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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碰床,就靠在床邊打了幾個盹,早就醒來了在廚房歸置東西,這些人一來,安靜得就像孤冢的謝家就又生機盎然熱鬧了起來。 謝慧齊已經熬好了糙米粥等他們來喝了。 齊家哥哥那邊,謝慧齊想著昨晚給他送過去的葷菜居多,今早她就給熬了小米粥,又加了幾樣開胃的泡菜,一籠小籠包,都是她一早起來特意做的。 這時候天色尚早,眼看等會就要忙起來,廚房的灶坑也要開始動了,沒地方熱這幾樣算得上精致的東西,謝慧齊也顧不上許多了,把東西裝到籃子里合上蓋,打發了阿朔過去送,讓他問仔細了客棧老板齊大齊二住哪間房,把東西送到家人手里,莫要擾了齊家公子的安寧。 阿朔仔細地點了頭,“大姑娘你放心,我定會問仔細了的?!?/br> 他當然知道那齊家公子的身份有多大,對他們謝家的主子下人來說有多重要,豈會弄砸。 那廂東市客棧里齊君昀早就起了,正在看謝家姑娘給他的那本集兵法與武術于一身的書,他不日就要起程,不抓緊時間把這書看完記住了,就沒時間了。 謝家下人送了吃食來,他也沒出去。 是齊大見的那謝家下人,他提了食籃進來,看了眼主子,先試了吃食。 先前在謝家用膳,想來主子顧忌著是謝姑娘親手做的,又在一旁伺候著他,怕小姑娘臉皮薄,就沒讓他們去試菜,但這東西又經過了一道手,昨晚被人送過來的時候,齊大還是試了吃食,現在見主子沒發話,也還是試了一道,心下明白主子對那謝家姑娘也是諸多寬容了,想來主子還真是頗把她當世妹看待的。 主子看重的,最會給人臉面。 “行了……”見齊大把一碗粥都喝了下去,齊君昀擱下書放到一角,抬起衣袖淡道,“端水來?!?/br> 齊大忙轉身,把備好的擱在一邊的水端了過來。 齊君昀自行弄好袖子,把手放到冷冰冰的清水里清洗,跟齊大道,“等會你跟齊二抬棺入宅,找個機會跟謝家姑娘說一聲,讓她找個時機與我說幾句話,事關她要不要扶棺進京葬父之事,讓她謹慎機靈些,我午時入謝宅祭拜?!?/br> “小的知道了?!饼R大點頭,把水盆放下,趕緊把搭在手上的潔帕給了他家公子。 這還是那天謝家姑娘給他們的那條,齊大見他們身上帶的都用臟了,就把那三條明顯看著要比他們一路買的粗帕要好的帕子給毫不眨眼地順回來了。 “要是她答應了,你明日跟我走,齊二留下,你等會也把事情輕重跟齊二說明白了,他也不小了,跟著我也不少年了,”齊君昀擦干手,放下袖子,接過齊大雙手遞過來的筷子,“這事要是辦不妥,他就不用來見我了?!?/br> 齊大滿臉苦色,但不敢讓主子看見壞主子心情,低頭彎著腰道,“主子,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教訓他輕重?!?/br> 齊君昀朝他揮揮手,齊大悄悄地退了出去,輕輕地帶上門。 門內,齊公子執筷安靜用著早膳。 ☆、第22章 謝進元抬進他河西小宅的一路,河西鎮的百姓皆出門與他灑了一路的紙錢。 節度府的仵作也跟著過來了,進來就找到了謝家姑娘,那已經六十有余的老頭兒跪下給謝家姑娘磕了個頭,然后一言不發走了。 他的小徒弟怯性生地給謝慧齊塞了一包銅錢,也飛快地跑走了。 眾人不解。 齊大過來跟謝慧齊道,“謝家姑娘,借一步說話?!?/br> 謝慧齊茫然地跟了過去。 齊大跟謝慧齊說了在節度府里,謝大人尸體已不全,現放進新棺材里的是謝大人的一部份骨頭…… “呃……”謝慧齊聽了不明所以,倉促地抽了口氣,滿臉的空白。 齊大可憐地看著這個現在一陣風都可以把她吹散的可憐姑娘,接下來的話更是不忍說,卻不得不說,“我家主子昨日去看尸首才知曉,你父親的舊棺早被掀開了,尸體已不全,說是被人放了一群瘋狗吃了一大半,不過不是那魯仵作作的孽,但是在他眼皮下出事的,他剛那一跪是在向你謝罪,姑娘,你也別怪他,你父親的這些尸骨,還是他從瘋狗嘴里搶下來的?!?/br> 殺人不過頭點地,但人死了還要如此凌*辱,那仇已不是不共戴天可能說的了。 謝慧齊這時眼睛里全是淚,她拿袖子炒粗魯地把眼淚擦了,抓著一時之間疼得刺骨的喉嚨問,“那是誰作的孽?” 齊大聽她聲音凄厲得就像有人生生掐住了她的脖子,不忍地別過了頭,“是節府師爺黃智?!?/br> “蒼天……”謝慧齊已經無法忍受心中劇痛,她扶著木廊蹋了下來,一時之間身體更是疼得失控地抽搐了起來。 跟過來的紅豆看她倒下,她不明個中原由,但一看她家姑娘倒下在地上抽搐,看著格外可怖,她嚇得尖叫了起來,“姑娘,姑娘……” 有人聽到了叫聲,跑過來一看到此景也是觸目驚心,有那還沒完全慌神的嬸子忙扯著喉嚨喊跟謝家姑娘最親的王家伯娘,“王嫂子,王大嫂,謝家姑娘不好了,你快快過來,快快過來呀……” 寶丫娘被大家叫得以為出了什么大事,跌跌撞撞地過來,見謝家姑娘倒在地上全身發抖,牙齒咬得上下碰得咯咯作響,她嚇得忙撲了過去。 “姑娘兒啊,我的姑娘兒啊,你可別嚇伯娘……”寶丫娘被她嚇得也發了抖,忙抱住了她,掐著她的人中不放。 謝慧齊不斷地喘著氣,手指在地上挖得十指血鮮淋漓。 她不能倒,更不能病,父親剛剛進家門啊。 他已經沒有了全尸了,沒有了——但他還得有她啊。 謝慧齊哭出了聲,“哇……” 她哭得痛苦不堪,寶丫娘都被她哭得哭了起來,“姑娘兒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別嚇伯娘……” 這么個日子,她可不能倒下啊。 “……” ** 河西的黃沙在這日上午就揚起了灰塵。 東市街一大半的男人去了官府,就是辦著喪事的謝家靈堂,此時也是婦孺多,男人少。 他們在聽聞謝進元在節度府里被狗咬得尸首殘缺后,都沒有什么人高聲說什么,皆是默不作聲回家把鋤頭斧頭拿起,跟在領頭的人后面去了官府。 這個公道,就是多死幾個人,他們也是要回來的。 棺材雖已封了,但謝慧齊還是把棺材打開,把父親殘缺的骨頭接照他活著的時候睡著的樣子給他擺好了。 齊大說他們家主子來的時候,謝慧齊頷了頷首,朝身邊陪著她燒紙錢的寶丫娘道,“伯娘,麻煩你出去幫我看一會,我在堂屋里想跟我那世家哥哥說幾句話?!?/br> “應當的,我這就去?!比缛舨皇莵砹巳?,可能連根殘骨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