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跟他分手?！?/br>
    張小檀瞪著他，眼角還掛著眼淚，但是眼神兇狠， 手里沒動。

    周居翰也看著她，握著電話的手仍然按在她耳邊，臉上也半點兒表情沒有，又重復了一遍：“說啊，跟他分手?！?/br>
    “周居翰，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這樣就叫過分了？”他是真的笑了，攬了她的腰就往房間帶。

    張小檀發出更滲人的尖叫，雙腳并用地踢打起來。

    李成樞原本心急如焚，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小檀，你別怕，我馬上過來。他就是嚇唬你呢，他不敢把你怎么樣的。是不，周首長？”

    周居翰對著電話說：“來啊，我等著你來?！?/br>
    電話掛了，他把手機遞到她面前。

    張小檀沒動。

    “不開心了？”

    張小檀這一次認真地看向他。她就不明白了，換了任何一個人，被這樣侮辱會開心嗎？她以為自己至少是有點兒了解他的。

    事情都到哪份上了，他為什么還要這樣咄咄逼人呢？

    她到底是不擅長和他吵架的：“李師兄要過來了，你快走吧?！?/br>
    “我為什么要走？”他按了她的肩膀，低頭作勢要吻她。

    張小檀把頭別開，嫌惡地說：“留著你的口水去濕潤你女朋友吧！”忍到現在，她算是正兒八經懟了她一回。那種感覺——別提多舒坦了。

    張小檀忽然覺得，她也沒必要每次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他也沒什么了不起的。這是法治社會，他在他那作戰局里是個人物，可放眼整個北京城，他還能只手遮天了不成了？

    整個烏龜王八蛋。就算是嚇唬她的，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他憑什么呀？神經??！

    周居翰沒放過她臉上一丁點的表情變化，挑眉一笑：“有男朋友了就是不一樣啊，有底氣了?！?/br>
    張小檀抿著唇沒搭理他。

    可他偏偏耐心來了，伸手就按在她的唇上，指腹慢慢摩挲著她的唇：“就這么看我不順眼哪？”

    “請你自重?！?/br>
    “我哪里不自重了？”

    張小檀瞥他一眼，冷笑：“要不你現在打個電話讓解小姐過來，讓她扇我一巴掌，打我一頓？”

    周居翰斂了笑容：“解妍雅只是……我跟她沒什么關系?！?/br>
    “我沒興趣知道，咱們以后保持距離就好?！?/br>
    “如果我說不呢？”

    張小檀抬頭看了他一眼，分明想忍了的，可是嘴角還是扯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周首長，您這樣的身份，是不是要注意點兒??？搞三搞四的，不怕被人抓了把柄穿小鞋？”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我什么時候搞三搞四了？張小檀，話可得說明白了?！?/br>
    “不是嗎？你都有女朋友了！”

    “我什么時候……”他話還沒說完，李成樞就砸著門闖進來了。張小檀見他一臉怒火的模樣，連忙過去攔住他，“我沒怎么樣，你別跟他動手?！?/br>
    他一個成天待研究所里的，哪里是周居翰的對手??？

    周居翰轉了身，眼眸一抬一闔，打量他的姿態?？赡茄垌?，就是藏了那么點兒漫不經心的輕視。

    李成樞也不是個毛頭小子，也不生氣，只是笑著把張小檀撥到了身后：“您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女朋友住的地方來干嘛？”

    “敘舊?！敝芫雍舱f，“老朋友了，有些交心話，一直沒來得及說?！?/br>
    “什么舊非得大晚上過來敘??？”

    李成樞平日也是個挺穩的人，說話做事都很給人余地，今天卻像吃了炸藥，一句句含槍帶棒地不饒人?？上錾狭酥芫雍?，應對這種刁難，他向來是游刃有余的。

    他笑得頗有深意：“有些舊，還非得大晚上才能敘呢?！?/br>
    空氣冷了半刻。

    凡事點到即止，周居翰彎腰從桌上撈了車鑰匙，閑適地走出門去。走之前，他又停頓了半秒鐘，背對著她說：“張小檀，我等你的回音?！?/br>
    話說完，他就干凈利落地走了。

    張小檀心里還一頭霧水，李成樞就問她了：“什么回音？”

    張小檀搖頭。她是真不知道，方才他跟她說什么來著的？

    李成樞的臉色不大好看，不過還是安慰性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好好休息?！?/br>
    她“嗯”了聲，沒再開口了。

    ……

    回到研究所里后，李成樞有段日子都對她的態度怪怪的。張小檀是個很細膩敏感的人，嘴里不說，心里卻很明白，是那天的周居翰的話印在了他心里。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也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

    久而久之，大家都有疙瘩了。

    吃飯的時候，李成樞還是和她坐對面，看她菜打得少，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夾給她：“最近你又瘦了，多吃點兒?！?/br>
    張小檀低頭說“謝謝”。

    李成樞溫聲說：“別跟我這么客氣?！?/br>
    張小檀“嗯”了聲。

    曹佳瑩從后面擠過來，直接在李成樞身邊坐了：“大師兄，不介意我拼個桌吧？”

    李成樞破天荒地冷淡，一點不介意得罪她：“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有要緊事兒要談呢，您換個地方吧?！?/br>
    曹佳瑩被他這么直截了當地撂了臉，還是在張小檀面前，哪里還能呆得下去？飯盒也不要了，直接用跑的。

    李成樞才覺得心里舒坦了些。

    仔細一想，自己都覺得好笑。他什么時候需要在這種事情上找存在感了？還是，只要是個人，骨子里就有那么點兒劣根性呢？

    也許不管是涵養多好的人，總有那么一瞬會把負面情緒遷怒到別人身上。

    他深知這是不好的。

    深吸口氣，這下子是開門見山問她了：“小檀，你和周居翰是不是還有聯系？”

    張小檀握筷子的手一頓，慢慢抬起頭來，皺了皺眉：“你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崩畛蓸械坏囟⒅难劬?。

    張小檀深感受到了侮辱：“你覺得我是那種破壞別人感情，三心二意的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張小檀就樂了：“你一會兒說是，一會兒又說不是，那我問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確實沒有你有學問，但是大師兄，你也別跟我玩兒這些文字游戲?！?/br>
    她的聲音很大，周圍路過的人都望過來看他們了。

    李成樞皺起眉：“你別這樣?！?/br>
    “那我應該怎樣？”

    “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小檀——”李成樞頓了一頓，認認真真地看著她，語氣是語重心長的，“有些事情，總得有個結果，你要給我一個交代?！?/br>
    “你在逼我？”

    “是你應該逼一逼你自己?！?/br>
    張小檀徹底失聲。

    其實他說的并無道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