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事忙完了嗎?” “嗯,我們可以走了?!彼?。 說完,他轉身去找開門的把手,木子走過去,緊挨著他身體的一邊,先把門打開了。她拉開門,一邊帶著陸頫后退,給門板留下空間。 “我們現在走不用跟沈醫生說一下???” 兩人一同走出去,在走廊上,陸頫用盲杖探路前行,一邊回答她:“等下讓萬叔給他打電話——你還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我……我不知道?!彼粫r也想不出什么好去處,她平日和同學去的地方都是陸頫不能去的,可是她又不想和陸頫太早分開,于是說,“你想去什么地方嗎?我可以陪你去,我不想這么早就回學校?!?/br> 陸頫表示了解地點頭。 上車之后,萬叔把兩個人送到了江嶺老城區的一條街道上。這里木子也來過,但是是和徐雯來這邊吃東西。 這時和陸頫站在街邊,她倒有些疑惑。 然后陸頫便帶著她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曲徑通幽,在深巷處,一座圖書館映入眼簾。 但不細看也不能發現這里是圖書館,沒有大門,只有一個狹窄的樓梯入口,入口旁的墻壁上掛著一塊長形的牌子,上面正楷寫著:江嶺縣縣立圖書館。 她和陸頫慢慢上樓,才發現圖書館是三層式的,一樓是兒童讀物借閱室,二樓是盲人室,三樓是圖書館。 他們要去的地方就是二樓的盲人圖書館。 木子走得比他快,到室前,才發現門是關著的。她回頭看他:“陸頫哥哥,門沒有開誒?!?/br> 陸頫聞言,停下了腳步,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鐘表,明白過來。 “還沒到時間開門,我們先在外邊等一下?!?/br> “好?!?/br> 兩人在室外的休息長椅上坐下。陸頫坐的時候依舊一絲不茍,背挺得筆直。木子見狀也不好軟趴趴坐著,只能學著他,坐得端正起來。 這一樓的館外有一個露天的人工水池,里面堆了小型的假山,池里投了幾條魚,木子不懂,分不出魚的種類,但她有些好奇,便起身走到水池旁,停駐了仔細觀察。 池面飄著的魚食也沒有魚去爭,它們只是聚在一起,倏爾穿過假山下的空洞。 假山上纏著一些裝飾用的彩燈,這會兒太陽已經出來了,彩燈只能發出微弱的光。殘光斑斑點點印在水面上,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看到彩燈,木子突然想起今天是圣誕。 她又坐了回去,午后的陽光,落一些在陸頫身上,又落一些在她身上。這一刻她才感覺到平等。 她看著前方,開口問身邊的人:“陸頫哥哥,昨天晚上你有吃蘋果嗎?” “沒有?!彼麚u頭,“你想吃蘋果啦?” “不是啦?!彼α诵?,“昨天是平安夜,平安夜不都要吃蘋果嗎?” 她說完,覺得自己傻乎乎的,不禁咧嘴笑了。 快樂的情緒會傳染,陸頫也感受到了身邊人的開心,不自覺也彎唇一笑。 木子聽見他的笑聲,身子前傾,去看他的側顏。 他眼睛睜開著,陽光斑駁灑落在他的臉頰上,奇異的好看。他的眼睛雖然看不見,可是卻盛滿了光,正常人是不能這樣的——直視太陽,會刺人的眼睛。 她又再次想起沈安和的話。 她深呼吸一下,語速緩緩地問:“你跟沈醫生認識很久了吧,他和我說,你們在美國就認識了?!?/br> “嗯?!彼c頭承認 ,不過這本身就沒什么好隱瞞的,“在美國的時候他就一直是我的主治醫生,不過他來幫我治療眼睛,是屈才了?!?/br> “什么意思???”木子對他的話,懂一點,但又不是太懂。 “他是眼科方面的專家,沒理由一直在我身上耗費精力,我以前勸過他,也阻止過他來江嶺,但是他都不聽?!?/br> “后來呢?” 為什么他還是來了江嶺?似乎還留了下來。 “后來他就到這邊來了,然后遇見了他現在的妻子?!彼f到這里,竟有幾分少年氣地笑了笑,“這下我就不用催他走了?!?/br> “原來沈醫生結婚啦?”木子驚訝地喊道,這是她沒想到的事情。她細細把這個事實在腦海里回溯一遍,又覺得合情合理。 難怪他看起來比陸頫老成許多。 “是啊?!彼麑δ咀幽捏@訝還有些不解,問道,“你好像很驚訝?” 木子嘟囔著說:“他說他跟你一樣的年紀,可你還那么年輕,一點也不像是可以結婚了的人?!?/br> 陸頫聽完,笑了,說:“那是他唬你這種小孩子,他比我要年長幾歲?!?/br> “噢?!蹦咀用靼走^來,后才挑起陸頫話里的用詞來,“我說了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年可十七啦,虛歲十八?!?/br> “對,你十七歲了?!彼锌艘痪?,眼睛也隨即閉上了,似乎在品味這個詞。 木子想起自己,不禁哀嘆一句:“我十七歲了,還是成績不好呢?!?/br> 陸頫聽了,長久沒有接話,空間里只有圖書館隔壁公園傳來的麻雀的鳴叫聲。 “我十七歲的時候,每天都想著怎樣死最好?!彼麩o奈地搖了搖頭,臉上笑容不褪,卻增添了幾分苦澀意。 “為什么???” 木子大概知道答案,可是她想知道更多。她不知這算不算傷口撒鹽,可她明白一個道理,是有些話不說來,憋在心里也會變質發臭。 她等著陸頫的回答。 陸頫卻說:“你哪里來的那么多為什么?” 木子不說話了——陸頫不愿意告訴她,她心里有些失落,默默將頭垂下了。 “我十七歲的時候,才有意識自己與周圍人不同?!彼嚾婚_口。 “嗯?”木子猛地抬頭,眼睛里再次綴上光亮,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欣喜。 他稍稍放松了姿勢,沒有坐的那樣直了,背微微靠著椅背,但也不顯懶散。 “那年我們家隔壁院子搬來了一戶人家,他們家有個小孩,比我小一歲,十六歲,讀高一?!?/br> “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聽見隔壁有人在笑在說話,覺得他們還挺吵的。直到有一天,我在院子里曬太陽,有個東西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砸在了我腿上?!?/br> “我看不見,本來不想計較,然后有個聲音跟我說‘你是誰???怎么不出去和我們玩’。沒等我說話,另外一個聲音說‘你別傻啊,我mama說,陸頫他跟我不一樣,他眼睛是瞎的’?!?/br> “我后來一直在想,有什么不一樣。那一年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還好是想通了?!?/br> “十七歲,直到那個年紀,我才知道自己是個瞎子?!?/br> 他自嘲地笑了笑,說到這里木子以為他不會再說下去了,但他沒有停下。 回憶是個煎熬的過程。 “我十七歲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