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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滿是擔憂的眼。 她很久沒有這么精神過了,今日為著見客,不知是怎么強撐著清醒了這么久,撐了這么久這一倒,也不知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阿父,您先把您的藥喝了?!惫戎ポ肋M了屋,先把父親的藥給了他。 一直躺在父親的懷里,看著母親臉上的一點不動的谷冀云這時候抬起了頭來,把他阿姐端著的藥碗往父親的嘴邊擠,“父,喝?!?/br> 喝了,就好了。 “好,好,阿父喝?!惫日圭f看著現在已經慢慢對他開始表示關心了的兒子,那冷酷凌厲的嘴角松馳了些下來,他摸了摸兒子的臉蛋,在他專注的專視下把藥喝了。 喝完,把空碗倒給他看了看。 谷冀云這才收回眼睛,重新躺回他的懷里,把目光再次專注地投向了他母親臉上的某一點…… “你娘的藥什么時候好?”谷展鏵把碗遞過去后朝女兒輕聲地問了一句。 “還要半個時辰……”谷芝堇說到這頓了一下,淡道,“小英在國公府送來的東西里找到了好藥材,說這次要煎久一點?!?/br> 說著她看向父親,“他說母親用那些藥恢復得快一些,我就讓他用了?!?/br> “用罷,”谷展鏵閉目搖頭,淡淡道,“國公府送過來的東西,咱們家用得上的都用上,你不必擔心為父會欠他們多少,也不必擔心你表妹在國公府的處境,阿父用不了多長時日,就都會還了國公府的情的,到時候你表妹也會從我們府里風風光光嫁出去,阿父不會讓她再受那些個敢辱的……” 該他谷展鏵報的恩,他一樣都不會少,而該他報的仇,自然也是一分都不能減。 一家子陪他千難萬險地回來了,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就是把那幾個人放了血割了rou吃,也還不了他一家子這些年受的磨難與屈辱的一成。 但就是把他們千刀萬剮都還不了,那些欠他的,都該把欠他的還回來了…… 谷芝堇看著父親扭得死死的嘴唇,輕聲“嗯”了一聲,轉身輕步退了出去。 她走后,谷展鏵睜開了眼,低頭看著眼睛還是一動不動的小兒子,良久長長地吐了口氣。 “兒啊……”谷展鏵笑了起來,眼淚從他的眼眶里掉了下來,砸到了一動不動的小兒子的頭上。 以往根本沒有反應的谷冀云這時候突然抬起了頭來,與父親的淚眼相對。 “父,不哭?!惫纫碓仆蝗簧焓植亮怂圻叺臏I。 谷展鏵因此心口狂跳了起來…… “堇兒……” 剛出去沒走遠幾步的谷芝堇因此狂跑了進來,對上了弟弟朝她看過來的眼睛,爾后,她聽到她的小弟弟靜靜地跟她說道,“姐,父,哭……” 他指著他的父親跟他的阿姐說道。 而他的阿姐在此刻因他的話淚流滿面。 謝家大郎牽著他家二郎的手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表姐沉重得近乎佝僂的背影,也是久久都沒有說話。 等聽到她大哭出聲后,二郎可憐地想,這個jiejie看起來,比他們阿姐還可憐呢。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第115章 晚上大郎二郎歸了國公府,夜晚謝慧齊前去為他們吹燈時,大郎在他阿姐給他蓋好被子后拉了她的袖子,嘴巴蠕動了幾下,但話好一會都沒說出來。 “怎么了?”謝慧齊看著笑了,問他。 看著阿姐溫柔的笑臉,再想起白日大表姐的那大哭聲,那種哭聲大郎現今想起來心口都像被刀子割了一塊。 那是跟他阿姐不一樣的哭法,他阿姐哭時,只會仰起頭來,讓他們看不到她哭。 無論哪種,都讓他的心口疼。 “阿姐……”大郎喃喃地叫了她一聲。 “嗯?”謝慧齊干脆轉回身來,讓紅豆把燈放下,帶著小紅她們退下去,等人走了,她摸了摸大弟弟的頭發,“有什么事要跟阿姐講的?” “舅父也是病的,他的手跟腰好像都不好……”大郎咬了咬嘴唇,還是說了,“家里好像只有表姐夫身子好一點?!?/br> “是,阿姐也看到了?!蹦莻€姐夫看起來還不壞,但看起來他身上沒病沒痛的,也是難得長得高大的一個男人,但看面容,也是久日不得休息過了。 謝慧齊在心里嘆了口氣。 看表姐對那個表姐夫淡淡的樣子,看起來無情,但謝慧齊卻從她的行為舉止里看出了她對他的維護。 她一聽他跟她家的長公子在說話,沖出去的焦急里是藏著對那個人的擔憂的。 看起來最無情的人,怕是最深情。 “阿姐,如果能的話,給舅父他們家點好藥材,我看那個表姐夫人焦藥的時候,好像很喜歡國公府送去的藥材?!贝罄捎行┎话驳氐?,說著都有些不敢看他jiejie的臉。 他其實不應該跟阿姐討這些的。 阿姐也難的。 光為著他跟二郎的前途,她在國公府連口氣都不敢松,每日忙得團團轉,三個夫人哪個夫人面前都不敢說錯話做錯事。 可是,國公府的藥材是最好的,他知道國公府的藥材都是國公府的管事從全國最好的藥鄉搜羅來的,國公府自己本身還有藥莊,府里還養著好幾個大夫,一個有上千個箱子的藥堂,里頭的好藥材是外面花多少銀子都買不到的。 買不到,那只能要了。 謝慧齊看大弟弟局促不安的樣子,輕嘆著搖了下頭,把他的臉別了過來,彎下腰對著他的眼帶,“謝謝阿弟提醒,阿姐知道了,改明兒就送一些過去?!?/br> 大郎勉強地笑了笑。 “好了,”謝慧齊笑著拍了下他的臉,“睡吧?!?/br> “阿姐……” “傻孩子,別想太多了,”謝慧齊見他還是不安,也是無奈地笑了,“就是不是阿姐,就是你去要,這點藥也是能跟你齊祖奶奶還有世兄要得起的?!?/br> 她知道大郎在這個府里比她更謹慎,她也知道他心思重,但沒想心思重到了這一步,她家大郎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盡管他姓謝,國公府姓齊,再親也不可能能一輩子都住到一起的一家人,但有些東西分得太清楚了,情份也就淡了。 不過謝慧齊也知道這怪不了他,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國公府何嘗不是喜歡他們姐弟的這份知情識趣? 要得多了過了線,事情就是另一個樣了。 “阿姐?!?/br> “傻弟弟,”謝慧齊干脆坐在了床邊,拍著他的臉笑道,“阿姐以后是要跟你世兄過一輩子的夫妻,這點東西,你要得起,我也要得起,只是以后我們莫做那虧心人就是,你以后莫要這么作想了,若是讓老祖宗和國公夫人她們知道你跟她們這樣生份,心里不知道有多傷心呢?!?/br> 大郎聽她這么一說,輕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