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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起來,仔仔細細地擦干——團團還太小,在她身上不宜用法術烘干。 此時日頭正將沉落西山,昏黃的太陽給一人一貓鍍上了橘色的光芒,紀琯紓眼神溫柔認真,亮過東邊剛起的星辰,紀嬛眼中滿是信賴與眷戀,暖過山嵐間夕陽的余暉。 離朱看著這樣一個場景,鼻頭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終于有人能卸他一身風塵,去他一腔孤傲,只是小小的身軀,卻補了他心中偌大的空白。 紀琯紓給團團擦干凈毛,又招了招手,從袖里乾坤取出一塊又大又軟的新毛巾,把小團子裹一裹塞進懷里。此時月亮已經悄悄爬上半空,夜蟲唱著輕快的小曲兒,被暖融融的晚風送到耳畔。紀琯紓看到懷里的貓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便捏捏她的rou墊兒:“莫睡,當心著涼?!笨粗垉貉劬θ耘f一點點兒瞇了起來,他失笑,“小懶蟲,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團團聽見這句話,當即來了精神??粗呛诹亮恋难壑樽?,紀琯紓緩緩開口: “你可知,這山海之內,昆侖為尊,是山海之主——帝江神君的下都,那里名門望族、異獸神禽、能人異士、三教九流眾集。在這一眾龐雜勢力間,三大家族成三足鼎立之勢:陸吾一族多威猛神獸,掌管城防;欽原為鳥族,聯絡天下諸禽;沙棠一族為草木,性溫和,擅醫術。除此之外,吳林也算是頂尖門閥,尤其是吳林之女,有山海史以來便嫁在各家大族,是以此族地位萬年以來,都分外牢固?!?/br>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貓主子們洗起澡來老是生無可戀 ☆、留不住你 近千年來,山海間異獸輩出,時局動蕩,不少神山主君、神水水君都生出了不臣之心。但當今帝江神君也非等閑之輩,依靠昆侖世家大族的雄厚實力,將四處的反叛一一鎮壓。對于那些實力雄厚的神君,帝江則防患于未然,令其送質子于昆侖,成年之后方可回還。 北山有帶山,產神玉,通行天下,自然也為帝江所忌。帶山神君荒yin,卻生了一份風流性子,寵妾妃嬪無數。一日,某寵姬臨盆難產,神君本就深感此子晦氣,恰逢昆侖召質子入都的消息傳來,這個新生命的前途就這么被草率地決定了。帶山神君并未看一眼新生的小獸,只是那寵姬拼死誕下子嗣,卻得來這么一個消息,頓時心神俱裂。 她將剛出生的小獸捧在臂彎,半點不介意血色臟污,唱著自己族內流傳已久的歌謠:“荒荒漠漠,螢草飛;飛出祁山,馬兒追... ...琯玉幽幽,紓我懷?!笔橇?,這只小獸繼承了母族的血統,是只健康的小馬,只是額間生了一角,是故不易誕出。母親欣喜地道:“吾兒天生玉質,必成大器,便叫你... ...琯紓如何!” 寵姬笑著唱著,卻漸漸落下淚來,她拼著性命誕下的孩子還如此幼小,便要面對未卜的前途,叫做娘的如何能不憂心。忽然,她想起了族間流傳已久的秘術——固魂術。 神駒一族自古以巫覡見長,可獻祭自己的神魂,換得被獻祭之人神魂之力倍增,是以被四處捉捕拘禁。到了她這一代,已然只剩下這母子二人了。 寵姬想到這里,將臉頰貼上懷中的小獸,希望用自己最后的母愛溫暖這個小生命:“我兒,望你前途順利。母親無用,阻止不了這一切,也給不了你什么。只有這條命,吾兒權且拿去——”懷中的小獸似是感到了什么,不安地嗚咽著,但是阻止不了母親口中蒼涼的古老咒語:“魂兮定兮,以我所列,愿祭神魂,護佑此人... ...” 團團正聽得入神,便看到紀琯紓眼角似乎閃著亮晶晶的光。她掙脫大毛巾,撲上紀琯紓的肩頭,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眼角:“琯琯,你眼睛里的星星溢出來啦!”又舔了舔,團團驕傲地宣布自己的發現:“琯琯眼睛里的星星是咸的!” 紀琯紓聞言,許久不曾說話,只是把臉輕輕地側過,像是要從團團暖和的皮毛里汲取溫度。良久,他再次開口,聲音里竟是有了一絲顫抖:“團團,你看到了我眼中的星光... ...可是你知道,星星都是生長在黑夜里的。你可討厭黑暗?” 團團再舔舔:“琯琯就是琯琯,只要是琯琯,我都喜歡?!?/br> 紀琯紓只覺得這一切都太過美好,美好得他的下半截故事,沒有辦法講出口。他只希望再等等,等自己用加倍的好把這只貓兒拴在身邊,再讓她知道那些齷齪。 他從懷里取出一塊亮閃閃的東西,放在團團眼前:“可喜歡?”團團左瞧右看,拿兩只前爪按住,便要咬上去,被紀琯紓笑著制止:“小饞貓!” 紀琯紓把團團塞回懷里,眼神繾綣:“團團,你喜歡何種形狀?”還未等她回答,琯紓便自己搖了搖頭,“是了,球形總不會錯?!边@可惹怒了小團子,她憤怒地舉起自己的爪子,用剛學的有限詞匯艱難抗議:“琯琯,壞!” 紀琯紓笑著抓住團團的小爪爪,把她翻了個個兒,看著她露著綿乎乎的小肚皮在自己膝頭張牙舞爪,笑容寵溺:“我也覺得不好,剛過易折,圓滿易缺,你已經叫了團團,若再給你打個球形,怕是... ...留不住你?!眻F團聽到他語氣中的幾許落寞,伸出小舌頭,輕輕舔著紀琯紓的手,接著一句話便把紀琯紓逗得笑出聲來:“不洗澡,就永遠不離開琯琯?!?/br> 作者有話要說: 紀琯紓也是個可憐人 歌謠是自己編的可能有點幼稚(*^▽^*) ☆、鈴兒響叮當 琯紓被她逗笑了,玉管般的指尖捻做一個造物訣,便看得那塊金屬被璀璨的光芒包圍,漸漸形成一條鏈子,上面掛著幾個亮晶晶的鈴鐺。他招手收來那條鏈子,小心地掛在團團的脖子上:“你體內的玄火之毒已被離朱的陽火壓制克化,只是這失魂之癥有些麻煩。不過不必擔心,我定會勸得離朱助你修復神魂?!?/br> 團團似懂非懂,拿爪子撥動胸前金銀交織的鈴鐺,看著爪間溢出點點光華。 “這是峚山上的瑾瑜之玉,其質堅粟精密,濁澤有而色,合天地間陰陽五氣而成金銀之色,鎮魂之效最是明顯?!?/br> 團團大概還不懂這些,她只是被圓溜溜的鈴鐺吸引了目光,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琯紓見此只是笑笑,直到夜色轉涼,才抱起她回了臥室。 只是這樣美的月色之下,仍然有人夜不能寐。 淑儀坐在院中的桂樹下,看著靡靡花瓣飄飛而下,伸手接住一片,竟是人比花嬌。 今天妙儀說知道了紀琯紓的下落,實實把她嚇了一跳。他從自請下凡以來,已經百年音訊全無,為何在前幾天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