么,主子大把,少掙些也無妨。 同時,也如主子所說,出去避避風頭也好。如今朝中暗波涌動,有些事主子還沒想好,去潭州想個明白也不錯。 “從今日起,需要我拿主意的事都盡快報上來吧,該安排的事你去安排妥當,咱們得毫無顧慮地離開?!?/br> “屬下遵命?!?/br>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行事敗露 楊府,娓院。 啪—— “什么?”面容溝壑縱橫的老太太失手打翻了茶盞,臉色慍怒,“愣著作什么?還不趕緊吩咐下去!” 屋內坐了好些人,楊府一眾娘子皆在,一男子抱拳沖老太太抱拳,火急火燎地入府只為稟報剛收到的消息。 “是?!蹦凶哟鸬酶蓛衾?,轉身大步流星出門。 此乃楊府偌大的家產中其中一個管理事務之人,除了幫助主人家打理生意,還需時刻主意周圍動態。 楊府產業著實大,老太太未將所有權利放完給兒子孫女,事事留一手,是她年輕時就喜歡的作風,故而方才此人直接向她稟報得到的驚人消息。 坐下眾姨娘們皆驚訝得面面相覷。 方才那人說,四娘背著包袱跑出長安了…… 她走了,一聲不吭就走了。 “好個楊荊詞,竟然敢偷跑!當我楊府是什么!”老太太氣急了,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這么鬧事,她看她是活得太好了! 不出半會兒,消息便在偌大的楊府傳開了。 筎院。 芳年聽到消息,更是不可相信,四娘怎么可能拋下她走了?四娘子不過出門了大半日嘛,她們真是大驚小怪。 “三娘子安好?!?/br> 院子里傳來丫鬟的聲音,芳年聞聲趕忙走了出去。 楊薇娍迎面大步走進來,神色頗為著急,“芳年,荊詞何時走的,走了多久了?有沒留什么話?” “三娘子,別聽她們胡說八道,四娘子才沒有走呢,不過出門了大半日……” “還不說實話么!荊詞已經出長安很遠,正被楊府人盯著!”楊薇娍打斷芳年天真的想法,神情嚴肅。 “難、難道四娘真的走了?”芳年甚少見三娘這般,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楊薇娍看芳年的反應,估計荊詞把她也騙了,煩躁地嘆了一口氣,做什么都不是。 “哦奴婢想起來了,四娘出門前寫了三封信,說明日分別交給大娘子、二娘子和您?!?/br> “還不快拿出來?!?/br> 芳年轉身去取信,她這才開始相信,主子大約是真的打算離開長安了,交給她保管的,正是辭別信。 楊薇娍一連把三封信都拆了。 看完后,她沉思了片刻,這些東西不能留著,荊詞這回是走不了了,被帶回來還可以辯解。但如果這些東西被父親他們看到,荊詞無論如何辯解都沒用了。 “把這些拿去燒了?!?/br> “燒、燒了?”芳年未想到三娘子會這般吩咐,幸而她也是個聰明得丫鬟,腦袋瓜沒兩下就轉過來了,“是,奴婢這就去辦?!?/br> 楊薇娍把能為她做的事盡量都做了,將事情安排妥當,方靜下心來細想……想不到荊詞竟真能就這么一走了之……當真是連聲招呼都沒打。她難道就那么不喜歡長安、不喜歡楊府么? 荊詞五歲的時候被送走,那年,楊薇娍是有印象的。阿娘流淚,她也哇哇大哭了,那年她六歲,已經懂得了離別的意味,可是荊詞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毫不在意。 越大,楊薇娍便越惋惜,惋惜荊詞被送走了,縱使在楊府再沒地位,好歹也是吃喝不愁、婢仆成群的娘子啊。外頭再如何吸引人,也比不上幾代貴族的楊府不是么? 她們是籠子里的金絲雀,即便人生要被安排,不也比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強么?荊詞何苦……去受那個罪? ………… 深夜,玉音院。 一神色寧和的娘子跪在佛面前,細細念著,眼眸微垂,心無雜念。 此時,她的貼身侍婢阿沅推門進來,看了跪地念佛的娘子片刻,心里頗急,卻終究沒有打擾她。 好一會兒,跪在地上的娘子才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走到座榻上坐下。 丫鬟為其斟了一杯茶,另一個丫鬟則為其扇扇子。 阿沅連忙跟上前道:“婠娘,管娘子派人去帶四娘了?!?/br> 王婠驀地睜開雙眼盯著她,神色終于有了激烈的變化,眼神里透露著隱隱的不甘和憤怒……手中的一串佛珠被啪地摔在幾案上。 兩旁的丫鬟嚇得趕忙止住手中的動作,皆微微弓著身子,她們從未見婠娘發過如此大的火。 王婠依舊未說一個字,心中的情緒卻不斷傳了出來,屋內所有人皆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 “罷了,命矣?!?/br> 一旁的阿沅亦輕輕嘆了一口氣,四娘怎這般不幸。 “都出去吧?!蓖鯅[了擺手,她想靜一靜。 為何,老天總是跟她作對,她從一大清早便跪在佛祖面前祈求,可惜……還是過不了今晚。 呵!她命如此,她們的命也如此呵! ………… 天亮之前,荊詞便被楊府護衛帶了回來。 老太太下的命令,護衛自然是帶著人向老太太復命。 娓院。 座上之人緊繃著臉,橫眉怒目,冷冷地盯著站在中間的人,似乎在等待她跪下認錯。 下面第一座是楊壽雁,滿身華飾,華貴大氣,雖然面容始終是笑著的,其散發出來的氣場卻頗為冷冽嚴肅。 身處冷峻凝固氣氛中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