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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穿好衣袍,祁諳順手給他整理腰封。 榕桓想要拒絕,但見她面色不好,便由著她去了。 “今兒早上,我讓衛葉把府里的仆人全都打發走了?!遍呕嘎氏却蚱瞥聊?。 祁諳垂頭整理著他腰間的玉佩,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那日你來王府的事情,十六已經跟我說了?!彼鹣冗€不太明白為何兩人初見時,她對他那么大的怨言,原來竟還有這個根結。 將那玉佩擺到自己看的順眼的位置,祁諳終于抬起頭,“其實錢坤也算盡責?!?/br> 榕桓看著她一本正經的小臉,突然挑了一下眉,“那我讓衛葉把他叫回來?!闭f著就要伸手喚人。 祁諳飛快的抱住他的胳膊,假笑,“君子豈能出爾反爾?!彼匀恢厘X坤是留不得的,若這王府他們不住,誰來打理都無妨,可既然他們住了,這王府便是家了,家里自然要由信得過且忠心的人來打理的。 榕桓不著痕跡的將胳膊從她手里抽出來,走到木盆前,“昨夜,府衙里送來了劫糧一案的卷宗,我看了看,給你做了梗概,你得空瞧瞧,這幾日便要開堂審案了。 “兄長可有看出什么?”祁諳越過他,先他一步將細布放在水中浸濕。 “卷宗上沒什么有用的線索,但是有些細節你還是要瞧瞧的,以防在公堂上出了岔子?!被噬线@幾年一直在推行女子恩科,只是效果并不顯著,這次皇上既然委派諳兒做欽差,想來也是想借諳兒表明朝廷推行新政的決心。 祁諳點點頭,抬眸看他,“你坐下,我幫你擦臉?!被ㄊ宓乃幒芄苡?,不過一夜,他臉上的鞭痕已經結痂。 榕桓躲開她伸過來的手,拿走她手中的絹布,有些不自然道,“我自己來便好?!?/br> 祁諳看著空落落的手,想了想,突然偏頭瞧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雖然時隔四年,但是有些東西還是沒有改變的,就像現在,只要她看著他,他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榕桓握緊了著手里的絹布,那上面受了熱水的氤氳,在手心里有些悶熱。 “諳兒,我要同你約法三章?!遍呕附K于下定決心,有些事情是要攤開來說明白了。 他不再是一個不懂世事的少年,她也不再是那個襁褓里粉嫩的小團子。 “嗯?”祁諳疑惑,不知他想說什么,語氣竟這般鄭重其事。 榕桓別來眼睛看向窗外的桃花,雙手負在身后,聲音平板,“一,日后進我房間,定要先敲門,得到我的允許方能進?!?/br> 祁諳眸子閃了一下。 “二?!遍呕父纱噢D過身背對著她,“不經我允許,不能毫無顧忌的...” 不要毫無顧忌的對我動手動腳。 榕桓頓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辭,才接著道,“...靠近我?!?/br> 祁諳皺了皺鼻子。 “三....”榕桓眉頭微蹙。 “三是什么?”祁諳學他的樣子背著手,轉到他身前,踮著腳尖努力與他對視,“兄長,三是什么?” 她身上帶著好聞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在他的鼻息間環繞不散,那絹布明明已經涼了,手中卻像是握了一盆炭火,熱的燙人。 喉頭動了動,榕桓干咳一聲,“三等我想起來再補充,你先做到前兩點?!?/br> 祁諳想了半天,乖巧的點了點頭。 榕桓說不清心里什么感覺,明明是他提出來的,不知為何,竟有些失落,背在身后的手越發緊了。 祁諳見他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輕輕哼了一聲,突然從他手里抽出那絹布,撩袍踏上椅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然后將絹布呼在了他沒受傷的半邊臉上,用力擦著,兇巴巴,“我不,我偏不?!?/br> ...... 榕桓被迫仰起頭,有些無力。 作者有話要說: 榕桓:有些話,我就是說說,你聽不聽,我管不著。 祁諳:有些話,我就是聽聽,你說不說,不關我事。 說一下更新時間,因為是晚上碼字,一般更新時間會在十點半左右,有時可能早些,有時晚些,如果當天不更新,會在文案請假,大家看更新時稍微注意一下就好。 也不是經常請假,偶爾一天,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愛你們,么么噠! 第20章 碧波漾 祁諳這兩日一直待在芳林居里看劫糧的卷宗,榕桓自然也在,教她一些審案時應該注意的細節。 那個來泉州收糧的如玉小公子變成了大渝的長公主殿下,一時之間在泉州傳的沸沸揚揚。 長公主殿下打小被皇上許給了祁王爺,這是整個大渝都知道的,聽聞公主殿下此時就住在祁王府,一時之間拜帖如雪花一般飛向了祁王府。 祁王府里的仆人都被遣散了,祁王府守門的侍衛變成了十三和十六。 讓人聞風喪膽,能止小兒夜哭的幽云三十六騎落魄至此,也是讓人唏噓。 十六閑來無事,找了個火盆放在大門處,送來一張帖子,便當著來送拜帖的人的面把帖子燒了,看著來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十六覺得心情甚是美好。 十三看的嘴角直抽抽,“十六弟,你有點兒兇殘??!” 十六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我們小公子向來如此,你們這些跟著王爺的人是無法理解的?!?/br> 不知為何,十三覺得十六的話中充滿了惡意。 當然也有帖子被送到了祁諳的書案上,比如知府大人的,岑香月的,溪棹的,還有幾個泉州的權貴。 榕桓隨手翻了翻那些帖子,“想見誰?” 祁諳埋頭苦讀,“誰也不見,燒了吧?!?/br> 十六興高采烈的捧著帖子走了。 一室的安靜被十六攪動了波瀾后再一次回歸靜寂。 榕桓坐在窗邊飲茶,窗子半開著,他靠在椅子上,一手執書,一手撫著杯盞,沒有受傷的側臉如玉雕一般潤澤。 從祁諳這里望過去,茶香裊裊,花瓣隨微風飄落,打著旋的落入池水中。 一池湖水碧波漾,半枝桃花入窗欞,君子玉面傾春-色。 祁諳咬著筆桿看的出神。 “昨夜你去大牢審問梁飛平父子了?”窗邊的人突然抬眸看向她。 祁諳絲毫沒有被人抓到的窘迫感,淡然的搖搖頭,“沒有?!?/br> “他招了嗎?”榕桓仿佛沒聽到她的回答。 祁諳一手撐腮,繼續盯著他瞧,“誰告訴你的?十六?二十二?還是衛葉?” 榕桓端起一杯茶走過去,放在她手邊,曲起手指敲敲桌案,“別分心?!?/br> 祁諳吐吐舌,低下頭繼續去看那些卷宗,他既然都知道她昨夜去了大牢,自然也知道梁飛平招沒招了,還問她,哼! 祁諳不抬頭也知道他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這讓她想起了小時候,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