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三冷笑,“和楊家定是脫不了干系?!?/br> 荊詞一臉懵懂,“楊、楊家?” “你如今身為王家之后,必須為王家討回公道?!?/br> “阿郎至——” 門外又傳來一聲,雙鬢微白的傴僂老漢大步走了進來,約莫六十歲,穿著樸素,氣質身段很是英氣正派。 “侄女,你受苦了?!毙烊灰娏瞬¢缴系那G詞,連忙上前,流露出愧色與心疼。 “想必您就是徐刺史,荊詞終于見到了您?!?/br> “就差一步,王家就能安然無恙,就一步啊……”徐然握著拳頭悲嘆,眼眶隱隱發紅,論及痛惜,誰也不及他這個一直親手安排幫忙張羅之人。他一收到王行業的書信后就立馬著手張羅,以為接下來只管擺宴為摯友接風洗塵即可,誰料最后一步竟會如此。 “看來……”荊詞抽痛,甚是痛怨自己,“若非我行笄禮,也不會耽誤了行程!”都怪她,她為何偏偏七月初四及笄!阿爹為何要等她,無非就是笄禮罷了,她不看重的…… 王行業素來將愛女的每一個生辰、每一個小進步看得極重。 “不,”徐然搖手,聲音些微顫抖,“朝中紛爭已久,命矣、命矣……” “徐刺史,求您告訴荊詞,到底是誰要置王家于死地?”到底是誰那么狠心!既然是朝中紛爭,憑什么把王家卷入其中?阿爹都已經棄官長居莊園了。 徐然嘆了口氣,“侄女啊,你阿爹一生閑云野鶴,年中時在潭州置辦了宅子,就是希望一家人在潭州平安度日,你切莫牽涉其中,違了你阿爹生前心愿啊?!蓖跣志瓦@么一個女兒,他說什么也得為他守住。 “王家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 徐然緩緩搖頭,“你先好生歇息,到了潭州一切已無需擔心,修養一段時日,再做其他考慮,一切,有徐伯伯呢?!?/br> 他又交代了些日常之事,便命其余人退下。 ………… 荊詞睡意全無,腦子凌亂異常,阿爹竟在一個月前就安排好了潭州的一切,已有遷居打算,阿爹早料到了……可究竟是為何,非要滅了整個王家。她一定要將此事調查清楚,阿爹不能白死!她發誓,一定要徹查! 徐府上下對待荊詞很是上心,徐然與王行業是摯交,主子再三強調的事,下人們不敢怠慢。 爾后幾日,關于王家滅門的始作俑者之事,荊詞沒再追問。她明白徐刺史所為也是阿爹所愿,但她真的不甘心王家平白無故成為犧牲品。聰明如她,明白首要任務是養精蓄神,身子是最大的本錢。 裴三來看過她一眼后,便繼續投入忙活王行業交代的事。 徐府丫鬟們照料得無微不至,起風添衣、喝藥時辰、勞逸比例,丫鬟們皆悉心提醒,荊詞的身子終于漸漸有了起色。 天氣柔和,偶爾在后院的亭子里坐會兒。隨身照應的丫鬟不時端茶倒水、披衣裳,她倒真是過起了貴娘子的日子。王行業掌家家風開放,下人不多,荊詞在家是沒有貼身丫鬟的,力所能及之事都是自己完成,加之成天與鄰家蕭氏的兒女混在一起,亦不喜有人跟著。 這日,荊詞坐在亭內,遠處傳來嬉笑聲,一男一女在奴仆們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來者與她年紀相仿,既然在后院玩耍,想必是徐刺史家的孩子。 女子面容姣好,發髻上插著精致的簪子,淡綠的羅裙上秀了一朵白蓮,“錦帶雜花鈿,羅衣垂綠川”,大抵是這副模樣。女子見了荊詞,笑著上前,“你可是洛陽王家的娘子?” “正是,我叫荊詞?!?/br> 女子嘻嘻笑道:“早聽說伯伯府里住著一位美人,身體可好些了?” “之語,不準胡言亂語,”身后的男子上前,相貌斯文,書生意氣,“抱歉,小妹總愛胡言亂語,小娘子莫見怪?!?/br> 荊詞無所謂地笑了笑,“無妨?!?/br> “喲,表兄,從未見你替人打抱不平,這回……怎么回事???”女子打趣,笑得意味深長。 “瞎說?!蹦凶影琢吮砻缅X之語一眼,轉向荊詞,目光真誠,“在下徐煜之,排行老二,人稱徐二,乃徐刺史的侄子,祖母病危,特來徐府探望?!?/br> 女子依舊笑著隨之道:“我叫錢之語,從長安來潭州探望外祖母?!?/br> 原來是徐刺史家的侄子甥女,縱使俏皮,但舉止投足頗有氣質。 “你們兄妹倆可真有趣,一個煜之,一個之語?!?/br> “可是我這‘語’總遭人嫌棄?!?/br> “你話多,姑母是取對名了?!?/br> “那邊開滿了桂花,你可要一同去瞧瞧?”錢之語問荊詞。 荊詞拒絕,“不了,這會兒飄來的淡香正好養神,太濃了不好聞,況且……” “況且什么?” ☆、第九章 安家 荊詞走前兩步,低聲道:“我不喜多人跟著,走路說話沒了自由?!?/br> “對、對?!卞X之語頗為認同,見荊詞與她性情相投,索性不去了。 三人坐了下來,飲茶聊天吃點心。自然,多余的奴仆均被遣走了。 “你的事我們都聽說了,真可恨,那些朝中權貴為了一己之利竟置別人于死地?!卞X之語一副憤恨模樣,為荊詞打抱不平。 “只希望有一日有人能撥亂反正,重整朝綱?!毙於嗾珓C然,但到底是意氣書生。 “哼,試問如今誰能撥亂?韋后亂政,圣上懦弱,上梁不正下梁歪……” “噓——”徐二趕緊打斷錢之語,些微慌張,“這種話豈能隨便說,你不要命啦——” 錢之語撇嘴,不以為意。 荊詞扯開話題,“咱們說說別的,聽說長安……” 關于一些事,她近日來越想越頭疼,心里愈發放不下。 錢之語乃愛說話之人,喜歡天南地北地聊,講她在長安家中的見聞。 接下來幾日,錢之語不時跑到荊詞處,自稱錢府姐妹不多,自小難得有一二玩伴,這回有人和她說話甚是難得,且荊詞的見聞不亞于她,觀點也有意思。其實荊詞倒沒多大聊天的興致,滿腦子都是阿爹的事,但錢之語來自長安,應當對長安的事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荊詞便借之打探長安的種種狀況。 但凡有一絲機會,她都不想放棄,她迫切需要知道真相。 又過了一些日子,荊詞的身子漸漸痊愈了,裴三說等王家宅子裝修好就將她接回去住,如今可能要在徐府再住上個把月。 徐然年輕時在洛陽受過王行業的恩惠,倆人又是摯交,早在幾個月前便寫信告知他將舉家遷往潭州,他也是應下了會幫忙張羅的。如今好友受難,算是臨終托孤了,徐然定然會幫到底。徐然膝下有一子一女,妻子難產過世,算是老來得子,那兩孩子還是總角年紀,尚未入學,如今荊詞正是入學年齡,故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