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還是孩童，而兒時的記憶雖然模糊雖然短暫，但總有那么些珍貴回憶在經歷了時間的淘洗后沉淀在了心中。

    這么些年里，除了“雨涵”這個名字她還時常在心中念起，而那些溫暖回憶，她早已學會不去觸碰。

    望著白云尊者，永夜點頭笑道：“雨涵，很好聽的名字?！?/br>
    永夜轉身望著天山峰頂，緩緩說道：“在天宮，五衣長老們死后，就都會葬在這里，而尊者們又會繼承長老之位。在江湖中，世人只知天宮有五衣長老有五位尊者，但他們都應該擁有自己的名字?！?/br>
    永夜又望著白云尊者，微微笑道：“希望天宮能在你手中發揚?！?/br>
    白雪飄飄，永夜踏著雪花向天山下飄然而去。

    在這一刻里，永夜知道了白云尊者真正的名字，可他卻不知道雨涵在這一刻里有著怎樣的情感。

    天山峰頂，白云尊者望著永夜宮主漸漸離去的背影，在這一刻，她心中流過悲傷，她感到自己心中有一份珍貴永遠的失去了。

    她想要抓住，可她眼前就只有冰雪，就只有寒風。

    寒風凜冽，而風雪中，白云尊者眼旁的淚水化作了晶瑩的雪花，緩緩地飄落在了雪地里，而她輕輕地念著自己的名字，“雨涵?！?/br>
    （二）

    這一天，北辰帝國的天空灰蒙蒙，而雪花依舊在寒風中飄舞著。

    這一天，北辰帝國內依舊有虔誠的信徒向著天宮匍匐、叩首、虔誠地祈禱。

    這一天，永夜、林清風和五衣長老離開了天宮，而他們向著南方，向著東洛帝國而去。

    漫天飛雪里，他們經過了許多的城市，而最后，他們來到了永樂城。

    在這里，林清風拜祭了他的父母。在這里，林清風去了穆家，而他知道天宮沒有將穆家覆滅，卻是因為夜大哥在顧念著他，而夜大哥知道他心中猶有牽掛。最后，林清風雖然沒有看見穆嫣然，可他心中的遺憾已經了卻。

    一路向南而去，當眾人就要踏入東洛帝國的疆土時，永夜向北遙望著，而他心里知道：   這一別，自己恐怕再也不會回到北辰帝國了。

    這一刻，永夜想起了草原上那舒爽的風、奔跑的駿馬、彎彎的小河、圣潔的雪山，想起了那林間的歡唱和美麗的歌聲，還有那一件件快樂或悲傷的事和那有著不同故事的人。

    永夜知道，明年春天，被白雪覆蓋的大草原又會煥發出新綠，駿馬奔馳，而清晨，林間的杜鵑鳥總會快樂地歌唱，草原上也總會飄蕩著美麗的歌聲。

    永夜俊朗的臉龐上有著微笑，可在他心里，他多想能夠看見這樣的美麗。

    耳旁寒風呼嘯，而在眾人身后的是被白雪覆蓋的遼闊草原，而白色草原正等待著明年的春天。

    ——

    西風啊，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第66章  猶記亂紅影里誓三生（1）

    （一）

    祥城外，車轔轔、馬蕭蕭，進出城門的行人絡繹不絕。

    昨日，祥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而今天，祥城的天空雖然依舊陰沉著，但人們卻都有著愉快的心情。孩童們堆著雪人，捧著雪球打著雪仗。而有的富貴人家，卻乘著車馬帶著酒食出城欣賞雪景去了。

    昨日雖落了一日的白雪，但今天，祥城外并不是一片銀裝素裹的美麗風景。大地被一層薄薄的白雪輕輕覆蓋著，每一個印跡處的雪花都和泥土混合成了黑灰色，而再過三五個時辰，這層白雪就將消融。遠處樹木上還掛著些雪花，而遠山，也只有山尖是白色的。

    外面的世界只被白雪點染了一絲晶瑩，但祥城中的人們這般歡樂，卻只是因為歷經了一年的等待，他們又看見了潔白的雪花。而這場雪花也讓祥城中的人們知道：冬天已經來臨了。

    而對祥城中的人們來說，雪花總可以讓他們感到快樂，而人們對雪花也總有著不一樣的情感。

    “希律律?！毕槌峭?，幾匹健馬輕嘶，卻是永夜一行人來到了祥城。

    林清風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永夜坐在中間的馬車上，而五衣長老騎馬跟在馬車的后面。這次出行，五衣長老們卻都穿著白色的棉袍，而這也是行人并沒有認出他們是五衣長老的原因。

    看著眼前的祥城，林清風知道這座城市是東洛帝國的人們為了紀念武神楚天秋而修建的，而這里不僅走出了武神楚天秋，也走出了武林神話楚天行。林清風不知道他們有著怎樣的故事，而現在，武神楚天秋已成為了歷史，而武林神話楚天行在東洛帝國的人們眼中卻是嘲諷辱罵的對象。

    風帶著些冰寒從臉龐吹過，林清風知道這座城市里有著夜大哥的許多故事。

    林清風堅毅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爽朗的笑容，雪后的祥城仿佛披上了一件白紗，帶著一絲朦朧。而這一刻，林清風的心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不是悲傷，也不是歡喜。

    他想走進這座城市，想知道夜大哥在這里的故事，想知道夜大哥和雪見的故事。

    看著眼前巍峨的城墻和往來的行人，林清風翻身下馬走到后面的馬車旁，聲音里帶著幾絲興奮，“夜大哥，祥城到了！”

    馬車里，永夜掀開車簾走下了馬車。

    當冷風帶著異香迎面撲來時，永夜微微地笑著。

    耳旁是行人的歡聲笑語，永夜知道冰冷的雪花為祥城帶來的不是寒冷，而是美麗而是歡樂，而每當冬季來臨時，祥城中的人們總是這般歡樂。

    冷風中的笑語，冷風中的異香，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可這一切卻又都是那樣的陌生。

    對永夜來說，祥城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腦海中的記憶一樣，未曾改變過。

    可對祥城來說，永夜卻已如一個陌生人般，只是在不經意間來到了這座城市。

    這一刻，永夜就站在祥城下，可永夜卻感受到了一種遙遠，一種比身在異鄉還遙遠的距離。

    巍峨的城墻下，永夜只是凝注了片刻后就轉身掀開了車簾，俯身進入了馬車里，“走吧，進城，去將軍府?！?/br>
    這一刻，永夜心中的情緒還是有了一絲起伏，可這一刻，永夜就只是淺淺地笑著，而那帶著枷鎖的回憶在他腦海中閃爍了霎那后，他只是這般輕輕地說道。

    祥城外，永夜一行人緩緩地進入了城中，而往來的行人依舊歡聲笑談，卻沒有誰發現那曾佇立在城墻下的白衣少年他俊朗臉龐上那閃過的一絲悲傷。

    （二）

    將軍府中，飛虎將軍楊戰看著眼前的永夜，瞪大的雙眼里閃爍著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