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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過一道,哭過一道了,太子的眼角都是紅的,謝慧齊見此心里也是松了口氣,婆婆跟二嬸對太子也是好的,這樣就好。 人的感情吶,都是要相互之間諒解著才能加深的,誰都不饒過誰,到末了,不是生份,就是仇家。 ** 太子是吃了午膳才走的,走之前,齊二嬸也是扭扭捏捏的讓他把給皇長孫帶的東西帶上。 她給皇長孫做了雙鞋,繡的是他最喜歡的翠竹。 她畢竟是親手帶過皇長孫的,親手抱過的孩子再如何也是有感情的。 這世上,從來都是后輩忘卻長輩,很少有長輩不記得孩子的。 后輩的生命太長,人生中有太多的要經歷,而長輩們眼見到的就那么塊地方,能見到的人就那幾個人,人生都是固定了的,忘卻對他們來說都是艱難的,只是畢竟有了年歲,再多波濤洶涌的感情,也藏在了不知不覺的歲月中,藏在了口不對心的一言一行中,藏在了手下的一針一線中。 齊項氏想著嘟嘟的可憐,想著她的死去的老婆婆對太子的掛心,看著太子微笑著帶著東西走出了青陽院,那跟著一大群人的背影卻孤獨得近乎凄涼,站大廊下送人的她也是眼睛又紅了。 “做人怎么就這么難?!彼睦镏鴮嵤遣缓眠^。 與她站在一起的齊容氏轉過頭,看著老弟媳臉上那淡淡的指印,也是在嘴里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 難,都難。 為著保護她們這些老少,兒子與媳婦也是不敢放松罷? 誰不難呢? 是人就難。 謝慧齊見她們臉上都沉重,這時候也是笑了起來,拉著站在跟前的小金珠跟小饅頭跟她們道,“娘,二嬸,我看沒什么事是難的,最難的就是要哄咱們家的小公子小姑娘睡午覺,我是累了,不帶他們了,就把他們交給你們了啊?!?/br> 說著她就急匆匆地走了,她這也是該去看看一直在睡著的小兒子了。 “娘……”午睡困得死去活來的小金珠下意識就覺得她娘又要拋棄她了,當下就扯著喉嚨凄慘地叫她,“你又要去哪兒,怎地不帶我?” 齊項氏當下嚇得就一哆嗦,趕緊抱起她,“小乖乖,不哭了,你娘去有事去了?!?/br> “才不是,她又去看小弟弟去了?!饼R奚也是不好騙,揉著困倦的眼睛委委屈屈地道,“自從有了小弟弟,她眼中就沒我們了?!?/br> 被祖母牽著小手的齊望這時候很嚴肅地點了下頭。 是這樣的,沒錯。 現在他們阿娘最疼的就是小弟弟,事實是這樣的絕對沒錯。 ** 不等國公府來人,謝慧齊就召集了府里所有的管事。 她把國公府各地物資的帳冊拿了出來,分發到位。 每個地方都派兩個管事即日拿著冊子過去對帳,之后官府要是來人搬取物資,每一樣都要寫道清楚,每頁皆要蓋下官印,立下借契。 這以后的債還不還現在不好說,但借的就是借的。 國公府為天下傾家蕩產,他們可以現在不說,但往后皇帝要是拿這個作筏子,那是不成的。 管事們也是第一次知道府里四處有這么多的東西,個個也都是嚇了一跳。 但這再嚇一跳,心也是穩的。 主子們能耐,府里的人日子再不好過,那也不是別府能比的。 管事們出去都是另外要算獎賞銀子的,身上也還了府里大夫制的解毒丸,隨行的還有四個護衛,所以他們出行也還算是安全,但羊毛也是出在羊身上,謝慧齊沒打算讓他們白走這一遭,出言讓他們在這一路上多留點心,每到一個地方,要打聽好當地的風土人情還有現在的情況,最好是什么東西可以吃,可以用,還可以掙錢的,都一一寫道清楚。 這樣帶回來的消息可能不會條條都有用,但綜合起來,總會有她用得到的地方,到時候總結出來的實用的東西被傳播了出去,對這個天下的百姓也是好的——古代的情況發展慢,最主要的也是交通不方便,不利于有利事物的傳播。 管事們跟護衛們這一通派出去,國公府就少了一小半的人了,謝慧齊這下也是沒空想著要少去的那些東西,腦子里成天都是在琢磨著怎么把這日子過下去,養活府中的人。 這時候國公府在京的屬臣得了消息,也是紛紛上了府。 在得知事情還是可以由他們定的后,屬臣家的衛,扈,楚,許四家,皆按國公府給的章例來給,都是八成,而有些下屬家就舍不得了,有給七成的,給六成的,而見給七成,六成的沒有問題,再后面的給五成,四成的都有。 管得再好,人心也不可能是全齊的。 等國公府開了這個頭,被太子拿來游說各家后,秦相等高官家也是紛紛解囊。 不過見這些人家有的只給三四成,國公府家最后那批沒給的屬臣也是三四成地給。 而江南那邊情況就要好多了,張異管轄的江南三州居然有義商捐糧,江南首富捐出了家產的大半存糧近五千擔,緊接著,江南容氏也是給出了家中八成的存糧,而江南天下聞名的鹽商家也是捐出了家中近七成的糧食,而江南有名的藥中堂帶頭,也給出了不少藥材出來,還每日熬一萬碗避邪湯發放,由這幾家帶了頭,情況最惡劣的江南卻也是好得最好的,民眾也是非??斓胤€定了下來,等著官府再進一步的安排。 而江南甚至跟朝廷稟報,說讓朝廷派欽差大人監督送往京城的糧草上京。 燕帝任政一生,從來沒覺得有臣子可以讓他這么痛快過,國家危難之時,江南幾方官民的壯舉當真是讓他大快不已,當下就朝南方傳了圣旨,凡捐糧千擔以上的商人家皆可免了以后百年的賦稅,其后世子弟世代皆可入州府的學堂入學,而捐半數家產的,皇帝親自寫了圣旨,封了皇商之名,甚至連藥中堂也是讓宮中的人刻了匾額,讓欽差帶過去。 此后,各地紛紛效之。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忻朝的艱難困境也漸有了曙光,因災難和疾病流離失所的百姓們終也有了庇護他們的地方。 國師在宮中因此多喝了碗酒,醉倒在了宮中枯老的千年大樹下。 ** 齊君昀是九月初回的京城。 他先進了宮,跟皇帝報福河州的災情。 福河州半數被淹,境況很慘,但齊君昀讓半數福河人遷進了福河州的隔州禮安。 在政見上,他跟皇帝甚至能保持一致,這也是他多年來在皇帝手下還能活這么久的原因,也是他愿意跟皇帝周旋這么久的原因,但這么些年這些事下來,再好的君臣之誼也是蕩然無蹤,消失得沒有了,所以齊君昀在把福河的人讓他的下官遷進禮安,讓江南那邊送過糧之后,他就回了京,而其中的艱難他也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