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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開起了酒莊,不咸不淡地過下去?!?/br> 一過,便是這些年。 若不是朋友有難,她也不會為了一百兩銀子就離開定居多年的落腳處。 蘇凌奇怪問她:“這么多年,你都沒有回去過?” 陳長平端坐在馬車上,手里握著韁繩,含笑回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我也奇怪,這么些年過去,我從來都沒想過家里,更別說回去了?!?/br> 她對朋友從來都是肝膽相照,然而對撫養自己長大的家里人卻全然沒什么感情。 蘇凌將頭縮了回去,在馬車里抓了一把瓜子,探出頭來分了陳長平一些,感興趣問她:“那你以前那么多年都在行走江湖,江湖里有什么好玩的?” 陳長平接過瓜子,驀然想起那十幾年的時光,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些許。 “江湖啊,大概就是,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明天的腦漿子就能涂在了你的腳下?!?/br> 蘇凌冷不丁被一嚇,差點把瓜子殼都咽了下去。 她們逆著風行走,耳邊額間的發絲都往后飛揚著,陳長平目光懷念,嘴角含笑,說出來的話卻不是什么溫情脈脈之語。 “小姑娘啊,你別看書里寫的那些什么快意恩仇?;旖哪?,大多沒什么真本事,有些和土匪也沒區別,什么三教九流也敢腆著臉稱呼自己某某大俠,打架全憑人多。那些小王八蛋,只怕是手指上劃破了一個口子都要哭爹喊娘?!?/br> 江湖不好混吶。 蘇凌又問:“那有真本事的不混江湖,混什么呢?” 她們趕了一天的路,此刻夕陽西下,另一邊已經出現一顆星星。陳長平的眼睛瞇了瞇,看向天邊的殘陽,說道:“這世上,有真本事的都死啦?!?/br> 蘇凌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心道果然同代相輕,也就不再問,轉回頭去收拾起馬車上的東西。 晚上找不到投宿的店,須得在馬車上過夜。 陳長平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自語道:“如果顧音還在世的話,這世上也不至于都是草包大行其道?!?/br> 微風將她的話語吹散在半空中,余下絲絲遺憾。 蘇凌勤勞地將馬車里的箱子并排鋪好,目測這應該能擠得下她們兩人,又放高了聲音問:“陳姐,附近有沒有什么小河的,可以洗個澡?” 陳長平莞爾一笑,“你可千萬別亂來,有些小河看起來平平無奇,里面深著呢,水也不干凈。先忍忍,兩天之后我們就可以抵達一個小鎮子,屆時你再洗?!?/br> 蘇凌聽說不能洗澡,有點不開心,但轉眼又興致勃勃地問她:“那也行吧,陳姐,咱們今晚吃什么?” 夜幕已經悄悄籠罩下來,陳長平嗅著空氣里的味道,身形有些緊繃。片刻后才回了蘇凌的話:“干糧?!?/br> 蘇凌有些失望,她原本指望著能去打幾只野味來著。 以前看那些探險節目,別人看主持人探險,她專門看主持人吃啥,并且看得口水直流。 陳長平下來,徒步將兩匹馬拉到路旁的小樹林里面,找了根比較粗壯的樹干,將兩匹馬拴在上面。 等楚言再探出來的時候,陳姐已經不在了。 “你今晚在馬車里面千萬不要出來,我在外面。記住,如果你出來了,我不一定能管得了你?!?/br> 聲音自頭頂傳來,蘇凌疑惑往上看去,也就只能樹上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遲疑道:“陳姐——” “待在里面,不要出來?!?/br> 天黑得很快,暮色籠罩,小樹林里清冷的聲音似乎還在回蕩。 蘇凌抿了抿唇,還是小心的回了馬車里,心里不住打鼓。 她這時才有些后知后覺,陳長平這一路上談吐不凡,甚至口氣有些過于狂妄了,就算以前是個行走江湖的女俠,也有些不對勁。 外面風聲陣陣,陳長平似乎整個人融入了自然里,聽不到任何聲音。蘇凌不安的抱膝坐在馬車里,有些緊張。 原本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所以想要雇一個女車夫,總覺得這樣會保險一點,沒成想,看起來這個女車夫居然不簡單。 突然,一聲細長的金屬震鳴自馬車后方傳來,打斷了蘇凌的擔憂。 她頭皮一緊,下意識地將自己抱得又緊了一些,側耳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罪人木水清,你還敢出來?!?/br> 男人的聲音,稍嫌細長,好像有一道利光扎入心中,無端就叫人起了心慌。 “算你們能耐?!?/br> 說話的是陳姐,準確地說,是剛剛男人口中的木水清。 反派不一定總死于話多,這兩人才說了兩句話,不待蘇凌細聽,便用一陣金屬碰撞的崢鳴聲打斷了對話。 蘇凌忍不住想偷偷扒開窗戶簾子看一看外面,但是總記著陳姐的話,又不敢,只能一陣心慌地呆在馬車里,祈禱著外面的狀況。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刀劍聲似乎是變得弱了一些,好像是一方變得弱了,另一方步步緊逼。 她還是沒忍住,趴在了窗戶邊,仔細地掀開一點點簾子,而后立刻被一道血濺在了臉上。 陳姐一把劍橫在了窗戶面前,將蘇凌掀開的簾子又挑了回去,微斥道:“小姑娘,不是叫你不要看?!?/br> 看了,會做噩夢的。 她的話音剛落,卻不防那倒下的殺手突然掙扎著從衣服里取出了一個圓柱狀的物體,水木清瞬間將手里長劍投了出去——晚了一步。 長劍穿過了rou體,將男人的手臂死死釘在了地上。而天上也立即盛開出絢爛的煙花,就連在馬車里的蘇凌,也聽見了煙花盛開那刺耳的聲音。 那是一個骷髏頭的煙花,花滿堂的專屬。 花滿堂,是當今最大的刺客組織。 蘇凌在里面心驚膽戰,只覺似乎聽見了煙花聲音以后,外面便只余陳姐的粗氣聲,但不知為何,卻直覺越發不安。 月黑風高殺人夜。 木水清一言不發,走過去將被拴著的馬解開,重新坐上了車夫的位置。 她說:“小姑娘,我們可能要連夜趕路了?!?/br> 蘇凌在馬車里,只覺得心都要跳進了嗓子眼,“你……不跟我說一下這什么情況?” 她忽而想起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