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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來爭寵的女兒,國公夫人很是不給面子。 “不信您就去問?!饼R奚笑著,這廂施過禮,人也跑到她阿父那邊去了,一跑過去就挨著他坐著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阿父,我阿娘又來打擾您的正事來了???” 齊國公微微一笑,偏頭把下巴擱她腦袋上磨了磨,對女兒說話的聲音也是溫柔,“奚兒可乖?” “我乖,我等會就自己繡花,阿父您忙您的就是,只要孩兒抬起頭來能看到您,孩兒就心滿意足了?!饼R奚頓時歡喜得把頭都擱她阿父胸前了,看得她娘在一旁冷眼盯她。 “夫人……”外邊有人叫。 “抬進來!”一聽人來了,謝慧齊趕緊出聲,一等下人進來把繡架擱好,她就趕人,“你去坐好?!?/br> 齊奚朝她伸過手來,撒嬌道,“阿娘,我再坐會嘛……” “不行,趕緊繡你的花去?!敝x慧齊覺得她已經出讓了好一會丈夫的懷抱了,已經表現了為人母必須具備的胸襟了,現在是時候堅定收回主權了。 “好了,去罷?!饼R君昀見她不停地揮著手驅趕女兒,失笑不已,拍了下女兒的小腦袋,示意她去坐好。 “小氣鬼?!饼R奚站了起來,又繞到她阿娘身邊親了她的臉一下,這才蹦蹦跳跳地去了繡架前。 謝慧齊笑看著她過去坐下了,等女兒認真拿起了針線繡花了,這才拿起她家國公爺以前的一個門下所做的酸詩繼續說起國公爺的壞話來了。 國公爺這門生很受一些書生的推崇,名氣都大到國公府里來了,謝慧齊把這人所著的詩書拿來一看,見人話里行間都是我天下獨一無二,卻不受重用的郁氣,也是樂了。 這人還在詩里埋汰國公爺,覺得自個兒沒銀子勾欄院的帳,當官的同門他去了不接待他都是國公爺不給他臉,看不起他的錯。 這人做詩詞歌賦很是有一手,謝慧齊覺得按現在他流傳的廣度,被后世流傳的概率也挺大的,女兒沒來之前,她正在取笑國公爺要遺臭萬年了。 這不是正史,但可比正史能讓更多人知道,讓人印象深刻得多了。 “你看,還有這首……”謝慧齊又翻到了一篇叫長賓亭的詞,指著那首看不上江南知州府邸舉辦的宴會,嫌棄人家夜宴的燈光太刺眼,就他家孤盞一抹的燈最清高的詩,贊嘆道,“張異他也看不上呢?!?/br> 那可是個救了江南近百萬民眾的好官,這位酸書生都看不上,還清楚指名道是江南知州也是絕了。 張異可是個真有本事的,江南因他才沒垮,也因他充了國庫近五年的糧,忻朝其余十幾州才有災糧賑災,他一個實打實做實事的,名聲沒有到處撒點銀子的趙益樓響,沒想,現在就是個窮酸書生也敢編排他的不是來了。 “嗯?!饼R國公正在看幾本帳簿,手邊還擺著本下面的人送上來的算術,打算今天演練書中算術的用法,此書是他打算年底就印出來分放下去的,此時也無心妻子嘴里的嘀咕,只是嘴里虛應著。 “算了?!币娝f大半天他也沒回句整話,謝慧齊也興趣缺缺了。 見她擱事書不打算說了,齊國公在把手頭一筆帳務算清楚了后,也沒再去核實,盡力抽空抽出了只手摟了摟她的腰,淡道,“讓他們說去罷,無礙?!?/br> 謝慧齊也點點頭,這個他們倆個也曾經討論過,他覺得不可避免,她也無所謂,這種事他們也不能杜絕,畢竟人人都長著一張嘴,而無論哪個世代,人只會同情弱者,尤其古往今來都有一個認知,那就是權貴都是無惡不作的,他們就是絕了一個人的嘴,帶來的只會是更多不明所里的人的說道,而后世怎么說都是后人的事,沒誰的手伸得那么長管得了后世的事,他們只管在他們活著的時候讓人傷害不到他們就行。 她現在拿出來說,也只是找點樂子。 “嗯……”齊國公沉吟了一下,又道,“回頭還用得上他?!?/br> “用得上他?”謝慧齊反而訝意了。 齊國公輕頷了下首,淡道,“等人請他進趟國公府,得了重任,想必……” 說著他輕嘲地翹了下嘴。 謝慧齊也領會過來了。 可不是,一旦得到重任,此人手中的筆要從遺臭萬年轉向留芳百世了罷?讓他唱成了千古絕唱也有可能。 謝慧齊笑著點頭,但轉而一想,斜眼看著她家國公府,“這種人你也用?” “怎么不用?此子筆法甚好……” 謝慧齊看著桌上的那本詩詞,也輕嗯了一聲。 確實挺好,挺能讓人找到共鳴點,說白了,煽動性很強。 “到時各種要術,算術的推動,用得上他那張嘴那支筆……”齊國公從筆架上拿起了筆,寫道了起來,“用到了要處,他也是個人才?!?/br> 謝慧齊也被他說服,拿起墨條研墨,笑著道,“你是什么樣的人都能用上一用,到了后面你那些門生用完你了拍拍屁股就走,你要是來跟我哭,我可是要當沒看見的,我可不管?!?/br> 齊國公聽了莞爾,嘴角微勾,手中正游龍走鳳的筆未停。 齊奚在下面繡著花聽他們說著話,又聽到末了她阿娘又說不管她阿父了,她不由抬起頭來,笑著與母親道,“您又不管呀,那正好……” 說著她黑溜溜的眼珠就是一轉,轉到了她阿父身上,一臉的俏皮。 ☆、第235章 齊奚話一出,逗得她母親倚在她父親肩頭笑個不停。 齊奚吐吐舌頭,沒再跟她母親硬扛了——小時候她是真爭寵,現在卻是說笑著玩了,她阿父是她阿娘的,這點確鑿無疑,在父親面前,也就他們這些身為兒女的能時時候在他身邊,還有父親的那幾個老隨從,要不,即便是侍候的下人,也是不能在父親身邊久呆的。 他們的房里,都不像別家有一堆人守著的。 她阿娘看著親親切切,但也只是看著罷了,更為要緊的是她阿父對她此舉從祖母在逝時就無多言,甚至有著幾分縱容。 傍晚謝慧齊去跟廚房的管事娘子說話添菜去了,二舅跟兄弟們也未回,難得只有齊奚一人跟著她阿父散步,齊奚被她阿父握著小手實在難掩雀躍,連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起來,手中握著的彩鞭揮來揮去,沒一會就跳出一身汗來。 她活潑不已,齊國公握著她的手一直未放,時不時側頭看著一臉陽光燦爛笑容的女兒,嘴角也忍不住翹起。 齊奚抬頭看去,總是要發呆那么一會。 “阿娘說阿父就是到很老,七老八十了,也是最俊的老頭兒?!饼R奚再抬頭,夕陽下她阿父的臉一如她很小的時候那般清俊,竟一如之前在她心中那般高大,一時之間嘆然出口,說罷,又才領悟自個兒說出來的話又帶上她阿娘了。 她阿娘的口口聲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