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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放下了筷子,祁諳似有所覺,“父皇,可是出什么事兒了?” 皇帝略一沉吟,也沒有隱瞞,“送往臨門關的糧草在泉州蒲蘭山被人劫了?!?/br> 祁諳的眸子頓時暗了下來,手指撫上了腰間的玉佩,“泉州蒲蘭山?” 皇帝的面色也很是不好,“消息傳到帝京只路上的行程便要二十多日,桓兒那里怕是已經塵埃落定了?!?/br> 皇帝眸子幽深,對崔銓擺手,“馬上宣定國公進宮?!倍▏腔屎竽锬锏母赣H,這些年最得皇帝信任。 祁諳抬眸,“父皇是要同外祖父商量派欽差去泉州一事嗎?” “對?!被实埸c頭,泉州這個地界他早就想好好查查了。 祁諳食指敲打著腰間的玉佩,突然綻開一抹笑意,“父皇覺得兒臣可能擔此重任?” “你?”皇帝幽深的眸子看過來。 “對,便是兒臣?!逼钪O站起身在皇帝面前轉了一圈,“父皇覺得兒臣如何?” 皇帝眼中情緒意味不明。 祁諳蹲在他身邊,仰眸看他,“父皇一直想要開女子恩科,此次事情也算一個契機,女子為何不能做欽差?女子為何不能考恩科?便讓兒臣來做大渝第一人,為父皇的新政來開疆擴土,如何?” 皇帝白皙的手指敲打著桌案,依舊沒說話。 與皇帝在一起生活了快要二十年的皇后知道他已經做了決定,因為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掩飾不住的贊賞與驕傲。 皇后嘆了一口氣,女兒女兒不能養在身邊,一年也見不到幾次,兒子不過十多歲時便又被皇帝打發出宮歷練,她這一雙兒女都不能時常相見,她心中怎能舍得。 祁諳轉眸看她,“母后,邊境糧草之事向來都是兒臣經手,此次出了這么大的問題,兒臣自然是要親自前往的,再者,兄長年前來信函說讓兒臣往泉州去尋他,算算也到日子了?!彼闫饋?,她已有四年沒有見到自家兄長了。 對于一雙兒女之事,皇帝對皇后向來心中有愧,自桌下握住她的手,輕輕拍打以示安慰。 “既然諳兒想要去做,父皇自然全力支持?!被实塾H手將祁諳扶起來,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番,眼前的女子笑意吟吟,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卻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玲瓏心。 皇后見塵埃落定,握住祁諳的手,無奈的囑咐,“諳兒在外定要小心謹慎,萬萬不可莽撞行事?!?/br> “知道了,母后?!逼钪O對皇后綻出一抹燦若琉璃的笑容。 皇上攬住皇后的腰身,眸中有無奈,有愧疚,更多的是驕傲,他的女兒從來不是養在深閨的嬌小姐,她心中自有她的天下。 **** 祁諳自帝京到達泉州已是三月底。 青山巍峨,泉水叮咚,花紅柳綠,一派春光,這泉州當真是個好地方。 祁諳的馬車進了泉州城時已是午后,街上行人漸少,路邊賣吃食的攤主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一派慵懶之態。 泉州雖臨邊境,但卻并非邊境腹地,且屬于邊境處最大的州府,是這些年的征戰也從未影響泉州,在這兵荒馬亂的邊境,泉州像是被蠶蛹包裹了起來,過著自己安穩的小日子。 毫不起眼的平頂馬車停了下來,車夫下車到路邊問路,賣饅頭的小哥往遠處指著,比劃了半天,車夫才恍然大悟的對小哥道謝。 “老板,包兩個饅頭?!瘪R車內一只纖纖玉手伸出來。 小哥眉開眼笑,手腳麻利的包了兩個饅頭遞給了車夫。 接過玉手中的銅板,小哥忙道,“用不了這么多的……”說著便要把多的銅板還給車內的人。 那白皙漂亮的手已經收了回去,清粼粼的嗓音,“多的便當謝老板指路之恩了?!?/br> 馬車再次走了起來,小哥握著手中的銅板,自言自語,“這應當是外地來的吧,倒是大方的很?!?/br> 馬車在胡同里七拐八拐,終于到了一棟大宅子前,那宅子占據了一條街,高聳巍峨,上書‘祁王府’三個大字。 “到了,小公子?!痹粕徬崎_簾子跳了下去,尚未走近,門口的侍衛便走了過來,攔住她,“王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接近?!?/br> 云蓮躬身行了一禮,“我們小公子是打帝京里來的,不知祁王殿下可在府中?勞煩大人通報一聲?!?/br> “想見王爺?”侍衛狐疑的看她一眼,“你們是誰?可有拜帖?王爺可不是什么人想見便能見的?!?/br> 這侍衛也算盡職,云蓮并沒有生氣,“不知王爺可在府中?大人可否告知?” “不能?!蹦鞘绦l搖頭,“王爺的行蹤不能透露?!?/br> 云蓮忍不住捂嘴笑了一聲,尚未說話,王府大門打開,走出一個中年男人,“是誰這么大的膽子在王府門前逗留?” “錢管家,她們是來見王爺的?!蹦鞘绦l忙道。 “見王爺?”被稱為錢管家不耐煩的擺手,“王爺是什么人想見便能見得嗎?滾滾滾……” 云蓮眉頭一皺正待說話,便聽馬車內的人喚她,“云jiejie...” 云蓮走到馬車旁,馬車內的人從車窗處遞了一個腰牌出來,云蓮接過去,尚未說話,便見王府內又走出一個窈窕女子,聲音溫婉柔和,“錢管家,是誰在這里大吵大鬧的?” 那身著湖藍色長裙的女子膚白貌美,腰身款款,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惹人憐愛。 那錢管家立刻換了一副模樣,一臉笑容,“沈小姐,您怎么出來了,天還有些涼,您要是受了風寒,王爺可是要怪罪奴才了?!?/br> 那女子輕笑,“我又不是小孩子,錢管家您太小心了?!?/br> 那女子從王府內走出來,來到馬車旁,看向云蓮,語氣溫和,“這位jiejie,是你們要找王爺嗎?” 云蓮眉頭緊蹙,上下打量她一番沒說話。 車簾被人掀開一個小縫隙,似是停留了片刻,然后又放了下去。 “云jiejie,我們走?!甭牪怀鱿才穆曇?。 云蓮一言不發的上了馬車,馬車噠噠的離去。 “小公子,你沒事兒吧?”云蓮見祁諳一言不發,有些擔心。 祁諳微微蹙眉,“云jiejie,這泉州的王府可有人???”父皇前幾年便命人在泉州建了王府,只是這些年兄長忙著帶兵打仗從未來住過,年前兄長來了信函,讓她來泉州與他匯合,這幾個月她從安綏到皇宮,又從宮里到泉州,已有幾個月未得到兄長的信兒,他可是已經住進了泉州的王府? 還有這個被稱為沈姑娘的女子又是誰?她為何從未聽兄長提過? 云蓮也百思不得其解,“應是沒有,年前時屬下聽十三說過,爺好似傳了信兒要泉州修繕王府,按理來說王爺應當是還未到泉州,這王府內怎會住了個女子呢?”而且聽那管家話中之意,倒像是與自家王爺很是相熟似的。